第八十八章
唇瓣被吻住的那一刻, 叶晨夕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想要把头撇过去。
但下巴被扶着,她只能任由自己的嘴唇被另一双唇瓣压实, 有个湿湿的柔软东西触碰着唇缝,循循善诱着想要探进去。
...........探进去!?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短短几秒钟愣神的功夫,扶住自己下颚的那只手掌便向下一扳,令她的双唇无意识打开。
温热的异物紧跟着侵入口腔,卷走了舌尖。
“....等......呜.........”
叶晨夕感官奇怪地想要直起身, 扶住她下颚的宽大手掌却在彼此呼吸交缠的间隙, 慢慢向后移动, 转而严严实实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这下连扭脑袋也做不到, 她只能被迫感受着自己口中的空气被夺走。
大脑在对方的力道中渐渐乏氧, 压在面前的黑发少年似乎也有些呼吸吃力, 低喘声很重, 并没有指导身下的人该如何换气,滚烫的吐息带着几分探索。
生涩但强势。
惊愕的情绪已经因为乏氧而不断模糊, 叶晨夕的意识本就混沌,浑身包裹着舒适的能量, 身体和口中逐渐变得很舒服,她实在受不了,不知不觉晕了过去。
再后来的事, 她都不记得了。
..........
简直就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叶晨夕这次的发烧不像前两次那样睡一晚就好, 她的脑子一直浑浑噩噩的,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有时候自己站在大雪天里被冷风拍打、只为了等待着谁;有时候一个人在教室里朗读小组英语, 专注的声音与周围热火朝天的讨论格格不入;也有的时候,一个看不清脸的女生主动来找自己搭话、那笑容羞涩但明媚, 与阴郁的自己完全不同。
因此她羡慕她。
这种低烧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天。
叶晨夕彻底恢复意识的时候,外面一丝光亮都没有,卧室里的灰色涤纶窗帘密不透风,根本分不清现在是几点。
她的额头非常痛,睡多了导致的疲惫感蔓延全身,睁开眼的瞬间甚至有点疑惑这里是不是梦境。
话虽如此,睡醒前做了啥梦、故事的完整逻辑链都不记得了,脑子里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似乎都是这具身体小时候的事。
叶晨夕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看清楚身下的床铺,她立马分辨出了这里的环境——
便宜老哥的卧室。
很好,现在可以前景回顾一下了,她为什么在F1的房间来着?因为纠结攻略路线,想和对方谈谈。
她为什么躺在F1的**来着?因为对方当时在忙工作,没空搭理自己,所以她随便躺到了人家**。
那么,她为什么在F1的床铺上彻底没了意识来着?
“............”
叶晨夕重新倒进了被褥里。
救大命。
绝对是因为她不知不觉睡着了吧!?
后面发生的一切乱七八糟的画面全部包含在梦里,自己也太无耻了,单纯因为便宜老哥之前在走廊里的动作心烦意乱、觉得他对自己有意思就做了那种梦,这是有多饥渴啊.....!
叶晨夕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既没红肿也没破裂之类的,和没意识之前最后的印象不一样。
所、所以肯定是梦境吧?
没脸见人了!
手机不在身边,来叶景裕房间之前好像被她扔在自己的卧室里充电,叶晨夕心情古怪又复杂地重新爬起来。
四周的光线黑乎乎的,她先下地拉开了遮光性很好的灰色窗帘,刺眼的白色光芒紧跟着涌入房间,随后才看向墙壁上精致的深色钟表,9:48。
看来便宜老哥帮自己请了假,她第二天没有去上课。
床头柜上还有一些退烧药、体温计之类的遗留物,除了发烧......叶晨夕对这些毫无印象,感觉这里快成为自己的卧室了,继续待下去不是事,她悄咪咪打开房门先回到了自己真正的房间。
事实上,等回去后才发现时间不仅仅过去了一晚。
叶晨夕整整睡了三天。
打开手机才发现已经是星期四了,不仅如此,她的微信里收到了各种消息提醒,右上角的小红点挂着几十条的数字。
自己到底耽误了多少时间!?
别墅里除了佣人没有其他人在,叶景裕估计也上学去了,一想到她少薅了这么多天的羊毛,叶晨夕痛心疾首,当机立断洗了个澡,穿好校服决定去圣亚斯学院上学。
黎姨办事很周到,自她醒后立即热了饭,还叫来了新的司机。
家里本来有两个司机,一个是叶晨夕来都城之前就专门负责接送叶景裕的司机,一个是她和井熠很久之前被绑架受伤后、叶景裕从主宅叫过来的司机。
由于她私底下出门很少用到司机,平时上下学与便宜老哥同框的时间很多,家里目前还是用原来的司机比较多,主宅来的那位反而很少用到。
多亏了对方,自己不用打车去圣亚斯学院了。
直至坐进一辆新的保时捷里,叶晨夕才有时间打开手机,重新翻开积攒了好几十条小红点的微信。
【林子辰:阿夕。】
【林子辰:听景裕说你发烧了,身体还好吗?】
【林子辰:收不到回复我有点担心,我会找时间请假去看你的。】
嗯?!
对方的消息最晚是昨天半夜11点发过来的,前面还有蛮多消息,叶晨夕担心林子辰现在真的找过来,赶紧第一个回了他的消息。
【是咸鱼呀:学长我已经好啦。】
【是咸鱼呀:前几天不太舒服所以没看手机,现在打算去上学,谢谢你担心我。】
【是咸鱼呀:我马上就到学校了,不用特意来看我!兔兔挥手jpg.】
消息发过去,手机立即“嗡嗡”了一声。
【林子辰:这样吗?】
【林子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林子辰:我会在学校等你的,嗯,不过稍微有点遗憾。】
遗憾?
叶晨夕没想到太多,以为林子辰只是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她快速调出键盘回复了对方。
【是咸鱼呀:嗯嗯,一会儿学校见。】
退出F2的聊天页面,叶晨夕转而看向其他未消的小红点,非常难得,平时经常消息轰炸的井熠竟然只给她发了几条。
【落井狗:....在吗。】
.........
............
【落井狗:你怎么没来学校啊?】
【落井狗:萨摩犬头顶点点点jpg.】
【落井狗:你是不是生病了?】
有点不好回复,再往后看看花池濯的。
等等,花池濯!?
目光触及到F3的聊天框,看到对方才想起之前闹出来的一系列乌龙,无论是被亲额头还是说酸话,叶晨夕顺着这些乌龙毫无悬念地回想起了自己遗忘在家里的袖扣。
她猛然直起身子,那个袖扣是套装礼盒里仅剩的最后一对,紫色的珐琅背景和蝴蝶浮雕,刚才收拾书包的时候竟然忘记一并扔里面了。
虽然先前碍于形势不小心嘴了瓢,但已经答应把东西给花池濯,这么久才去上学,肯定要把袖扣给他才行。
“司机师傅。”
叶晨夕急忙把头往前探了探,她拍了几下副驾驶座的枕头:“先掉个头,我有东西忘在家里了,要回去取一下!”
“好的,二少爷。”
司机也不废话,当机立断打转向灯,态度比另一位司机还要恭敬和死板一些。
他们已经开到了科技馆附近的位置,再往前走是冬岳大街,往右就是通往圣亚斯学院的路,所以这里有个T字路口。
只要等红绿灯过了,开过前面的斑马线就可以掉头回去,叶晨夕老老实实坐在后座等着,反正她上学这事没告诉叶景裕,班主任也不知道,没有迟到这一说法。
然而,车子在打转弯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变故。
一辆直行的黑色车子刚好从后方快速开向这边,两辆车冷不丁蹭到一起,他们车的车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司机登时踩了急刹车,后面那辆车也往右边打了方向盘。
叶晨夕:“.........”
什么鬼。
不会发生车祸现场了吧。
她的身体随着急刹车的惯性差点扑到前面,幸好及时扶住车把手,脑门才没有撞到柔软的副驾驶座枕头。
“二少爷,您没事吧?”司机第一时间转回头,率先关心这位新来的小祖宗。
“.....没事。”
“好的,我下去看看情况,您在这里等一下。”
“哦。”
司机看上去完全不慌,叶晨夕除了说“哦”好像也没什么好讲的,她对这种车祸现场一窍不通,只能眼睁睁看着经验丰富的司机离开主驾驶座,先去看了看车尾的擦伤。
貌似不是很严重。
涉事车辆只有两辆,对面应该也不严重吧,便宜老哥车库里这些豪车肯定都上百万千万的保险,后面的车应该也能赔的起。
叶晨夕顺着司机的方向探头看了看另一辆肇事车的牌子——法拉利。
靠。
那辆法拉利还不是普通的法拉利,她之前上学的时候曾在大门口看其他学生坐过,那个从车里下来的大众脸学生特意跟周边的人炫耀,那是他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市面上价值500多万。
太离谱了,这年头豪车是满大街到处跑么!
叶晨夕有点慌了,战战兢兢想下车,但转念一想,她现在坐的这辆保时捷也不便宜啊!
司机当时随便从叶景裕的车库里取了一辆中不溜的,特意告诉叶晨夕只有这辆车大少爷给了他很大的行驶权利,目前只能开这辆送她去学校,因为不算太好,请她忍耐一下。
叶晨夕很想说250万价位的保时捷已经够牛逼了,再说下去她就要觉得自己是二百五了。
没想到人外有人,扭头发现那辆车的驾驶座也开门走下来一个人,身穿工整的西装和大墨镜,貌似和她的司机一样都是专门开车的司机,有点像卖保险的大保镖。
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什么,交谈没有想象中顺利,那个“大保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卡片递给司机,一副言尽于此的样子。
叶晨夕摇下车窗,把脑袋探出去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司机直接转回了身子,见她把脑袋探出来,连忙说道:“二少爷,这样很危险。”
“....嗯。”
叶晨夕维持着恹恹的人设缩回身子,但没有关上车窗,她开门见山地问道:“车子怎么处理?”
“那位先生说他们很赶时间,现在必须要走,走不了保险公司,所以他们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司机一边恭恭敬敬地解释,一边绕回主驾驶座打开车门:“他给了我一张名片,后续可以联系他。”
“二少爷,您不用操心这件事,车尾只是蹭了点漆,我已经取证好了,咱们走吧。”
叶晨夕:“哦。”
不是吧,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开500万的豪车就是不一般啊,口气如此豪迈,但是不用赔归不用赔,车尾已经被刮坏了,后面肯定要和便宜老哥说一下,她坐的好歹是人家车库里的车。
叶晨夕瘫回舒适的椅背上,一想到自己要接触对方就莫名头疼,心中升起一股燥意。
恰在此时,另一辆被刮的法拉利刚好心无旁骛地继续向前,从她的旁边笔直开了过去。
不想继续感受外面的气流,叶晨夕正要关上车窗,不曾想,对面那辆车子在后窗口正对她的时候,突然把车窗摇了下去。
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男性面孔慢慢出现在了对面的后驾驶座。
说他陌生是因为,叶晨夕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说他熟悉,是因为........对方的那张脸总觉得十分面熟。
男人差不多30、40的年纪,五官俊挺、眉眼恹恹的,一双细长的眼睛如果再年轻一点的话,应该十分无害,但对方的表情很冷淡,耷垂下去的眼皮令面容看上去阴郁且严肃,气势凛然。
似乎是个容貌英俊,很不好说话的中年男人。
叶晨夕的心口一跳,她还来不及去细看,对方的车子已经越过自己极为快速的扬长而去。
“二少爷?您是冷了吗,用关空调吗?”
“不用。”
被司机的声音叫回神,叶晨夕猛地收回视线,食指不停按着关车窗的按钮,把旁边贴了防晒和防窥膜的车窗死死关严。
“司机师傅,你.......”
“二少爷,我姓马,您叫我小马就行。”
坐在主驾驶座的司机语气依旧很恭敬,看上去得有30岁出头,头发用发胶打理成了三七分,手上戴着小羊皮手套,对待自己客套得像AI,但处理事情十分老练,和刚才那个一脸精英模样的男人有几分相同的气质。
叶晨夕觉得自己一个高中生叫人家小马还是算了,她默默说道:“马叔,你把那张名片给我一下。”
“名片?”
马司机这下有点惊讶地透过倒车镜看了她一眼,趁着红绿灯把口袋里的卡片交过去。
可能是以为这位涉世不深的继少爷被吓到了,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手足无措,他迟疑了一秒还是开口解释道:“二少爷,您不用担心刚才的事,我送完您会去处理好的。”
“嗯,谢谢。”
叶晨夕当然没被那点剐蹭的小事吓到,出于礼貌道了一声谢,她接过名片,把留着电话号码的那一面放到自己腿上,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存进相册。
自己在意的当然是这件事了。
平心而论,叶晨夕觉得她长得其实蛮不错的,完美继承了便宜妈妈江女士的脸型和美貌,但是她那平日里总是一副沉郁得要死的眼睛和眉型,实在不知道随了谁。
车子开回家还要10来分钟,叶晨夕拍完照片便把名片还给司机,窝回后座里重新打开手机,翻到了叶景裕的聊天框。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现在就隔着屏幕告诉他。
【是咸鱼呀:那个。】
【是咸鱼呀:有件事想和你说........】
下意识想打哥哥两个字做开场白,脑子里却莫名闪过去几个片段,她硬生生删掉了那两个字。
心里反复措着辞,某段不知道是不是梦境的画面却像控住不住了一样,无止境似的来回徘徊,叶晨夕狠狠捏住自己的嘴唇,甩了甩头把那天晚上的事扔出脑袋。
另一只手却因此不小心碰到屏幕,后面那句没打完的话竟然就这样直接发了出去——
【是咸鱼呀:我出车祸了,】
.........
但只是车尾剐蹭了一下,另一位车主愿意承包所有责任,我马上就能到学校。
完整的话本该是上面那句,叶晨夕吓了一跳,在撤回和继续打之间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继续打字,她正打算噼里啪啦快速把话接上,手机却突然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音乐。
响铃与震动齐鸣,宽敞的后车厢顿时被这道刺耳的铃声填斥,把前面的司机都震了一下。
叶晨夕定睛一瞧,竟然是已经很久没打过的本机电话(林子车的微信通话不算),让人梦回刚穿越那会儿在机场接到的电话。
但这次与最开始那次不同,来电号码写着清晰的备注:大哥。
啊这。
她连忙滑动了绿色的接听键。
还不等说话,电话另一头直接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冷清中带着一丝听不出来的波动,语速很快:“你在哪?”
“额,我在上学的路上。”
怕叶景裕误会,叶晨夕赶紧解释道:“我不发烧了,本想去上学的,但是路上有个车子蹭过来,好像把你那辆保时捷卡宴的车尾刮掉了一点漆,另一个车主赶时间所以先走了,他留了名片后续联系,愿意承担所有的赔偿。”
叶景裕打断了她还想讲车子的话:“你有没有事?”
“........没事。”
叶晨夕心情微妙地说道:“人一点事都没有。”
叶景裕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沉默了几秒,从她的口吻中判断出确实没有事,才传来声音:“嗯。”
“现在到哪了。”
“应、应该在科技馆附近,有个东西忘了所以回去取一下,我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到学校了。”
叶景裕那边似乎又皱起了眉:“东西让家政给你送。”
“回去干什么?”
叶晨夕:“........”
原来还能这样!?
差点忘了家里的女佣也可以帮自己送东西,对不起,是她乡下待惯了土包子一个,完全没有打开这种思路。
不过袖扣毕竟是个有点尴尬玩意儿,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叶晨夕完全不想让别人进自己的房间随意翻找东西,她决定使用老技能糊弄过去,放乖了一点声音:“对不起。”
“我马上就要到学校了嘛。”
“哥......哥,我刚才只是消息没发完,车里什么事都没有的。”
下意识想喊哥哥两个字,叫出前一个字又有些莫名的卡壳,好在叶景裕那边反应正常,冷漠的语气甚至比刚才软化了几分,低沉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过来有些失真,像是在安慰她。
“一个人怕吗。”
“呃,还好?”不是什么大车祸,就是蹭掉了点漆,万能司机也在的。
只有最开始慌了一小下,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麻烦事。
“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
对方说完便挂掉了电话,叶晨夕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下来,垂眸看着退出去的通话页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机后半程开的很顺利,等车子进了别墅,她快步回到房间,找到搁置在玫瑰和粉色小花旁边的精致袖口礼盒装起来,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物品,确认没有什么忘带的才离开别墅。
车子再次启程,眼看着快要开出小区,叶晨夕却突然在门口发现了一个无比眼熟的身影。
那人留着一头烫染过的栗色韩式短发,耳垂坠着银色的耳饰,身上穿着熟悉的黑色夹克和修型牛仔裤,身下骑着一辆深紫色的摩托,稚嫩的脸颊是一贯的拽样。
不是井熠还能是谁。
她连忙示意司机停车,摇下车窗对着那道身影喊道:“井熠!”
被喊住的少年身体一僵,桀骜不驯的恶霸模样秒变小狗,刚才还因为不耐烦对门卫扬起来的下巴缩回去,深棕色的眼眸亮起了一层光亮。
他下意识想扭头四处寻找声源处,脑子里想到什么,很快又蔫了下去。
叶晨夕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直接拉开车门下车,弯下腰趴在门口让司机小马不用管自己,心无旁骛地去处理车尾的修补。
废话,有F4在,谁还会自己坐干巴巴的私家车上学!
一想到这些天少蹭了好多Buff值就心痛,正好井熠骑了摩托车,等会儿死皮赖脸也要让他带自己一把。
叶晨夕告别司机便去拍了拍某个栗发少年的肩,想到对方之前还和自己闹别扭,干脆拉住了他的袖子,乖巧地说道:“井熠。”
“你怎么在这里?”
“是特意来探望我吗?”
“才....!”井熠看到叶晨夕真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后,红着耳根下意识想要反驳的话僵住,才了个半天实在说不出来否认的话,只能咬着小虎牙别过头:“才.......有。”
他只是想偷偷来看一眼叶晨夕,楼下转转就走的。
对方这几天都没去上学,连续两天都见不到,甚至连消息都不回,虽然井熠那天上午主动走掉在先,但是他当天晚上就后悔了。
看不到叶晨夕,简直寂寞的不行了,平时周末还能依靠微信聊天缓解相思病,可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有,井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难受得想哭。
他是不是生自己气了?
连面都不想见了。
那天上午井熠实在控制不住醋坛子,明明叶晨夕想参加任何表演都是他的自由,井熠的理智却控制不住情绪,他看不得别人与对方亲亲蜜蜜,脑补一下都受不了。
池濯哥后来直接在活动室里笑着冷嘲热讽:“所以是你把她惹生气了吧?”
井熠对此揪心了好久,还好裕哥今天告诉他叶晨夕只是发了低烧,这几天都在家休息。
他迟疑了几秒,当机决定在快午休的时候出校园去看对方几眼,走之前没忘找某个小弟借当初根本看不上的基佬紫新摩托,虽然对一帮小弟们毫无基情,但是想见叶晨夕的心情很急切!
担心他不想见到自己,井熠甚至做好了转悠几圈就离开的准备。
“有?”
叶晨夕有点懵逼,不管怎么说先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你是从学校过来的吗?这也太巧了,我刚好打算去上学,看到你就下车了。”
“井熠,你可不可以拉我一程啊?”
“比起司机我更想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
眼睁睁看着上次见面还委屈巴巴的栗发少年满血复活,把头重新扭回来闷声点了好几下头,叶晨夕给自己的嘴点了个赞。
果然打直球是最厉害的武器。
回去的路上顺带着再次解释了一下睡美人的剧本,告诉井熠她那个剧本很正经,是花池濯亲自改编的没有任何龌龊,公主也非常讨喜,希望他能支持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睡美人”和“公主”这两个字,前面的栗发少年猛地把头转了回来。
这次他比刚才的满血还要满血,简直快要溢出去了,英俊帅气的容貌充斥着希冀,头发因为动作被吹得翘立在风中,像两只竖起的耳朵:“真的?!”
“我肯定会去看的!”
井熠差点停下车子,回过头把心心念念的人搂到怀里。
他红着脸垂下眸,看向自己腰上的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臂。
不、不过被搂着也不错。
说真的,他这几天一直萎靡不振,都忘了去查一下Sleeping Beauty具体是什么意思,差点把剧名丢到了脑后,原来是睡美人啊!
叶晨夕竟然愿意继续给自己解释,原来他没讨厌自己。
井熠的心里甜滋滋儿的。
“嗯嗯。”
叶晨夕察觉到F4被哄好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示意他赶快专心继续开车,不要东张西望。
待摩托车开了差不多30分钟,两个人才彻底进入圣亚斯学院的大门,回到各个班级的座位里。
艺术节将至,留给社团排练的时间非常紧张,现在不只是周一、周三、周五进行社团活动,周二、周四也要去社团记背台词、围读剧本。
叶晨夕耽误了整整两天,自然不敢懈怠,利用下午体育课的时间抓紧把台词背熟,确保一个字都不会磕巴才安了点心。
接下来,无论是给花池濯送袖扣,还是后面遇到林子辰和便宜老哥,事情都进展的很顺利。
与梦境里那些光怪陆离的孤寂感不同,叶晨夕全身心放在把羊毛薅回来这个方面,攻略的路途非常顺畅。
叶景裕和花池濯的态度也与想象中不同,他们对待自己仍和平时一样,差点让她误以为那天遭受到的某些举动都是错觉。
不过这两个人.....亦或者说,四个人的反应很可能和最近艺术节将至、学生会快要忙烂了有关。
连井熠这种占据主席团位置混吃等死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装扮校园、采购物资,负责方方面面的签到,他作为统领组织部的管理层,只能带着那群小弟亲力亲为,更不同提其他三位掌管事实的F4。
所以他们能维持现状已经很不错了。
在这种所有人都很忙,忙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阶段,戏剧社发生了一件十分重大的变故——
有个人撂担子不干了。
时间是下周二,距离正式表演还有两晚的那天社团活动。
表演室内最基本的初步排练已经完成,其他部门的人则是逐步开始清点道具、服装,以及准备挂在身上的麦克和各种到时候需要准备的东西。
祝叶彤本身没有参与初步的排练,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服装设计上,把活扔给其他人做的时候才能腾出时间背一背台词。
所幸她是天才,王子的戏份又很少,基本都在后面两场戏,用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标注一下,读了两遍竟然就能记下所有句子。
然而,变故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有个社员在拾掇道具的间隙,不小心踩到公爵的衣摆,伴随着“撕拉”一声令人牙疼的响声,那件新鲜出炉的戏服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啊啊啊啊!!!!”
正在旁边清点手工小道具的祝叶彤闻声看到这一幕,差点当场晕过去,狠狠吸了一口氧才从地上猛地爬起来。
手下还有公主的那套压轴作品没完成,没想到现在突然毁了一件,作为一个对服装0零容忍的设计狂魔,她绝对不能接受缝两下凑合穿。
哪怕是放弃饰演王子这种任务,祝叶彤都坚持连夜重新赶制一套,也就是说她需要在两天之内做整整两套衣服出来,根本没有时间参与演员那边的排练。
理所当然的,她不演了。
事件的最后。
王子的饰演者换成了宋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