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悦好久才回屋,本来以为陈仲谦已经睡了,结果他点了油灯,正在抄写资料。
“还没睡啊?”
陈仲谦点了点头,然后把笔放下了,“刚刚……你师父给你熬了姜茶,还是热的,快喝吧。”
林喜悦捧着碗,一股浓重的姜味儿袭来,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姜的味道,但是这碗姜茶怎么闻着那么香呢?
“我师父早早的回屋了啊,他也不像那么贴心的人。”
陈仲谦睨她一眼,“你喝了不就得了?”
“哦。”林喜悦乖乖喝了,喝了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她今日也累坏了,脱了衣裳准备上床睡觉,陈仲谦让她坐在**,抬起她的手臂看,“怎么伤着了?”
林喜悦这才发现纱布渗了血,她笑了笑,“可能是下水的时候被树枝划伤了,没事儿,我已经包扎过,再换换药就好了。”
没想到伤口还真挺深的,竟然还在出血,纱布都湿了一点。
林喜悦一只手换药倒是也能操作,但是要笨拙一点,陈仲谦按着她的手,沉声说道,“教我。”
教就教,那么凶做什么?
林喜悦忍住想吐槽的冲动,真的松开了手,她也不一定要那么自立自强的,受伤的时候有人帮忙不是更好吗?只是更多的时候她习惯了自己把事情给做了。
“先拆开纱布。”
陈仲谦按着她的意思,小心地将面上的纱布给拆开,拆了两层才露出了里面的伤口来。
现在已经没有出血了,伤口上覆盖了一层血痕。
“用棉签沾上碘伏用伤口擦洗干净,从内向外画圈圈,重复三遍。”
陈仲谦理解能力很强,她只需要指一下哪个是棉签哪个是碘伏,然后告诉他怎么做,他就可以做得十分规范了。
“最后把干净的纱布盖上去就行了,贴好胶带。”
陈仲谦把胶带贴好,然后问她,“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一开始就在好奇了,但是他觉得这是林喜悦自己的事,虽然他们是夫妻,但是也不是什么事都要问清楚的。
但是随着他们的关系一点点地亲近起来,他开始在意她的一切,这些一看就不同寻常的物品并不会怎么样,但是他担心有一天会发生一些他无法猜测到的事。
林喜悦怔了下,但是却没多意外,要问才是正常人的反应,陈仲谦忍了一年多才开口已经让她刮目相看了。
“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林喜悦并没有打算瞒着他和两个孩子,既然他们做了一家人,那就要有个一家人的样子,藏着那么多的秘密谁也不轻松。
但是她也没有打算将事情说明白,毕竟谁也不想让人把自己当成是怪物看待。
陈仲谦看着她没说话,林喜悦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它就是会自己出现,然后会自己消失,都是治病救人用的东西,我就用来治病了。”
说完,她问道,“你信吗?”
陈仲谦点头,“信,为何不信?”
只要她说了,他就相信,并且不会告诉第二个人,虽然就算林喜悦不说他也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林喜悦笑了笑,“不觉得这样的事十分离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看着她,“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林喜悦笑着道,“对,就是我说的,但是你没有被吓到?”
“这是救人,不是杀人,为什么要被吓到?”
林喜悦有时候会被他的淡定反应弄得无所适从,给人一种她就算直接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他也只是会轻轻地点一点头,然后说“原来是这样啊。”的感觉。
两人躺在**准备睡觉了,陈仲谦侧身将她揽在怀里,小声说道,“水里挺冷的吧?”
水里挺冷的,但是现在不冷。
林喜悦主动伸手揽着他的腰,“冻得我瑟瑟发抖。”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晚上才一脸不在意地说自己不需要什么祛寒的药,结果半夜就发起了烧,又做起了自己的发烧梦。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次她发烧就会做一个相似的梦,大概就是自己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菜花田里奔跑,怎么也跑不到头。
小的时候经常做这个梦,长大了发烧的时候就少了,但是还记得。
林喜悦浑身跟火炭似的,她挣扎了两下陈仲谦就醒了,摸着她身上很热,赶紧把灯给点上了。
她还没醒,被那个奇怪的梦困住出不来了,只是手不停地挥来挥去,额头上出了好多汗。
陈仲谦拿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和脖颈处的汗水,伸手一摸额头,烫得他眼睛都瞪大了。
“喜悦?”
林喜悦醒不来,这会儿还是半夜,但是也不得不去把老头喊醒了,要是烧到天亮可是要出事的。
他的手刚要拿开,一只滚烫的小手立马就把他抓住了,“不要走。”
陈仲谦愣了下,他以为林喜悦醒了,结果她还是紧闭着双眼,只是嘴里胡乱地说着什么,这是在说胡话了。
他掰开林喜悦的手,赶紧去敲老头的门,一说林喜悦发烧了,老头赶紧就背起药箱来了他们屋里。
“烧了多久了?”
陈仲谦说道,“应该没有多久,我感觉到她身上很烫就立马起身了。”
老头摸了下林喜悦的额头,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替她扎了几处穴位,各处放了两三滴血,陈仲谦立马拿了干净的纱布替她擦干。
然后又拿出退烧的药丸给林喜悦吃,这是给高热的病人吃的,他们研制了好久才确定的配方,效果很好。
陈仲谦问道,“喜悦是不是染上了瘟疫?”
老头摇头,“不是,这个病不传人的,喜悦应该是下水着了凉,但是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陈仲谦想了想,“她手臂伤着了,下水的时候伤的。”
老头看了看手臂的伤,这才点了点头,“那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了,下水着了凉,又受了外伤,所以才烧得这么厉害。”
林喜悦吃了药又放了血,体温渐渐降低了,但是还是烫的,老头只能是又给她扎针退烧。
“哎,要是能用她的那些奇怪方法就好了,可是她自己病着,又有谁能用?”
陈仲谦看向了林喜悦给人看病用的那个竹篮子,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
明明昨晚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里面都还有很多东西的,谁也没动过那个篮子,怎么会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