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悦施针为刘悠然泻热,不一会儿刘悠然就不烧了,刘夫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这是忧思郁结于内,难免要病一场,我替她开个方子,好好养些日子就会好的,我也会每日过来替她诊脉。”
刘夫人冷着脸说道,“那可真是辛苦陈夫人了。”
林喜悦将事情摊开了说,“悠然是因为我那不省心的儿子才伤心成这样的,真该绑了他来领罪,只是他如今已经离京,担的又是保江山社稷的担子,我这当母亲的也不敢把他如何了。”
“待事情解决,他总是要回京的,到时候我必押了他来向悠然请罪,如今也只好我这个做母亲的多费心思了,只希望悠然早些好起来。”
刘夫人哼了声,“陈将军身担重任,我们倒是说不出什么来,吃了亏也是活该。”
林喜悦说道,“夫人也不必这么说,这件事的确是小杰有错,但也许另有隐情,他离京前也说了,以后会亲口向悠然解释,他们二人是皇上赐了婚的,如今婚约仍旧作数,没准儿咱们以后还是要做亲家的。”
“陈夫人这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开脱?”
林喜悦摇头,“自然不是,那小子把我也气得够呛,怎么收拾都不为过,自然不会为他开脱,只是我喜欢悠然,想让她做儿媳,所以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若是事情能圆满解决,咱们两家依旧是要做亲家的,总不好现在闹僵了,以后见面多尴尬。”
刘夫人心中其实也存着希望,不管怎么说,陈家的那位少年将军的确优秀,悠然也与他情投意合,若不是这一桩事,他们会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她心疼女儿,自然不会在陈家人面前表露这份心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想回头,却要看看我们悠然怎么想了,年关将至,本是团圆喜乐的日子,却出了这档子事,谁会高兴了?”
林喜悦又赔不是,好说歹说,总算让刘夫人态度缓和了一些。
接下来几日,她每日都来看刘悠然,有时候刘夫人在,有时候不在。
林喜悦捡了个她不在的时候,跟刘悠然说了会儿心里话,无非是想让她想开一些。
“今日已经是大年三十了,你身子也好了许多,今日可以和家人守岁,明日可以出去走走,大年初一可是个好日子。”
刘悠然微微一笑,“小杰说,过年会带我去郊外跑马,如今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林喜悦道,“提他做什么?你那么洒脱一个人,骑马射箭样样在行,没了他可是活不下去了?我就不信不能自己去跑马。”
刘悠然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是真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林喜悦说,“怎么开心怎么来,我看谁敢说一句不是,我是个不怕事的,为了你,和那些个没眼色的吵一回又有何妨?”
刘悠然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那个最想问的问题,“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辞而别?”
林喜悦说,“他只说是为了元军旧部叛乱的事,只是也没那么紧急,他只怕心里有别的事,具体如何我不知道,等他回京,你当面问问他,好不好?”
刘悠然不说话,林喜悦道,“悠然,我是真的喜欢你,也知道你心里有他,这几日我来看你,是真的心疼你,而不是想绑着你,只是凡事都应该弄清楚原因,你当面问他,若是答案不满意,到时候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刘悠然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们在屋里说着话,外面传来狗叫声,林喜悦道,“有小狗在叫?”
入夏进来说道,“球球又跑过来了,奴婢这就把它送回去。”
刘悠然嗯了声,林喜悦说道,“这小狗应该是想念你了。”
她知道小杰送了刘悠然一只小狗,应该就是这只了。
刘悠然道,“过几日它就会忘了的,我如今没心思养狗。”
林喜悦笑了笑,“那就别委屈自己,做些开心的事就好,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歇着。”
刘悠然出去送她,视线一直盯着院门口,待入夏回来了才问,“可是没关好?怎么总是跑回来。”
入夏道,“那小东西成精了似的,养它的小厮明明好生照看了,可是一转眼就能不见踪影,还让奴婢求情,请小姐不要责罚。”
刘悠然说道,“真是连狗也不让人省心。”
……
小杰私自带兵讨伐元军旧部,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不顾圣旨赐婚,这也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两桩罪名加在一起,足够让人做文章了。
皇上虽信任陈家,信任小杰,却也得在这个时候有所表示,必须冷落陈家。
所以陈仲谦被停职,罚俸半年,宫宴也不许参加,连皇后都被冷落了许多。
对陈仲谦来说倒是不算什么,船已经造得差不多了,余下的底下人也会办好,他也会暗中盯着,出不了差错。
今年总算是可以在家里过个年了,林喜悦去刘府看望刘悠然了,他和小杰就在家中写对联,他又亲自扎了好些个模样新奇的灯笼,晚上点上蜡烛肯定好看。
林喜悦回来了,陈仲谦便从后院儿回房,掸了掸身上的灰,“悠然怎么样了?”
“身子是好了,就是心情不好,遇上这事儿,心情好才奇怪吧?”
林喜悦叹气,“我是变得自私了,明知是小杰的错,却处处替他留后路,想让他还有机会。”
陈仲谦说,“养儿忧半生啊。”
林喜悦说道,“他哪里管我忧不忧,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果然最不省心的就是他。”
陈仲谦劝她,“本就想好了要逍遥几年,这么操心可不行,难不成等我们离家游玩去了,家里出了什么事,你又要马不停蹄赶回来处理?”
“那当然不会。”林喜悦说道,“只是如今还在家中,有事总不能不管,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