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喜悦走了之后,皇帝才说道,“朕以为他会替元晋求情,她却没有开口。”
孙公公说道,“这次皇上受伤,大皇子有错,所以陈夫人不敢说什么,皇上处罚得十分公正,想来他们也无怨言。”
皇帝自己想了想,然后念叨着,“也不知道元晋恨不恨朕,朕这也是想让他多经历些事啊。”
“陛下的苦心,大皇子肯定知道的,皇上就别忧心了,好好调养身子要紧。”
皇帝点了点头,让人准备了些元晋爱吃的东西,赏赐给他了,也算是安抚他。
淑妃和三皇子在禁足,每天都很焦虑,生怕皇上不放她出去了,又或是出去了之后没办法再得宠。
淑妃就是没什么脑子,别人都看得明白的事,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现在战事正是关键的时候,皇上是怎么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冷落她的,要不然这一次这么大的事,他们能只是禁足和抄经吗?
只要娘家还好,她就能得宠。
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得宠是因为自己入了皇上的眼,娘家人也是因为她得宠,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机会,现在越来越好了。
终于熬到了淑妃和三皇子解除禁足的时候,与此同时,皇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淑妃立马带着三皇子又去向皇上请罪。
皇帝让他们起来了,屏退左右,这才说道,“朕也没有怪你们,还是会向从前一样待你们的,只是元皓实在是有些顽劣,爱妃也要多上心,好好教导他才是。”
“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朕也没办法保全他,到时候爱妃岂不是心痛?”
淑妃感动得眼睛都红了,忙点头说道,“臣妾知晓皇上苦心,一定会好好教导元皓,让他懂事,不再惹出麻烦来。”
皇帝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就好,元皓十分聪慧,朕十分喜欢,以后要委以重任的,爱妃可一定要把他教好啊。”
这话在淑妃听来,就是皇上要立元皓做太子的意思,让她要好好教导元皓,将来朝臣才挑不出毛病来。
要不然有两个哥哥顶在前面,一个是皇长子,一个是嫡子,始终是元皓的威胁,他不占优势啊。
如果立为太子,只怕朝臣还要反对,而元皓要是十分优秀,就没人敢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了。
淑妃觉得自己充分领会到了皇上的意思,高兴极了,到底还是没忍住在皇帝面前给陈仲谦和林喜悦使绊子,说陈仲谦护驾不力,林喜悦藐视圣上,竟然用刀割皇上的腿。
皇帝虽然不说什么,但是那脸阴沉得可怕,淑妃心里就很高兴,那夫妻两个实在是太讨厌了,他们受冷落才好呢,他们可是元晋那边的人。
皇上的腿好了,能下地走动,这事儿就算是暂时过去了。
淑妃母子都放了出来,而元晋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皇帝依旧是不让他做事,他的差事给了元彻,而元彻也没有多受宠,他们兄弟二人其实都是被冷落的对象。
陈仲谦就是在等皇帝能下地走动,到这时候就能看出他的态度,看样子他并不是处罚元晋,而是趁这个机会,削弱元晋的实力。
元晋元彻都已经封王,但是宫里地方大,也就没有出宫建府,现在跟以前是一样的,只是多了个王爷的头衔。
皇帝不仅没有恢复他的差事,还派人在上朝之时建议,让两位成年皇子搬出宫住,他们早就应该出宫建府,如今都已经成家,住在宫里实在是不合规矩。
对于元晋来说,这不算一个好消息。
如今他什么活儿都没有,除了该领的份例,其余就只有几个庄子了,这些钱是不能支撑一座府邸的,要是真出宫,地方大了,花销也就跟着大起来,家里会入不敷出。
皇上这是故意在整他,想让他出丑,同时让他知道,心思一定要放在父皇身上,这样才能过得自在。
大概是有些不满意他这几年和陈仲谦走得近?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他?
帝王心海底针,元晋是他的儿子,现在也捞不明白了。
尽管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但突然之间被皇上这么冷落,元晋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
小的时候,父皇对他也很好的,还想着一定要好好学东西,将来替父皇分忧,可当他真的长大了,有能力了,父皇却不需要他在身边。
宫外的府邸是早就建好的,用以前的空置府邸改建就行了,他搬出宫去,元彻也要搬出去。
但元彻现在有事做,也不算那么难看,元晋这里就有些尴尬了。
日子已经定好,只有一个月了。
等他们搬出宫去,要不了多久就是几个小国朝见的时候了,皇帝这时候让他们搬出去,应该也是在为那件事做准备。
陈仲谦让元晋去了府上,林喜悦说搬家的时候他们都会去,别人来不来管不着,反正自家人肯定是要在的。
元晋很是感动,林喜悦还让他放宽心,若是缺钱,家里可以拿。
这个元晋就不要了,微微一笑,“岳父岳母的好意元晋心领了,只是我都已经成家,若是连这个事都经不住,将来又怎么保护妻儿?父皇想冷落我,那就要冷落到底,我过得越不如意他越满意,所以穷一阵子是有必要的。”
皇帝既然想让他出丑,那他就出丑给他看好了,让他满意。
林喜悦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元晋又和陈仲谦说了会儿话。
陈仲谦问他,“现在你可有什么想法?”
元晋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他看着陈仲谦,“我想更进一步,还望岳父助我一臂之力,元晋感激不尽。”
这话不用说太明白,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元晋想要做太子,想要登上帝位。
他以为他们可以和历来的皇家不同,可以真的父慈子孝,可现在,这个愿望显然落空了。
父皇这是嫌他们长大了,有能力了,而他自己却上了年纪,身体不如从前。
有了这样的转变,父子就变成了君臣,很多事就跟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