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本能便将手抽回,随后便看见了沈持身旁的乔卿芜,她顿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心中涌起自嘲。
宋博妄问常久,“手没事吧?”
常久注意力回来,“没事。”
宋博妄叫服务生收了碎杯子,给常久拿了个新的,常久说,“谢谢。”
彼时,沈持已经和乔卿芜一同入座了,就在他们斜前方的卡座,常久用余光便能瞟见,她端起手边刚倒的青柠汁喝了下去,满口都是酸味。
宋博扬像个小大人一般,同常久说,“小姐姐,你别被我哥吓到了,他只是面瘫而已,不吃人。”
宋博妄一双深邃的眼睛锁定了常久,“你怕我?”
常久不知如何回答,尴尬一笑,看着这双眼睛,想回答不怕都难,如果说沈持是笑面虎,那宋博妄就是冰原狼,都是野兽,怎么可能不怕?
“我爸的事情,谢谢你了。”点完餐后,乔卿芜向沈持道谢,她的口吻略显疲倦,虽化了妆,也遮不住黑眼圈。
她父亲查出了脑瘤,要做开颅手术,乔卿芜并非淮西本市人,在老家找不到靠谱的医生,便只能向沈持求助。
沈持很快便替她联系好了医院,昨天晚上,她将二老接了过来,沈持带他们去医院打点好了一切。
“应该的。”沈持说,“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湛北那边会安排专家会诊。”
乔卿芜双手托着额头揉着,口吻低落,“我决定留下来了。”
沈持“嗯”,乔原生病,她的决定是情理之中,“枫鸢别墅的房一直空着,我让谢阮找人收拾一下,你先住那边。”
“谢谢。”乔卿芜一直在和沈持道谢,“如果没有你,我真的要乱了。”
沈持并未接话,这时服务生来上菜了,沈持侧过了身体,又一次向常久那边看了去,她身边的一大一小,一看便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尤其是那个男人。
同为雄性动物,他怎会看不出他的眼神有多不对劲。
乔卿芜也跟随沈持看了过去,见他讳莫如深的表情,身上立即起了鸡皮疙瘩,他这像是吃醋了。
他喜欢那个女人么?
乔卿芜对他们的关系不甚清楚,也不好多问。
沈持和乔卿芜刚开始吃,常久那边已经吃完了,她放下叉子,说,“今天谢谢你们了,我该回去了。”
宋博妄按住了她的手,“你的东西还在上面。”
常久“噢”,“那我上去取一趟吧。”
她随宋博妄一同站了起来,宋博妄凝着她的额头,问,“你还烧么?”
言罢,他抬起手摸了一把,常久条件反射便向后缩,他们只见过两次,这有点太亲密了。
宋博妄却浑然没有被躲开的尴尬,他按住了她的肩膀,掌心贴了上来,“好像还有点,先上去吃药吧。”
常久:“……”
宋博扬上来拉住了常久,常久和他一同走了出去,宋博妄跟在身后。
沈持目送他们三人离开,一贯清隽的脸上换作了阴沉,像是被竞争对手抢走猎物的猎人。
常久原本计划拿了东西便走,但被宋博扬缠着玩了快一个小时,小孩子这样热情,常久明天也不去上班,便由他了。
宋博扬背单词时,宋博妄将她送出了房间,两人走到了电梯前,常久看着宋博妄替她按下了电梯,“宋先生,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你回去吧。”
宋博妄“嗯”,同时电梯停止了下来,狗血的是,这一趟电梯里,坐的恰好是沈持与乔卿芜,乔卿芜不知为何,面色憔悴,无精打采,沈持扶着她,将她带出了电梯。
常久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踌躇之际,沈持已经越过了她,和乔卿芜一同走了。
常久道别了宋博妄,若无其事进了电梯,电梯里好像还有乔卿芜身上的香水味,清冷的百合香。
宋博妄将常久送走,回去便给一个号码发了短信,【给我查一个人,我要全部的资料。】
常久回到家里,又烧到了三十九度,她去冲了温水澡,吃了药,便钻到了被窝里。
快睡着的时候,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她迷糊睁开眼了眼睛,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常久呼吸不畅,又闻到了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愈发不自在,下意识便去推他,却被他擒住了双腕,举过了头顶。
“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么?”混沌中,她仿佛看到了他眼底的薄怒。
大抵是因为生了病,常久的本性也暴露了出来,她摇着头,“错的人才需要解释。”
“你没错?”下巴处一阵疼痛袭来,是他的手掐住了她,即便是做这种粗鲁的动作,他的姿态也是优雅的,“惯坏你了。”
常久不喜欢他居高临下和她对话,挣扎了起来,他被她惹恼了,松开了她一秒,便将她从**拎起来。
常久坐到了他的腿上,鼻梁撞上了他的肩膀,这个位置残留的香水味最浓,她蹙起了眉,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沈持面色愈发阴沉,他这才发觉,她的身体烫得不正常,“你又发烧了?”
“不用你……呕……”四个字未说完,她便再次呕了起来,吐到了沈持的身上。
沈持的脸黑得像是碳块,将她从身上推开,嫌弃之情展露无遗。
常久无心去看,扑去洗手间便吐了起来,那百合的香味阴魂不散在她鼻腔内萦绕着,昨夜的梦和今天亲眼所见的画面交替在眼前闪过,她吐了个一干二净。
常久冲了马桶,起来时,才发觉,不知何时,沈持已经过来了,他手中是换下来的床单和衣服。
常久绕过他出去,地上还有她吐的东西,床也没法睡了,她便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沈持将地上的那一滩呕吐物清理干净。
地板被他用消毒使湿巾擦了十几次,足以看出他洁癖多么严重。
沈持后来又去洗澡了,常久去铺了新的床单,再度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沈持进来了,常久闭着眼睛装没听见,却依旧能感觉到男人走到了她面前,“吃药。”
常久装睡,她很少这样不顺从他。
“常久,吃药。”他重复一次。
常久依旧装睡,无视着他。
又持续了几次,她以为他要放弃时,忽然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堵上了,她下意识惊呼,男人便趁机将药渡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