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缄默着,她想起了上次沈持让她接电话的事情,那电话,应当就是林沁打来的,声音也很熟。
常久当时便觉得,沈持是在意对方的,有点故意将她推出去刺激对方的意思,那晚,他找她时,情绪也不怎么高,大抵也是被影响到了心情。
沈持这样的人,若不在乎谁了,是不会给对方任何存在感的。
“不对,沈持还和她一起走了,不会是要旧情复燃吧?”唐清宁海在八卦着,“他们要是好了,你和沈持算什么啊?”
“他会处理好的。”常久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沈持和谁好,与她关系不大。
唐清宁惊讶于常久这无所谓的态度,“你不在乎啊?我以为,你多少有点喜欢他。”
沈持长了一副好皮囊,又帮了常久那样多,次次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很难不心动。
“利益同盟而已,”常久很是清醒,“他的感情生活我不关心。”
只要沈持能帮她拿回她想要的东西,其它的,她不在意。智者不入爱河,她在顾禛身上栽过一回了,不会再来第二次。
“久久,我觉得你变了好多呀!”唐清宁感慨着,若她以前能这样清醒,该多好,也不会被顾禛那样伤害了。
过了舞团的面试,第二日,常久便拿着入职需要的资料来办手续了,人事的人为她做了登记,签了几份合同,前后用了不少时间。
剧院有食堂,午饭时间,常久拿着领的饭卡去打饭吃,她刚来,和谁都不熟,一个人坐一张桌子。
吃饭途中,对面却来了人坐下,常久条件反射抬眼去看,便看见了穿着浅色长裙的林沁。
常久向她微笑,林沁也笑了起来,一改昨日刁难的态度,“来第一天,还适应么?入职手续办好了吧?”
“嗯,挺好。”常久简单敷衍着。
“昨天面试的事情,你没怪我吧?”林沁同她解释着,“沈持说得对,我昨天也反思过了,你不是专业院校出身,做到这种程度,更应该鼓励,是我不该带有色眼镜看你,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和你道个歉。”
落落大方,又字字恳切,常久哪有不原谅的理由,“我没有放在心上,林老师有自己的坚持,我理解。”
本以为,这样便算敷衍过去了,哪知,林沁忽然又问,“顾禛知道你出来工作的事情么?”
常久摇头,未说话,林沁说,“他不知道么?舞团的工作很辛苦,有演出的时候,排练起来没日没夜的,他那人疑心重,占有欲又强,以前我排练的时候他都得跟着来,我担心……”
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又露出了歉疚的表情,“抱歉,我好像说太多了,别误会,我说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和他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常久淡笑着,她年龄虽小,脑子却不傻,林沁这欲言又止,欲盖弥彰的,无非是想告诉她,顾禛以前多么在意她,现在也和她有联系。
“你和顾禛,感情还好么?”林沁不依不饶问着,“顾禛他只是脾气差了些,恋爱时是很疼人的,你们这些年应该很甜蜜吧。”
常久心中嘲弄,林沁绝对是故意来给她添堵的,顾禛的花边新闻没断过,她会不知道?
“我吃完了,林老师请便。”言罢,常久便走了。
林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这个常久,比她想象中精明得多,但,她会让她长记性的!
常久下班后,去了一趟医院,孰料,在医院门前,竟碰上了顾齐岳,顾齐岳向常久走了上来,“久久,我不在的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顾氏早两年开拓了海外业务,顾齐岳的精力都在国外,几乎未曾回来过,即便回来,常久也没什么机会同他见面。
曾经,常久将顾齐岳当作最亲的叔叔,眼下,却只觉得他虚伪,“顾叔。”
“顾禛胡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安心,你父母的东西,我一定让他还给你,还有他在外面乱来……”
“顾叔,我和顾禛已经分手了。”常久同顾齐岳说,“以后,我的事情,就不麻烦顾叔了。”
顾齐置若罔闻,仍一脸慈爱,“久久,和顾叔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顾禛不懂事,我替你教训他,今年年底你们就办婚礼,男人,结婚了就定下来了。”
若非知晓真相,大抵真的会被他这随和的模样给骗了,“我和顾禛分手了,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希望顾叔能尊重我。”
顾齐岳终于听进去了几分,“为什么?你以前不是非顾禛不嫁么?”
因为以前眼瞎,现在不瞎了,这话自是无法说的,常久敷衍说,“我们性格不合适,还是分开为好。”
大抵是常久态度过于坚决,顾齐岳未再同她聊顾禛的事情,转而关心起了常擎,得知常擎转来睦和医院后,便要上去探望。
常久带领顾齐岳来到了病房,岑湛北看见后,微信通知了沈持,常久对此一无所知。
顾齐岳悉心扮演着慈爱长辈的形象,他行至病床前,弯腰,握住了常擎的手,“哎,常擎以前那么活泼,怎么就这样了呢!转院以后,设备习惯么?”
后面的问题,自是问常久的,常久“嗯”,“睦和的条件很好。”
顾齐岳向常久看了去,“睦和的条件是好,费用也高,久久,你没什么积蓄,是不是找了朋友帮忙?”
常久当即便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想必是顾禛同他告状了,“是找了朋友帮忙。”
顾齐岳满目慈爱,“这种事情,和家里说便好,不要麻烦朋友了。”
“就算你和顾禛分手了,我也不会不管你和常擎,你们两个,和我的亲生孩子没有区别。”此番话,顾齐岳时会说,常久也曾被感动过,如今却只觉讽刺。
常久并未透露手术之事,顾齐岳见常久油盐不进,便也走了。..
常久在病房陪常擎到傍晚,便独自去了酒吧喝酒,她酒量不好,坐在吧台处喝了两杯长岛冰茶,不清醒了。
她这样的身段与长相,很快便被当作了猎物,有男人纠缠了上来,动手动脚。
不远处,沈持与蒋跃同坐着,蒋跃看见那男人对常久动手,便去问沈持,“被骚扰了,你还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