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没有听过这首歌,他停下了关门的动作,将手机接上了蓝牙,在车载音响中听完了这首歌。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
【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她的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听到这几句歌词时,沈持才明白,乔卿芜是在回答他之前问过的那个问题。
待他听完了歌,又看到乔卿芜说,【爱他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
【我不知道你和常久之间是怎么回事,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沈持的目光聚焦在了“希望你不要伤害她”这句话上,琥珀色的眸子逐渐幽深,像是深不见底潭水。
乔卿芜对他和常家的过往并不清楚,甚至,他从未同乔卿芜提过常久,她是如何推测出,他要伤害常久的?
而且,口吻如此笃定。
难道,他表现得很明显么?
可,常久,和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看出来,这又是为何?
沈持素来对自己的演技很自信,可眼下,乔卿芜的消息,却令他产生了浓烈的自我怀疑。
沈持问,【你看出了什么?】
乔卿芜:【她很爱你。】
沈持早已知道这件事情,但看到这句话,心情竟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缄默不语,乔卿芜又说,【爱会让人盲目。】
沈持又看了许久的消息,直到手机屏幕熄灭,方才下车。
上楼时,他耳边仍在回响着方才的旋律。
抵达家中,便看到常久在客厅坐着,偌大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在,电视没开,她坐在沙发里,即便有暖光打下来,仍显得孤单寂寥。
那双黯淡的眼睛,在看到他时,终于有了些光亮,“你回来了。”
“嗯。”沈持换了拖鞋,“吃晚饭了么?”
“吃过了,祝阿姨已经下班回去了。”常久问他,“你吃过了么?”
“吃了。”沈持在常久身边坐了下来,“今天没能陪你过周末,抱歉。”
“没关系,工作要紧。”常久浅浅笑着,善解人意。
她不吵不闹,也没有问他做了什么,可沈持却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好,这大方,都是装出来的。
她的笑,也很是勉强。
“我今天去了乔卿芜那边,探望了她的父亲。”经过一番思虑,沈持主动同常久交代了此事。
常久十分意外,她没想过沈持会解释,更没想过,他竟真的是去找乔卿芜了……
常久抓住了身旁的靠枕,摆出镇定的表情,“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件事?”
是今天去和乔卿芜互通心意了么,解开了误会,终于发现他爱的人是乔卿芜了,要和她撇清关系了?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么?”沈持反问着。
常久被说中了心思,嘴唇轻轻抿了起来,她的确很好奇,她不否认自己的想法。
可,也只是好奇而已,她从未问过,更未去偷偷查过。
“昨天你那样子,也是因为她吧。”经过方才的思考,沈持也想通了昨天的事,常久在剧院碰见乔卿芜后,话就少了许多。
既然被看穿了,常久便也不装大度了,她问他,“那你喜欢她么?”
沈持沉默,他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仿佛在等她继续向下说。
“外面关于你们两个人的绯闻,从来没有停过,他们说,她还没有和陆鹜离婚的时候,就和你在一起了,是真的么?”
“假的。”沈持先是否认,后又说,“我和她认识的时间,比她和陆鹜认识的时间长得多。”
常久骤然抓紧了抱枕,手指深深陷入了抱枕内,她的心脏像抱枕一样,被人狠狠擭住了一端,痛得睁不开眼睛。
她却还是笑了出来,“你那个时候就喜欢她了,对么?”
“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妈的事么?”沈持答非所问。
常久点头,她当然记得,他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楚,只是,那件事情,和他们现在聊的话题,有半分关系么?
“那你记得,我妈为什么决定带我和沈曼去渥太华么?”沈持又问。
常久说,“因为柳眉找了人侵犯她,但未遂。”
“没错,救下她的人,就是乔卿芜的父母。”沈持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炸得常久几分钟没能说出话来。
有了这句话,很多的事情便有了解释,那时,沈持还在读高中,乔卿芜和他同岁,他们竟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
“如果没有她父母,我们母子三人的命运都会被改写,他对我们有恩。”沈持同常久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
乔卿芜,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
如此一来,他为乔卿芜做的事情,倒也说得通了。
但,这依旧无法掩盖他们二人之间的暧。
“那你喜欢她么?”常久执着于这个问题。
沈持忽然笑了,咄咄逼人,反问着她,“我如果喜欢她,你觉得她还有机会和陆鹜在一起?”
常久哑口无言,这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她反驳不了,但心中那个结始终都解不开。
“我,我先去洗澡了。”常久从他手中挣脱,步履匆匆去了浴室。
沈持并未随之前往,他坐在沙发上,凝着她的背影,掐住了太阳穴。
他究竟是怎么了,竟会因为她的难过而产生那微妙的愧疚感。
常久不过是自作主张替他过了一个生日,又自以为是约他去看了演奏会罢了。
他身边从不缺对他示好的女人,如此稚嫩的手段,他怎么会上当?
沈持心乱如麻,抄起了烟盒,去阳台抽烟。
一根烟抽到一半,谢阮打来了电话,“沈总,已经把周慈带过来了,您是现在过来,还是明天?”
“明天吧。”沈持不自觉向里瞄着,“明天一早我过去,你们先把人招待好。”
谢阮:“是。”
沈持问,“消息传到宋博妄那里了么?”..
谢阮说,“应该已经有人汇报过了,宋博妄的人一直跟着周慈。”
沈持轻轻笑了起来:“好,把人招待好,我明天过去。”
同谢阮通完电话,沈持却看见了站在身后的常久。
她不知何时过来的,看脸色与表情,应当是站了很久。
“都听见什么了?”沈持问。
“你和宋博妄……在斗什么?”常久方才似乎听见了他要拿什么人来威胁宋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