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番外 辞儿和糖球
永熙四年。
皇帝顾辞带着妹妹顾菀菀,从南边回到了京城。
一走就是半年,朝廷中虽然有内阁大学士李第尧和陆青寒支撑,一应事宜都按部就班,但皇帝不在皇宫中,也还是让人心中没底。
小皇帝回来,朝中群臣欢喜,李第尧和陆青寒更是大喜过望,当即亲自出城迎接。
如今朝中两大支柱,分别是大学士李第尧和大学士陆青寒。
李第尧是内阁首辅,陆青寒为次辅。
当年他们便是同窗好友,又是同一年金榜题名的三甲,原本应该是至交好友。
但当中因为感情上的一些事,再加上许多事情上政见不同,这二人如今几乎没有私交,只有公务上的合作和来往。
作为皇帝的亲舅舅,李第尧在朝中的影响力天然的便超过了陆青寒。
接到皇帝和长公主,回程的时候,李第尧骑着马跟在皇帝的马车旁说话。
陆青寒则识趣的远远跟在后面。
“二舅舅,朕替你把寿礼送给外祖父,外祖父可高兴呢。”顾辞笑道。
因关系亲厚,私底下,他们并不以君臣关系称呼彼此。
李第尧笑道:“你就别安慰我了,你外祖父那个性子,我还不了解吗?必定因为我没回去,骂骂咧咧了一通吧?”
辞儿失笑:“倒也没舅舅说的这样。人老了,就想着儿女子孙都在身边,一家子都在,唯独少了二舅舅一家,难免令人感到遗憾。”
“唉,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自古忠孝难两全,二舅舅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的侠士。”
“罢了罢了,你可别恭维我了。”李第尧摆着手,伸手捋了捋短须,“不知他老人家身子如何?”
“瘦了些,但精神很好。”
“你爹娘呢?”说到这儿,李第尧的声音就轻了。
“二舅舅,您就多余问,他们夫妻俩的日子,过得可比您逍遥快活一万倍呢!”辞儿说,“瞧您为国操劳的,过几年再朝爹娘他们面前一站,都不像一辈人了。”
李第尧噗嗤笑起来:“人各有命啊。”
顾辞道:“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大舅母又有喜了。”
“哎呦,确实是个好消息。”李第尧大为惊喜,“陛下,过两年你也准我几个月假,允我回家乡一趟吧?”
“何须要过两年?二舅舅想回乡,随时可以去。”
“哎,不行不行,现在可走不开,手头上这么多事儿呢。说出去也不好听,原本人家就看着我是陛下的舅舅,多方面不服气呢,我还能把把柄朝他们嘴巴里送?”
顾辞笑道:“舅舅何必理会他们。”
“人言可畏啊,陛下。有些事,您心里可以不在乎,但在做事情上,还是要顾及到的。”
“多谢舅舅教诲,朕记住了。”
“另外,关于陛下的亲事,你爹娘怎么说的呢?”
“关于这事,朕和爹娘都商量过了,他们的意思是,可以先定下来,安定朝廷和民心,等我十六了再正式大婚册立皇后。”
李第尧松了口气,笑道:“这个主意甚好,就这么办。关于后位人选……”
“娘亲说,让我选个合心意的,家世什么的都是其次,不必太在意。”顾辞说,“她的意思是,这件事得麻烦二舅母,在郡王府举行一场诗会,邀请京中适龄的小姐们前往。”
李第尧笑道:“这的确是你娘亲能想出来的法子,她对你可是爱护到了极点,生怕我擅自做主,给你选个不喜欢的皇后呢。”
顾辞也就笑。
他虽然身子年纪还小,但心理性情早已经成熟稳重,对于选择自己中意的女子这件事,也并不排斥。
娘亲说得对,要相对一辈子的人,若不选个合眼缘的,喜欢的,那该多难过。
李第尧办事利落,把皇帝送回宫后,就当即回了趟郡王府,把这件事与妻子杨雪商议了一番。
杨雪是个天生体力旺盛的人,即使要照应四个孩子,打理整个郡王府的中馈,也还是游刃有余,精神百倍。
她听闻要为皇帝选后办个诗会,当即就高兴起来,拍手说:“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就极爱参加这种赏花会,诗会。不为相看亲事,是可以和其他闺秀玩耍,不被家中人管束。咱们郡王府还从未举办过这样的诗会吧?”
李第尧想了想,说:“举办过的。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妹妹十二岁生辰的时候,府里专门为她举行了诗会,遍邀京城闺秀陪她玩乐。不过……”
杨雪见他神情黯然,知道他想起了母亲和妹妹,忙笑道:“我没什么办诗会的经验,万一办的不好,惹人笑话怎么办呢?皇上那天会来的吧?”
“皇上会来,不过,不会大张旗鼓的来,不过瞧几眼罢了。”李第尧沉吟,“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糖球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就以她生辰为名义,邀请世家闺秀们来玩吧。”
“这样就更好了。”杨雪笑道,“咱们家一向也不张扬,这忽然说要办诗会,没个合适的由头,也确实引人猜测。万一他们猜到了这次诗会与皇上选后有关系,也就不美了。”
夫妻二人商议定后,便借着糖球的生辰,向京中所有年纪在十五以下的闺秀发出请帖。
皇帝毕竟年纪还小,这皇后的人选,也不能年纪与他相差过大,上下悬殊个四五岁以内,都是可以接受的。
一般的闺秀十五岁及笄之后,也就该议亲了。
有些人家心疼女儿,舍不得早早把女儿嫁出去,再晚个几年,也是有的。
杨雪忙了两天,忙的脚不沾地,连口饭也顾不上吃。
糖球每日领着弟弟妹妹读书,见母亲忙成这样,便找了个空问:“母亲,我的生辰还没到呢,再者也不是什么整生日,怎么这样大张旗鼓的?”
“你看咱们家是那样张扬的人家吗?”
“那又是为何呢?”糖球不解。
杨雪知道长女虽然才八岁,但已经极为懂事知道轻重,便也没瞒着她,把举行诗会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