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生在和鸡相关的事情上,是有特殊技能的。
他养的鸡,他煮的鸡汤,都特别好吃,味道和旁人就是不一样。
虽然说他已经把煮鸡汤的祖传配方给了简府,也应该没有藏私,但白越总觉得味道还是不太一样,当然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好在她现在有特权了,想喝鸡汤了,就把谢平生召唤来,带着鸡带着调料现做,她就拿着碗在旁边敲着等着。
谢平生唉声叹气,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白越还私下问过谢平生。
“为什么你要开个牛肉面馆,不开个鸡汤面馆呢?”
那生意肯定要火爆十倍,排队的人挤破门槛,赚得盆满钵满。
“今时不同往日了。”谢平生不屑地看白越:“你哥再也不是缺那二两银子的你哥了,要赚那点钱干嘛?”
“那你开个牛肉面馆干嘛?”
“再说一遍,那不是我开的,是曼果开的。”谢平生被大锅里的水蒸气熏得脸有一点点红:“我只是帮忙,看她人生地不熟的可怜,帮帮忙罢了。”
“哦~~哥我唱个歌给你听。”
于是白越敲着碗唱:“哎呀哎呀哎呀哎呀~你说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我的姑娘~你在何方~喝着面汤~~”
谢平生哆嗦的锅铲差点砸白越脑袋上。
白越唱完还问谢平生,我唱得那么好,你怎么不丢点钱在我碗里呢?
咕嘟咕嘟~汤开了。
谢平生从来没有这么想把白越揍一顿。
白越吃了独食的燕窝粥,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也不困了,想着一会儿梁蒙若是查清楚了把人带来了,说不定又要睡半路被吵醒,索性也不睡了。
梁蒙果然不负众望,也可能是村长实在是太害怕了,办事效率特别高。
很快,就带回了几个人。
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身体强壮,村民日日劳作,不比养尊处优的人家,别说男人,就是妇女力气也都不小。
这些人都是水性很好的,有在河里撑船的,有打鱼的,也有做杂事的,但是河边上的人家,小孩没人管天天就在河里扑腾,就没有不会水的。
而且这是瞒不住的,前后屋的住着,谁家里晚上吃块肉邻居都能闻出来,不是你不承认就行的。
村长道:“大人,这几人都是和熊兰琪有来往的。”
熊兰琪一生未嫁,属于真正没人管,而这几个男人都是她从小的玩伴。
都住在附近,村民不像是大户人家,一个少爷小姐跟着几个丫头,都在自己家花园院子里玩耍。
就算现在太平盛世,村民也要日日忙碌,哪有时间带孩子玩耍。大一些的孩子要帮家里干活儿,小一些的,就一堆一堆地自己玩泥巴打架。
这几个和熊兰琪的年岁都差不多,便是这样的关系。
这种关系随着年纪长大,男女有别,生活压力,都会慢慢淡去,当然也有没淡去的。
熊兰琪孤身一人,看样子为人处世都非常厉害,因此和好几个儿时玩伴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至于这关系到底是否还有深一层的维持,这就谁也不好说了,也不能信口污蔑死者。
几人被找来之后,知道了缘由,纷纷指天顿地的喊冤,吵得不可开交。
他们中有单身至今未婚,有已经成婚但妻子过世,也有有家有口。
简禹拿过之前卷宗,一一核对,倒是都未进入过之前怀疑的视线。
“还挺麻烦的。”简禹道:“每次受害者都是半夜出现的,从未有目击者不说,第二天发现之后,也不好查谁有不在场的证据。”
村民大多一辈子在村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出门极少,出远门更少。
夏天还出门纳凉,冬天天没黑就关门落锁窝在**,谁也不出去瞎逛。
家中只有一人的,你让人找个人证明他在家睡觉一夜未出,这是没道理的。谁天天晚上睡觉还要跟邻居确认啊,再说证明你关门睡觉了,也不能证明你一夜没起来啊。
白越道:“要不,抓起来打一顿吧,大理石以前不是很擅长这个吗?”
反正成朔也不在。
简禹捂了脸。
一失足成千古恨,大理寺虽然名声不好,严刑拷打确实有,但只针对穷凶极恶的恶徒,从没有抓了普通老百姓屈打成招的。
邱婉婉一针见血:“小白是很有欺男霸女的倾向的,幸亏没学坏。”
白越也是凡人,每每想到自己如今有江湖和朝廷两大靠山,就笑得停不下来。
白越将四人的资料一路排开,一个个看过去。
村长不敢参与其他讨论,但是非常急切地想要将这案子了结的,大着胆子问:“大人,现在可怎么办?”
简禹沉吟着:“这几个人,家庭状况如何?”
“村里人其实说起来都差不多,除非特别懒的和特别厉害的。”村长指了指:“这个耿宏儒,他家的条件要好一点。因为他婆娘贤惠能干,会攒钱。这个甘嵘,他最穷,爹妈在的时候还利索点,爹妈走了以后,就邋里邋遢的,吃一顿算一顿。倒是有一把力气,但是不爱干活儿。”
简禹想想道:“这个甘嵘,是一直就如此邋遢,还是之前很精神,后来才如此的?”
“一直如此。”村长叹道:“从我记事时,他便是如此。”
简禹道:“这个人先排除。”
冬天就算是简禹也不日日换外衣,村子里的人更别提了,就那么两件过冬的衣服还怕洗坏了呢。
但刚才众人也看了,这人的衣服,怕不是一个冬天没洗了,是穿上身就未必洗过。
村长不明白:“那,为什么呢?”
简禹道:“第一,我之前观察熊兰琪,虽然贫寒但打扮得很干净利落,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她的船也很整洁干净。”
“梁蒙去她家看了,家里也是如此,收拾得井井有条。她如果和一个人有长达三十年的来往,一定对这个人有所改变,甘嵘不可能一直如此邋遢。”
村长似懂非懂点点头。
“还有一点,三十年没被抓到,这可是事前事后要办得干净利落才行,除非甘嵘是装邋遢,要不然的话,一个如此邋遢之人,做事必定含糊应付,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