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朔看见白越和简禹之后,立刻便让宫女侍卫都出去,让肖童在门口守着。
皇太后既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
儿子长大了,有秘密不告诉娘,巴巴地等着告诉几个外人。皇太后不高兴。
但难得的是,简禹在京城风评还是不错的,属于年轻有为的正直青年,前途无量。和他以前来往的那些狐朋狗友,只会阿谀奉承,为虎作伥比起来,那真是好太多了。
对,没错,皇太后毫不犹豫地用为虎作伥来形容了自己的亲儿子,这已经很给面子了。以前她甚至觉得狗仗人势最贴切。
嗯,皇帝和她是人,宁王是那个仗势的狗。
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太后一不小心擦着了真相的边,这要不是亲生的,早就已经让皇帝把他打死了。
思及此,皇太后悄悄叫过肖童,打算好好地问一问成朔最近的表现。肖童瑟瑟发抖,他就是那个狗仗人势的狗的狗。
虽然最近已经跟着主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但午夜梦回,总怕自己成为成朔洗白路上的垫脚石。
关上门,简禹便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你可看见刺客模样了。”
大周皇宫向来戒备森严,上一次宫中有刺客,都好像是前朝先帝时候的事情了,成朔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我觉得是宫里的人,但不知道是谁。”成朔道:“昨日我进宫,将这事情告诉皇兄,他便让我放手查。之前你和我说了,国库失窃案的档案卷宗是在大理寺的,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就想宫中有一处专门放历年折子的地方,七年前那段时间,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情况。”
白越插嘴道:“折子应该都是皇上看过的吧,为什么不直接问皇上呢?”
白越话音落下,成朔和简禹都一起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白越莫名其妙:“我说错了么?”
说错也没什么啊,我对皇宫里皇帝的工作流程,毕竟都是从电视电影里看来的,就算是错了,也不奇怪啊。你们纠正一下就好了嘛,什么奇奇怪怪的眼神。
成朔道:“是这样的,皇兄日理万机,勤政爱民。虽然所有的折子他都看过,但是,这毕竟是七年前的事情,不是每一件都能记住的。而且,有很多时候,事件单一看来都是正常的,结合前因后果,才会觉得奇怪。”
这种事情也要皇帝亲自去写回忆录翻找档案吗,皇帝真的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
而且,皇帝也没有白越那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随时随地可以把七年前的折子的内容都背一遍,别太难为人了。
白越:“哦。”
成朔道:“我就是在看折子的时候,被刺杀的。这人身形很快,将我刺伤后飞身上了房顶,那么多人都没追上他。”
简禹道:“王爷要查国库失窃旧案的消息,有多少人知道?”
成朔摇头:“说多不多,多少不少。但来得如此之快,一定是宫里的人,这皇宫里,卧虎藏龙啊,这人要是不找出来,我倒是还好,皇上怕是睡不着觉。”
简禹和成朔都陷入了沉思,然后白越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白越道:“会不会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
然后白越补充了一下:“老太监。”
简禹和成朔都看向白越,显然觉得这事情很严重。
简禹和成朔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
白越从未进过宫,朝廷官员除了米子涵一个也不认识,她怎么会知道凶手是谁?
“我怎么知道?”白越耸耸肩:“我只是这么个猜测而已,不是说凶手武功不错吗,那总要上点年纪武功才能修炼出来吧。宫里上了年纪的人,其实不多啊。”
白越责怪的看成朔,王爷你的阅历真太少了,就没见那些电视剧里,皇帝身边的太监十个有八个都有问题吗,兰花指一翘,武功都特别厉害。
可惜成朔不能理解这种责怪。
成朔道:“宫里的老人,即便是个太监宫女,待的时间长了,也都有自己的依仗和势力。你要是有些证据,怀疑某一个,我倒是可以去找他,但什么说法也没有,总不能全部抓起来。”
成朔是一贯胡来的,要是只盯着某一个找麻烦,就算人人都知道他是找麻烦,也只能忍气吞声。但你打击面积太广,这就不合适了。
白越只好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
简禹给白越解围:“本来国库失窃案已经是死水一潭,如今对方按捺不住,是否说明,在七年前的奏折里,确实藏有相关的秘密。”
所以对方着急了,忍不住了。
成朔点头:“其实我如今想来,那人不是为我去的,他应该也是去找东西的,正好和我撞见了罢了。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但裹得很严实看不清年纪。”
白越不说,但白越心里想着,这不是更像太监了?
简禹道:“如今那些奏折呢,对方会不会去而复返?”.
“不会。”成朔笃定道。
为何如此自信?
简禹不由道:“王爷也伤了那个刺客吗?”
“没有。”成朔道:“但是那个书房现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十个守卫,不管是谁,只要靠近一步,统统抓起来。”
很好,非常符合宁王做事的风格。
白越道:“那我们能去看吗?”
然后成朔喊道:“肖童。”
肖童还在接受皇太后的亲切盘问,被解救一般地应着。
成朔让肖童带白越和简禹过去,除了他们两人,谁也不许进书房。
皇太后觉得这差事交给简禹办,她很放心。白越她虽然没见过,但是之前万寿园的时候听说过,也不错,虽然出身低微,是个秀外慧中的聪慧女子。
第一次进宫也不像旁人那样胆怯害怕,唯唯诺诺,有勇有谋,冷静理智,是个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