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忍着笑站在一旁不出声。
他坚信这世上没有人能打过他,没有人能吹过白越,他们白家是多么强大的一家。他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生子了,但是白家这么优秀的传承不能断啊……
白川想着,看简禹一眼,想到了一些长远的事情。
穿山甲被白越吓唬住了,他慢慢地,慢慢地,伸手进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然后打开,拿出一块银子来。
穿山甲道:“二两银子还你。”
白越万万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实诚之人,一时间惭愧之心油然而生,诓一下老六很开心,吓唬老实人就不应该了。
“不用了。”白越温和道:“这钱前辈你留着吧,那两个面具我挺喜欢的,真的。”
她最近也确实是有点飘了,对于二两银子这样的小钱,不太放在心上。
穿山甲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立刻把银子放回了小荷包。
白越真的很不明白,白川这一拨人,虽然不知道他们靠什么赚钱,但无论白川还是石问天,哪怕是一直隐居山中的王梦云,或者差一个等级的邱婉婉,他们谁都不缺钱,特别是石问天,霸总掏银票的架势,甚至让简禹暗中羡慕了许久。
自从有了未婚妻,简禹突然觉得自己缺钱了,明明白越也不是奢侈的做派,为什么他就开始缺钱了呢?看来爷爷和父亲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养家真的太不容易了。
但穿山甲怎么这么穷,二两银子还要往回收?和白川他们简直不像是一个世界的。..
穿山甲收回了钱,松了一口气,然后问白川:“老白,要我干什么?”
白川从怀里摸出张地图,往桌上一放。
白越一看,这确实是和林老太太家孙子画的是一个意思,虽然不一模一样,但一看就是同宗。
白川道:“我和老石发现了点好东西,但是这有一道机关十分麻烦。老石说,只有你能挖开。”
其实白川可以炸开,不用炸药,用内力一巴掌拍过去,说什么都开了。但是石问天不同意,说他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得嘞,他只好充当跑腿,来给找行家里手。
穿山甲看了看,想了想,点头道:“看起来很复杂,不知道能不能,而且我不下地很多年了。不过老白,你怎么也掺和他的事情来。以前也没见你倒腾这啊。”
“哎。”白川一个站在江湖顶端的男人,不食人间烟火,无关世上风月,仙风道骨骨骼清奇,竟然发出了一声世俗的感叹。
“这不是想弄点钱吗?老石说,这里头有不少好东西。”
穿山甲都惊呆了,还有一点害怕,旁人想不到,但是以白越阅人无数的眼光看,他大约是怕白川找他借钱。
简禹先道:“师伯,您缺钱吗?我这有。”
用钱能讨好的师伯,是最好讨好的师伯了。
白川摆摆手:“不用你的钱。”
简禹捂住自己被伤透了的心,退了下去。
然后白川把白越和简禹都赶了出去,让他们回简禹屋里休息去,别在这听大人说话。
好歹也是当朝三品,堂堂简大人就这么利落的被赶了出去,关上门,却见白越整个人壁虎一样贴在门上偷听。
孩子听话,那还叫孩子嘛?等你以后辅导作业气的吃速效救心丸的时候,就能明白了。
“……”简禹想说,你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白前辈什么听力,哪怕你再轻的呼吸声,他也能听见的。
但是白越不在乎,简禹想想,也学着她趴在了门上。
驿站二楼走廊上的景观现在非常奇特,邱婉婉从屋子里出来,一转头看见白越和简禹趴在门上吓了一跳,刚要说话,白越连忙摆摆手。
邱婉婉连忙捂上嘴点头,她明知道不该去小两口中间惹人嫌,可实在好奇,于是做贼一样,拎着裙摆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白越在外面,那她屋子里不是应该没人吗,这俩贴在门上看什么呢?
白川见白越他们出去了,也不管是不是在门口偷听,这才道:“你看,我不是多了个大侄女吗。”
穿山甲茫然点点头。
白川道:“那一天吧,她看话本,看着人家成亲,十里红妆,十分羡慕。”
穿山甲大概懂了。
白川叹道:“我仔细想了想,她未婚夫是朝中官员,地位上,比我们这普通百姓要高许多。我虽然有些虚名,可毕竟娘家势弱,怕孩子嫁过去后,被夫家轻视欺负。所以嫁妆上呢,就想给多置办一些,好歹也是她日后的本钱。”
穿山甲恍然,连连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呢,应该的应该的。”
外面一群人听着,只觉得各有无数感慨说不出口。
“那就多谢了,你先休息,我叫人给你送饭菜来。”白川拍拍穿山甲的肩膀,然后走到门口,一拉门。
噼里啪啦哗啦啦,顿时人滚了一地。
是的,邱婉婉往门上一趴,大家一看都来了兴致,纷纷趴了过来,反正一个也是偷听一群也是偷听,虽然白川的墙角他们不敢听,但是有白越在前面顶着呢。
白川眼明手快提溜起滚在最前面的白越放好,然后看着一地:“你们干什么呢?”
众人在地上堆成一团,连忙爬起来站好,拍袖子拍衣摆,然后看看白越怎么说。
白越毫不犹豫抱住白川的胳膊,热泪盈眶:“师伯你真是太好了,你是天下最好的师伯。”
白川的老父亲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安慰,慈爱地摸了摸白越的头发。
“乖。”
穿山甲的日子看来过得确实不好,简禹让他换一身衣服,将爪子先收起来,然后让驿站好吃好喝送了许多来。
顺带着,简禹也问了一声,这林锦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宫里刺杀司素流,其中有什么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