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低着头不敢多言,就唐骁和池云深在那儿挤眉弄眼的。
陆卿菀还不领情,“你那张脸油的都能炒菜了,还给朕耍帅,事情办妥了吗你……”
唐骁和池云深一脸不忍直视的捂脸。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不知陛下是有何要事要交代唐大人去办,不若让本王助陛下一臂之力啊!”
陆卿菀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定在了那里。
群臣憋笑不已,好像偌大的天凤,能制得住陛下的也就摄政王了!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陆卿菀只稍稍僵了一瞬,便迅速倒打一耙,“你可算回来了?
我这午觉才睡醒,诸位大人便急急求见,春闱、官道、军中的事务一件接着一件。
我都快累死了……”
说着话,还假模假样的扶着腰干呕了两下。
须知她怀孕六个月后就没再孕吐过了,奈何司凤梧一遇到陆卿菀的事情,就跟个大傻子似的。
一看陆卿菀不舒服,整个人气势全无,不顾大臣们还在,一把抱起陆卿菀,急吼吼道:“素商快来!”
示意素商跟着回未央宫,才边走边马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等本王回宫再说,非得在这种时候让她跟着忙活?
都滚回去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办不好不要回家了!”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卿菀登基后虽然没有明确规定朝中大臣不许再三妻四妾,可说来也巧,能站在陆卿菀面前的三品以上的大员们家里多半没什么妾室。
就算有的人在认识陆卿菀之前就已经纳了妾,受陆卿菀的影响,对正妻也甚是尊敬。
如此一来,这些诰命夫人们在家里的地位水涨船高,自己的夫君不按时回家,不至于跑到衙门让他们丢脸,可总归不会愉快。
司凤梧此举不仅是在顺着陆卿菀的意哄她,更是在敲打那些官员们。
不要看陆卿菀在朝堂之外还有力量就处处都赖着她,把事情都丢给陆卿菀。
否则,他们敢不动声色的让陆卿菀受累,他就敢明目张胆的折腾他们。
彼时大臣们一个个面色惨白,齐齐看向跟司凤梧一起来,却被遗忘在御书房门口的莲御,“国舅爷,这可怎么办?
我们可都是陛下招来的啊……”
说话的是御史中丞,不见得是个奸佞,可最是圆滑,朝中有什么好事都能落在他头上,可若是遇到司凤梧和陆卿菀发火,他亦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问莲御这话,是在指摘陆卿菀召他们进宫,惹了司凤梧不高兴,却又让他们背锅的事情呢!
只要莲御如往常一般当个和事老,替陆卿菀向他们道歉,那今日就算陆卿菀和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陆卿菀使小性子所致,是她咎由自取,跟他们可没关系。
可莲御又不是傻子,之前偶尔打当和事老,是陆卿菀还没登基,当和事老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事情牵扯到陆卿菀,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继续当那和事佬。
闻言毫不客气道:“御史中丞这意思是王爷冤枉你们了?
陛下自己召你们入宫,就算被王爷发现了也不该怪你们,就该自己担着是吧?”
御史中丞的话的确是这意思,可莲御把话说穿了,就无人敢承认了。
只是和御史中丞交好的礼部侍郎小声狡辩了一句,“谁不知道王爷和陛下伉俪情深,王爷舍不得对陛下怎么样,也不能拿我等撒气吧?
陛下方才明明只商讨了秋闱一件事,临时又加了官道之事和军中之事,这我等如何能在一天之内处理完》?
若是处理不完,还能接连数日都不回家吗?”
礼部侍郎倒不是有多义气,想为御史中丞说话。
而是她的夫人是个出了名的悍妇,只要他不按时回家,不管他是不是公务繁忙,就认定他是和别的女人厮混去了。
若是被困在衙门数日不得归,回府后那悍妇还不知道怎么闹,礼部侍郎护的不是御史中丞,而是自己回家后的清静。
只可惜,莲御根本不吃他们这套。
“你们回不了家是你们的事情,若尔等办事尽心竭力,陛下又岂会召你们入宫?
王爷又岂会提心吊胆,催你们办事?”
话说完,莲御冷哼一声,抬脚直奔未央宫。
素商说陆卿菀的产期就在这几日,这群蠢货闹的,可千万别让他的小外甥提前跑出来了。
如此想着,莲御更是走的脚下生风,殊不知这一次,还真就让他的乌鸦嘴给说中了。
人才跑到未央宫门口,就看到离苏风风火火的跑出去,莲御一把将人拽住,“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去?”
“哎呀你别拦着我,陛下发作了,我回坤宁宫拿药箱和待产包去!”
坤宁宫是历朝历代皇后多居住的地方,如今的天凤皇帝是陆卿菀,司凤梧就理所当然的赖在了未央宫。
陆卿菀想着坤宁宫那么大一宫殿放着也是放着,便将坤宁宫的寝殿改成了产房备用着,谁知今日这一番闹腾,才会未央宫就发作了。
回坤宁宫已是来不及,只能由素商先照顾着,让离苏去拿药箱和陆卿菀专门备好,又教素商使用的待产包。
话音未落,身体陡然腾空,莲御竟是将离苏整个人提了起来。
离苏生性沉稳,倒也不至于在宫里大喊大叫起来,甚至还默契的说了句,“药箱和待产包在寝殿内侧的架子上,你自己去要比我快一些。”
说话的功夫,莲御已经提溜着离苏的衣领把人带出了未央宫,闻言手一松,将离苏丢在原地自己飞身到坤宁宫里拿药箱和待产包去了。
离苏蹲在地上,狠狠松了下衣领,咒骂一声,“真是个疯子!”.
骂完了蹲原地好久才把气喘匀了,起身又往未央宫跑。
未央宫里,陆卿菀嘴里咬着一块棉帕并未大喊大叫,只是额头满眼的汗水还是暴露了她正在承受何等的痛苦。
司凤梧杵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整个人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