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觉得轮回殿没了我陆卿菀就会大厦将倾。
可只要我不当这圣女,日后的轮回殿走什么路子,就跟我无关了。
一旦轮回殿和朝廷产生利益冲突,不管是我们自己,还是以后的孩子们,都不至于左右为难。
我这叫未雨绸缪,免于未来之扰。”
兄弟阋墙的事情在皇室里一点都不稀罕,轮回殿日渐做大,朝廷和轮回殿之间的利益冲避无可避。
虽然如今尚未翻脸,可陆卿菀已经做好与轮回殿为敌的准备了。
司凤梧扶着她轻按她的后颈,“你若是真的担心,何不继续留在轮回殿,令其为我所用?
如此,不就不用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纷争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轮回殿不是一般的绿林好汉,他们心齐,凝聚力强。.
即便我当了名副其实的圣女,甚至是轮回殿主,一旦我之行为伤及轮回殿的利益,他们当中大部分人根本不会听我号令。
到时候,就不是让他们为我所用,而是我们替人家做嫁衣了。”
司凤梧惊讶不已,“替他们做嫁衣?
你是觉得,轮回殿也志在天下?”
陆卿菀挑眉看着她,但笑不语。
司凤梧深呼了一口气,“也是,像轮回殿这种传世宗门,底蕴深厚,实力强大,怎么可能一点图谋都没有。
也就是当今的轮回殿主还算心善,怜惜天下百姓,又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真若是把机会送到他面前,他可未必不会动心。”
“所以啊,这轮回殿于咱们,可不仅仅是烫手山芋了,这根本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咱就别往自己怀里搂了,能扔多远扔多远吧……”
话说完,前面的船夫便出声了,“王爷王妃,你们看!”
二人顺势望去,赫然看到岸上一片烛火摇曳,人影绰绰,两拨人马中间隔着不足两丈的空地,火把将海边的空地照的亮如白昼。
司凤梧很快做出了判断,“来之前离苏说过,南齐官府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正在赶来的路上。
现在看来,大秦也派人来了。”
陆卿菀鼓着脸问他,“那我们现在要上岸吗?”
司凤梧不在,双方相关人员在那儿扯皮一阵儿也就走了。
可若是他们露面了,那这事儿可就复杂了。
往小了说是南齐的官员对司凤梧这个大秦王爷意图不轨,说重了,可就该掀起两国的纠纷了。
司凤梧稍稍思忖一下,便道:“上岸吧。
咱们与南齐之间注定要有一争,既然如此,就先发制人,给南宫彻和和柳寒烟添点儿堵吧。
南齐皇帝也不是吃素的,让他插一手,南宫彻和柳寒烟至少应该能消停到登基大典之后。
那会儿,咱们也能腾出手来给他们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了。”
陆卿菀既然答应了柳熏然要留柳寒烟一命,司凤梧自不会陷他于不义之地。
可就那俩人做的恶心事儿,陆卿菀和司凤梧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就轻轻松松放过他们。
拔了他们的尖牙利找,磋灭他们的生乱之心,再丢到某个犄角旮旯让他们苟延残喘着,已经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恶作剧这种事情,陆卿菀最喜欢了。
她乐颠颠儿应道:“好啊,就这么办,走,咱们给南齐皇帝报喜去!”
说话的功夫,小船靠岸,大秦那边的官员亲自迎上前毕恭毕敬道:“臣崖州太守严松林携部属参见秦王殿下,秦王妃。”
严松林话音一落,身后就乌压压跪了一地。
齐声高呼,“下官参见秦王殿下,参见秦王妃!”
虽只是小小崖州的官员,可那阵仗也不小。
司凤梧也不管他们,只转向一旁,“这是什么情况?
莫不是,南齐皇帝已经知道武烈太子携儿女归来,也特地命人来接了?”
此言一出,给双方官员们都弄懵了。
那崖州太守惊道:“武‘武烈太子还活着?!”
“不可能!”
不远处的南齐儋州太守惊的直接跑了过来,“秦王殿下,你是在说笑是不是?
武烈太子于宫变中遇难至今已有近三十年,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怎么可能会活着回来?”
“看来南齐似乎不太希望武烈太子回来啊?”
陆卿菀小鸟依人般躲在司凤梧怀里,怯怯道:“王爷,我们是不是救错人了?
或者,应该让武烈太子和两位公子死在海上?”
那儋州太守倒也有些城府,看着陆卿菀和司凤梧的样子,竟然迅速冷静了下来。
“敢问秦王殿下,您说武烈太子还活着,可有何凭据?”
司凤梧冷然道:“凭据?
本王需要给你什么凭据?
你既不是来迎接他们的,尽管班师回俯便是,本王又没让你做什么?”
话落,直接走向严松林等人准备的车驾,“送本王和王妃去驿馆。”
那崖州抬手忙跟上,侍卫们警惕的盯着南齐儋州太守。
殊不知那儋州太守让陆卿菀和司凤梧吓的魂儿都没没了,哪还有什么心思追击陆卿菀和司凤梧的。
崖州太守这边第一次招待司凤梧这等位高权重之人,排场仪仗方面复杂了一些,等他们启程,那边人都快走没影儿了。
下面的侍卫们来报时,给崖州太守惊的一愣一愣的。
回头看着司凤梧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司凤梧和陆卿菀这边也没闲着,一上车陆卿菀便道:“你注意到了没,咱们说南宫彻还活着的时候,那个儋州太守说不可能的时候,似乎格外的肯定啊!”
“注意到了。”
司凤梧点点头,“南宫彻身份特殊,对外又宣称身亡多年,我们忽然说他还活着,身为当今南齐皇帝的臣子,他震惊,不愿意相信是应该的。
但他那种表现,不像是惊讶,反倒像是真的不相信南宫彻还活着。”
陆卿菀疯狂点头,“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个感觉。
就好像,他对南宫彻当年遇害之真相心知肚明似的。
该不会我们运气那么好,当真撞见南宫彻的死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