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鸣一直是个谦谦君子，重逢这些日子，一直是春风化雨的模样，还从未对陆卿菀和凤息梧动过怒。
这一通声嘶力竭的训斥，给两人都骂傻了。
陆卿菀扑棱扑棱眨着眼睛拿胳膊肘捅凤息梧，后者历来淡定从容，这会儿也难得的有点不知所措。
可怜巴巴开口，“皇兄你忘了，本王麾下还有四十万玄甲军呢？
玄甲军的战斗力自不必说，日后还有阿菀配备的火枪火炮，虽抵不过整个大秦，但也足够自保了。”
司凤鸣愣住，陆卿菀猛掐凤息梧一把，“谁让你说这个了？”
她掐着凤息梧手背上的肉，一脸从容的补充，“皇兄可能不知道，我的优势并不是排兵布阵。
您不若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生气？”
陆卿菀摸出一本没有封面的书恭敬呈上。
司凤鸣没立刻接过去，而是狐疑瞅着她，“这什么？”
“哎呀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颜若昭急的推了他一把，却并未自己伸手。
司凤鸣拿过陆卿菀递过来的册子翻阅起来，陆卿菀转身对上凤息梧好奇的眼神转过去与他咬耳朵。
不一会儿，兄弟俩双双露出了震惊的眼神。
不同的是，司凤鸣震惊的看着陆卿菀，难以置信的问她，“这上面记录的东西是真的吗？”
而凤息梧则惊叹道：“什么时候想到去弄这些的？”
“知道你在大乾的时候我的兽兽大军就出发了。”
陆卿菀神气的仰着小脑袋，“你就没发现，我们到中州这么久，夏琼和白玉它们一直没出现过吗？”
凤息梧眉眼弯弯，露出了些许和陆卿菀开心过头时相似的小表情来。
“所以，你是在大秦摆开了金雕大阵，让它们带着各路飞禽走兽去给我们摸情报了？”
“也不尽然。”
陆卿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大婚当天来的人不少，不小心就发现了些许秘密。
关于朝中官员的事情，多数是在那天获悉的。”
司凤鸣在一旁听了个一知半解，但看凤息梧的态度就知道，陆卿菀是有着成熟且完备的情报渠道的。
怕人多眼杂，暴露了陆卿菀的情报系统，司凤鸣并不刨根问底打听情报来源。
只惊叹道：“弟妹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些东西，孤若是拿去卖，都能换回来一个国库了。”
顾行止被他们兄弟俩夸张的言语搞的好奇不已，脖子伸的老长，可怜巴巴的望着陆卿菀，“秦王妃，我能看看吗？”
陆卿菀微笑脸，“东西既已交给太子殿下，便是太子的了，顾世子该问他的。”
顾行止于是可怜巴巴去向司凤鸣卖萌，如愿拿到了令他好奇的如同百爪挠心的东西。
这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九州各部的防御、彼此之间的联系，对中州的态度，还有战备情况……
这东西，要是拿到更始帝面前，他得当场去世吧？”
更始帝自诩九州之王，却不知九州之王，没一个对他心悦诚服的。
甚至像青州王、梁州王之类的，早就为上位谋划多时了。
“最可笑的是冀州王。”
司凤鸣讽刺道：“更始帝当年便是从冀州王之位上登基称帝的，为保自己的老巢，特地将自己的胞弟封为了冀州王。
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在盯着他的皇位。”
说着，他话锋一转，对凤息梧道：“既然要弄他，就别再耽误功夫了。
青州王擅自进京，更始帝为防止青州王谋逆，直接给九州各处都下了令，广邀各路藩王进中州共贺大秦建国四百周年国祭。
九王聚中州，这是多少年都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想替父王和母妃、皇祖父、皇祖母讨公道，没有比国祭大典更合适的机会了。”
凤息梧几人都惊讶不已，“这个时候广邀九王入中州参加什么国祭大典，更始帝他疯了？”
“就是，再说了，国祭乃是七月十九，这马上几句到了，现在下令，谁能赶得过来？”
话说到一半儿，他忽然哑了声，“青州王出发到现在，差不多应该也有两个月了。
如果他是在这期间下令召九王入京，似乎也来得及。
不过殿下，更始帝尚未公开下令，您怎知他会邀请各路藩王一同入京啊？
这种时候让各路藩王入京，他怎么想的？”
陆卿菀轻拽凤息梧袖子，“更始帝这个时候邀请各路藩王入京庆贺四百年国祭，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有哪条律法明文规定说皇帝不得同时召各路藩王入京。
但之前有几位藩王趁年底入京述职时联合谋逆，还让他们谋逆成了。
之后各路藩王分开入京述职，皇帝也从不会同时召两位以上藩王同时入京，便成了大秦不成文的规矩。
至今已逾百年无人打破这个规矩了。”
陆卿菀一副涨姿势了的表情郑重的点头，“果然，每一条离谱的规则后面肯定有一个更为离谱的前车之鉴。”
几人被她搞怪但听着又有几分道理的话逗乐，“总之，更始帝广邀各路藩王进京，名义上是为了共同庆贺国祭大典，实则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互制衡，阻止青州王谋逆。
不得不说，他这法子虽然冒险，但的确行之有效。
我们这次想完全靠武力让更始帝下台基本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凤梧，你和弟妹的情报系统得利用起来啊！”
……
如此要求，陆卿菀和凤息梧自是义不容辞，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青州王来早了。
一大早，陆卿菀还没睡醒，就听到了凤息梧和司凤鸣兄弟俩谈话的声音。
“青州王已经抵达中州了，不出半日，便能进皇城。
皇帝命孤招待青州王，务必要安抚住他，等其他藩王进京。
他要你和弟妹立刻进宫侍疾。”
司凤鸣手里拿着圣旨，脸色阴沉的不留丝毫谦谦君子的温润气息。
“什么侍疾，分明是让你们去当人质！”
他怒道：“你听孤的，现在，立刻带着弟妹和渊儿离京去幽州。
趁着青州王还没进城之前，你们还能出去，马上去找外祖父。
更始帝的密令传出去已经有十多天了，外祖父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只要跟他会和，你们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