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激动万分,刀锋已经在凤青恒脖子上划出了浅浅的血痕。
凤青恒都吓蒙了,“陆卿菀,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离苏见陆卿菀无意隐瞒安阳公主的事情,便从旁解释。
“神策营刚得到的线索,安阳公主已于十一年前为文昌侯府老夫人张氏和兰玉茹所害,遗体就在侯府的荷花池内。”
凤青恒怔住,韩光和一众下属也都惊呆了。
事关安阳公主,陆卿菀如此激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韩光颇为大胆的冲凤青恒拱手,“宸王殿下,您看……?”
凤青恒知道陆卿菀要查的不是兰氏的案子,本该松口气的,可一听安阳公主之死牵涉到兰氏,又改了主意。
“事关安阳公主,岂是区区京兆尹能做主的。”
凤青恒将韩光堵了回去,随即试探的去推架在脖子上的刀。
“陆卿菀,你别闹了,若真如你所说,安阳公主是被人害死的,本王这就进宫禀明父皇,请他亲自做主勘察好不好?”
反正兰氏的后世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暂时将陆卿菀和韩光应付过去,周管家和陆思婉就会立刻着人下葬。
等人一下葬,就算要查安阳公主的案子,也跟他无关了。
可他也不想想,陆卿菀怎么可能被他如此轻而易举的敷衍过去。
闻言想也不想道:“不好,一想到我娘还在那又脏有冷的污水中泡着,我就一刻也等不了。”
说着,也不跟凤青恒啰嗦了,一把将凤青恒推开,大踏步进了垂花门。
离苏一行人连忙跟上,凤青恒被陆卿菀那一推,直接一个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
等他爬起来想阻止众人时,就连行动最为迟缓的韩光都跑没影儿了。
陆卿菀一路疾行至张氏说的那个荷花池,时值中秋,荷花已经掉落,满池的莲蓬看着倒也有几分意趣。
但陆卿菀却扬声下令,“离苏,着人排水,找我娘的遗体。
小二,跟我去开棺,张氏才吐出我娘身亡的真相,兰玉茹就暴毙身亡,我倒要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影二莫名被改了名字,颇为无奈。
而陆卿菀却已经回头招呼上韩光了,“我母亲的案子京兆尹无权插手,可兰氏一个小小妾室的案子,韩大人总有权利插手吧?”
“王妃说的是,不瞒王妃,下官今日就是冲兰姨娘的案子来的。”
韩光不知兰氏死后,还是陆卿菀拆人报的官,规规矩矩与她解释。
“昨日就有人来报官说兰姨娘死的蹊跷,下官便拆了人来一查究竟。
谁知陆二小姐和宸王、周管家皆说兰姨娘只是病故,不需要官府插手,就将下官的人赶了出去。”
韩光说起来也是一肚子委屈,“这不,今日本官便亲自来看看,他们竟然说兰姨娘今日就要下葬了。
人死了才两天,哪有这么快下葬的,连丧礼都没办。
下官觉得可疑,想开棺看看尸体,就被宸王殿下赶了出去。
幸亏王妃您来得及时,否则,这案子,可就成悬案了。”
毕竟兰氏已经嫁入昭烈候府,如果她的亲属都不追究,那他即便是京兆尹,也无权去查的。
可陆卿菀不一样,既有摄政王妃的身份,又是昭烈候府的嫡女,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决定到底要不要查兰氏的死亡真相。
绕过凤青恒那个拦路狗,陆卿菀的心情并没有放松多少。
一路杀到兰苑,就看到兰氏的棺椁停放在兰苑的小厅内,就那么随意的挂了几条白绸。
陆思婉和几个丫鬟婆子跪在灵堂前,哭哭啼啼的往火盆里放纸钱。
陆卿菀直接上前,“韩大人,可以开棺了!”
“陆卿菀你敢!”
陆思婉听到陆卿菀的声音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我娘都已经死了,你还来打扰她,陆卿菀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思婉穿着一身素衣,白纱覆面,即便如此,陆卿菀还是可以通过她眼部和额头等位置的肌肤状况判断出来,陆思婉这张脸,基本没救了。
她不愿与一个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蠢货多费口舌,精致对韩光道:“韩大人,今日我以昭烈候嫡女的身份向您保证,您只管查兰氏的死亡真相。
如有人阻拦,您只管让人动手,打死打伤,我绝不追究。”
韩光一听乐了,果断抱拳,“多谢王妃成全。”
随即大手一挥,“来人,开棺!”
“不可以!”
陆思婉尖叫着冲上前阻止,陆卿菀给影二使了个眼色,影二大马金刀往那里一站,管你陆思婉还是丫鬟婆子,一个都没沾到棺椁的边儿。
棺材掀开,京兆府的衙役惊呼出声,陆卿菀闻声走过去,韩光忙提醒她,“王妃,死尸难看,王妃还是莫要看了。”
“无妨。”
陆卿菀屏息一看,脸上的划痕从左边眉骨直接划到右边下颚,脖子上一道伤正中颈动脉。
“如此明显他杀痕迹,你们跟我说是暴毙?”
陆卿菀凉凉道:“韩大人,我看这些个作伪证的人,都可以拿下了。”..
韩光冲陆卿菀抱了抱拳,沉声道:“兰玉茹系他杀,已经证据确凿,事实如何,你们且如实说来。
若是换了地方,本官可就不会与你们如此客气了?”
一听要被抓到京兆府大牢,下人们便吓的变了脸色。
陆思婉见状,连忙开始甩锅,“陆卿菀,你有什么资格带人在这里查我娘的死因?
如果不是你,她会变成这样吗?
你是不是心虚,怕担上一个逼死庶母的骂名,才如此急着找人当你的替罪羔羊啊!”
陆卿菀一整个大写的震惊,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我,逼死兰玉茹?
陆思婉,兰玉茹生你的时候是把胎盘当女儿养大了吧,不然你怎么能够说出如此智商感人的话的?”
韩光被陆卿菀的毒舌逗的呛到,“咳,陆、不是,婉夫人,您说摄政王妃逼死庶母,可有证据?
否则,污蔑当朝亲王妃,可是重罪啊!”
“我当然有证据!”
陆思婉趾高气扬道:“就是她,仗着自己是侯府嫡女,又是摄政王妃,当着所有人的面侮辱我娘!
文昌侯府的人又说我爹已经战陨沙场,我娘自觉生活无望,才一时想不开,自刎身亡的,这凶手,不是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