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挑眉,“你以为我放着一个谢时雨不杀不埋的,是养着好玩儿啊?”
离苏连连摇头,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陆卿菀,恨不得把人盯出个洞来。
陆卿菀闭着眼睛都能察觉到那明显的视线,无语的皱眉,“有话就说,别用眼神骚扰我。”
离苏瞬间变成了一个乖巧表情包,“王妃,属下能问问,您找谢时鸾是要做什么吗?”
离苏自认也算是陆卿菀的心腹,从陆卿菀进入王府后,大事小情几乎都是安排自己去做的。
这一次陆卿菀人都入了西凉境内了,她竟然还不知道陆卿菀是要去做什么,这的确是个新奇的体验。
本来好奇心不那么旺盛的离苏心里都只觉得跟猫爪似的,第一次体会到了离阳的感受。
冒着被罚去暗堂的风险也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陆卿菀倒是没有一言不合就罚她去暗堂,只道:“当初西北一别,我以为谢时鸾会亲手宰了萧靖安给自己报仇。
但事实如何,你也看到了。
沈堂洲和雾影、端月都帮我查了谢时鸾最近一年的所作所为,变化有点大,我有个猜测,得亲自找她验证一下。”
离苏呆了呆,“必须您亲自去吗?”
如今的谢时鸾,是敌是友还不清楚,陆卿菀去西凉,实在是太冒险了。
“是,我必须亲自去。”
陆卿菀说着,无视离苏好奇的眼神,吩咐道:“帮我盯一下。”
话说完,就直接给离苏来了个大变活人。
离苏:……
果然,知道的秘密越多,承受的压力就越大。
她敢肯定,在场的如果是离阳或者离烬,她家王妃绝对不敢这么潇洒的说走就走。
空间实验室内,陆卿菀看着两份亲子鉴定报告发起了呆。
如今在南齐当皇后的那位柳寒烟,的确是她的生身之母。
而且也的确是轮回殿主柳熏然的女儿。
可她不愿认自己这个女儿,甚至在千方百计的阻拦自己找到她,抢夺圣女之位也是真的。
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其实并非这个世界的陆卿菀,但正因为如此,才打从心底里赶到无比的愤怒。
她不知道柳寒烟当初为何要将她托付给陆震霆和周氏,自己却跑到南齐成了南齐皇后。
但知道,周氏和陆震霆的死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但凡柳寒烟自己抚养她,陆震霆和周氏不会死。
害她欠了一份一辈子都还不了的养育之恩,罪魁祸首却在南齐当着高高在上的皇后,一边拒绝认她这个女儿,一边抢夺她仅有的一点东西。
这个残忍的事实让陆卿菀打从心底里对柳寒烟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
柳寒烟越是想剥夺她的东西,她就越要稳稳的握在手中,因为她不只是在为自己而活,还有那个可怜的,死在自己大婚前夕的小姑娘。
她必须要守住她应得的一切,才算不辜负那个被柳寒烟彻底忽视的陆卿菀。
想到雾影传来的情报,她毅然决然的出了空间实验室,“传出消息,就说我与王爷闹了矛盾,私自跑到西凉,身边无有护卫保护。
西凉的事情解决完后,就要回轮回殿。”
离苏被突然出现的陆卿菀吓了一跳,听到她的话,下意识的想替自家王爷说句话。
对上陆卿菀冷到极致的神情,默默将所有的询问和担忧都吞了回去,并且非常机智的将陆卿的话传给了该传的人。
西北的战事进行的如火如荼,陆卿菀则仗着西凉皇室的特级文书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西凉城。
还是那个西凉城,还是那个不夜洲分舵。
陆卿菀再次坐在看上去像个泥巴盒子似的房间里,不似上次那般大惊小怪。
陆卿菀一进去,不夜洲的掌柜就跟了进来。
“属下云影,见过主子。”
还是姿容秀丽的女子,穿着一身极具西凉特色的服饰,即便站在全是西凉人的街道上,读不回有一丝违和感。
陆卿菀下巴微挑,“坐下说。”
“谢主子。”
云影端坐于餐桌旁,身形笔挺,优雅不失从容。
“按照主子的吩咐,属下着人搜集了谢时鸾近一年来的行动轨迹和异常之处,这是我们的记录,主子请过目。”
陆卿菀接过册子,云影并未就此停止禀报。
“收到您的指示后,属下特地命人留意过,谢时鸾私底下那的确与聂无名有所往来,但属下以为,和聂无名达成的协议,其实只是明面上的掩护。
真正左右谢时鸾行动的,应该是无岸宮的人和南齐皇后。”
陆卿菀倏地抬眼,“什么意思,在你看来南齐皇后和无岸宮并非同气连枝?”
离苏亦诧异的说了句,“南齐皇后不就是从无岸宮出来的吗?
怎么,她和无岸宮的立场并不一致?”
柳寒烟一出现就不断作妖,陆卿菀当然要将她查个底儿掉。
柳寒烟和无岸宮关系匪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甚至陆卿菀和她身边的人一直以为柳寒烟和聂无名都是无岸宮的人。
可如今听云影的话,却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云影知道自己带来的情报于陆卿菀是个不小的冲击,特地给了陆卿菀些许反应的时机,才缓缓开口。.
“聂无名和柳寒烟的确都是从无岸宮中走出来的。
但无岸宮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大致来说,柳寒烟和聂无名,各自掌握着无岸宮的一部分力量。
而无岸宮的老人们还掌握着无岸宮的一部分力量。
而谢时鸾在同时和无岸宮内的三股力量都有来往。”
云影这让差点给陆卿菀绕迷糊了,“你慢慢讲,无岸宮这三股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时鸾为何又要同时与无岸宮三股不同的力量来往。”
云影自己查这些事情也费了不少劲,她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中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有多难解释,是以,解释的很仔细。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柳寒烟的确加入过无岸宮,只不过,她很早就反水了。
目前只是利用自己曾经在无岸宮的身份做一些利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