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息梧带玄甲军入城的时候就没想过要继续和这些人虚与委蛇。
但他所做的每件事都跟司凤鸣息息相关,所以他所有的行动和计划都不曾瞒着司凤鸣。
司凤鸣方才与各路藩王啰嗦许多,不过是给凤息梧争取时间,让他控制各路藩王带来的随从罢了。
各路藩王的封地离中州近则数百里,远则上千里。
只要那些随从被控制住,这些人在宫里掀不起什么风浪。
陆卿菀贸然插嘴,就是在告诉司凤鸣,一切准备就绪了。
司凤鸣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顺势答应,“也罢,既然各位王爷心有疑惑,那边让蓝桉和蓝华霄父子出来当面说吧!”
素手轻摆,早就准备好的侍卫便押解着蓝桉和蓝华霄父子进了大殿。
司寒跟在后面,状若无意的比了个手势,陆卿菀遂明白,蓝桉和蓝华霄都已经注射过吐真剂了。
司凤鸣这回学聪明了。
不用各路藩王咄咄逼人,他便主动道:“蓝桉、蓝华霄父子皆在此,各位王爷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对了,冀州王谋逆之事与蓝桉关系匪浅,各位王爷或许也可以问问他关于冀州王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他说着,眼神意有所指的看想不远处申请宁惴惴不安的蓝皇后。
后者视线与他对上,打了个机灵,想说什么,司凤鸣却已经转移了视线,再不与她对视。
那边,各路藩王已经开始盘问蓝桉了。
问的问题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蓝桉是否真的谋逆,为何要谋逆等老生常谈的问题。
而就在所有人问完这些老旧的问题后,一道低沉的声音钻进了陆卿菀耳中。
他说,“蓝贼谋逆逼宫看来已是既定的事实了。
只是这是中州之事,圣上既无疑让我等插手,太子殿下亦足平乱反正,本王也就不多问了。
本王之想问一句,蓝华霄,你将那十二门火炮架在各路藩王入中州的必经之路上,意欲为何?”
梁州王此话一出,所有藩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若司凤鸣之前所言皆是真的,那他们可差点就成了蓝华霄火炮下的亡魂了。
一群人再顾不得审问早已经死罪难逃的蓝桉,急忙看向蓝华霄。
就见后者跟个木偶似的开口,“老皇帝是中了父亲给的长生丹才毒发昏迷的,醒来后定要发落相府。
父亲筹谋多年,手中兵权虽不多,但有各路官员之把柄,亦不怕位置坐不稳。
独担心各路藩王坏事,特命我驻守紫阳关,中州大定之前,但有藩王靠近,一律炮轰阻拦,如有硬闯之人,杀之了事。
左右各路藩王最不缺的就是继承人,事后安抚一下,他们很快就会忘了杀父之仇,只会对我蓝家感激涕零……”
“猖狂,真是太猖狂了!”
越州王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藩王身份竟被人如此藐视,气的原地跳脚。
青州王自觉受到了侮辱,更是当场气的想拔刀杀蓝华霄泄愤。
可就在他蠢蠢欲动之际,一直安静看戏的兖州王却忽然开口,“蓝桉,你说你手中又各路官员之把柄,亦有三万虎豹营。
可中州却又八十万王军,仅这皇城中的金吾卫,御林军便足以将你那三万虎豹营耗死。
你宦海沉浮三十载,不可能打无准备之仗,说,是什么让你下定了决心起事,逼宫!”
总算有人将蓝家和冀州王联系起来了,陆卿菀默默在心里给兖州王竖了个大拇指。
但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被吐真剂控制着,蓝桉是有问必答,然而,此番他才说了句“因为冀州王……”
后面的话便戛然而止。
众目睽睽之下,蓝桉身子一僵,随即缓缓倒下。
侍卫迅速上前,一枚吹箭被凤息梧打落在地,“保护太子!”
凤息梧一声令下,手持盾牌的玄甲军们便立刻将司凤鸣围了起来。
一道嫌隙的身影迅速向大殿外窜出去,陆卿菀想也不想,万凰之王的双翼飞出去,缠着对方的腰身就将人拽了回来。
只一眼,她便笑了,“好眼熟的刺客,皇后娘娘可认识此人?”
说话间,膝盖抵在刺客后腰,揪着刺客的头发让她面对蓝皇后。
蓝皇后铁青着脸不说话,但没用,她不说话,有的是人替她说。
被刺客吓到缩成一团的官员们只一眼就惊了,“这不是皇后宫中的兰溪姑姑吗?
她她她……她怎么会?”
“这就要问我们的皇后娘娘了!”
陆卿菀回头冲凤息梧使个眼色,后者配合的摆手,“来人,将皇后和瑞王拿下!”..
玄甲军迅速出动,司凤池还在那儿吱哇乱叫,被离阳塞了快破布就叫不出来了。
蓝皇后倒是比瑞王冷静的多,玄甲军才跑过去,她便素手微抬,冷静道:“慢着,不用你们捉拿,本宫自己会走。”
她步态优雅的看不出一丝慌张,走下高台,才认真的看向凤息梧。
“本宫知道你们要什么。”
她冷清的眼神看了一眼整理挣扎的司凤池,随即不带一丝情绪的收回眼神。
“本宫这里有司鸿儒当年谋害先太子和太子妃、逼死先皇和靖惠皇贵妃的所有证据。
所有和他联手,给他递情报,帮他隐瞒罪证,给他制造机会的人员名单和罪证,本宫这里都有。”
蓝皇后不愧是母仪天下的女人,一开口,把所有人的魂都吓没了大半。
朝中大臣们都吓蒙了,不顾蓝皇后所言真假便急吼吼道:“皇后疯了!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皇后疯了,她的话不可信啊!”
“是啊太子殿下,蓝皇后这些年为圣上冷落,早就封魔了……”
一群人迫不及待的想封蓝皇后的嘴,可凤息梧却隔着宽敞的大殿,态度不失恭敬的问他,“皇后娘娘做这一切的条件是什么?”
“让瑞王去做冀州王。”
蓝皇后用近乎冷酷的语气提出自己的要求,“只要他不谋逆,不叛国,你们兄弟二人无论谁为新皇,都不得伤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