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将选拔持续很多天,直到报名的人都打完为止才会开始进行下一轮。再次见到秦空岳后,江灵心里五味杂陈,而她隐没在拥挤的人潮中,秦空岳也并没有看到她。
她在住处思来想去几天,最终鬼使神差地去报了名,决定参与魔将选拔。
她初次登场时秦空岳不在,她一路击败对手,直到进入了八强。魔将共有三个名额,八强决出来后便是决赛了。决赛那日,他果然来了。
当她入场后揭开帽兜抬头望向那高台之时,秦空岳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飞身而下,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他迟迟不宣布比赛开始,人群议论纷纷。
想来,他亦未曾设想过重逢的画面会是如此吧。
他动了动嘴角,似是想笑却又碍于如今的场景不得不憋了回去。她用晨曦特有的手势向他作揖行礼,难免生分。他受了她一礼,未作回应,转身飞回了那高台上正中的魔尊之位坐下,宣布比试开始。
比试规则为一对一,每个人都会和另外七个人分别对战一次,取胜绩最多的三个人封为魔将。比试持续了七天,结果出来了,黑泽七胜,青戏六胜一败,红袖五胜两败,前三就此决出。
江灵四胜三败,就连那四胜都是她拼尽全力险胜得来的。她有些失望,倒是不至于到气馁的地步,参与选拔一事本就是她临时决定的,这样的结果虽不尽人意但也可以接受。
谁知,宣布完结果之后,秦空岳却站了起来示意众人安静。他说三个魔将不够差使,临时决定改为四个魔将,封将大典将在两日后举办。
也就是说,江灵也入选了。
人群一阵欢呼,江灵的那个朋友激动地抱着她又跳又叫的,兴奋得不行,而在她周围的魔族也都纷纷道贺。
只有她知道,哪是什么三个魔将不够差使这种理由,若她不是第四名而是最后一名,他恐怕就要搞出八个魔将来了。
也只有她发现,那时红袖看向她的目光是带有敌意的。
那夜,秦空岳来她的住处找她,美其名曰找她商讨封将大典的事宜支走了她的朋友,实际上却和她聊了一个晚上。
他问她当初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么多年为何不去找他?她都是怎么过的?是否辛苦?
她省去许多繁枝末节,简单回答了他的问题,并反问他这么多年又是如何过来的。他像个孩子般兴奋地向她诉说,说他是如何被韶华救了的,说他是如何遇到白佑生彼此相伴的,说韶华又是如何和白佑生相爱,如何被仙界追杀。
说到后半夜,他情绪低落下去,忍不住唉声叹气,她不知如何安慰。他的遭遇虽不算顺遂,但比起自己来好了太多了。
至少他不用为钱发愁,还有个意气相投的白佑生伴着他,虽然后来白佑生战死了,但那时的她还没有深刻了解到白佑生对他的重要性,她不以为然,觉得那只是身为魔族必须要面对的生离死别而已。
那一夜他们谈了许久,聊了许多晨曦覆灭以后的事,久再重逢,他们的感情仍是深厚的。
两日后,封将大典如期举办。因为黑泽和红袖的名字中都带有颜色,他一时兴起,让她和青戏也改个名字,这样说起四魔将时会顺口一些。青戏倒是无所谓,随性决定以青戏为名,倒是她犯了难。
这赤橙黄绿青蓝紫,也就赤字合她的心意,但红袖的红本就与赤字相差无几,旁的她也不想用。见她犹豫不决,秦空岳递给她一只镯子,问她以后愿不愿叫白镯。
她接过镯子,点头应下。自此,四魔将便诞生了。一开始,四魔将就是用来给他筛掉那些不合格的挑战者的,她也还算得心应手。毕竟她底子好些,他有空时也会手把手地教导她,对上那些空有一腔热血的普通魔族简直不要太轻松。
后来挑战者渐渐没了,黑泽被派去管着渊谷,而红袖则负责将秦空岳在人间抓到的无意识魔族带回魔界,与黑泽交接后关到渊谷里去。青戏依然游历世间,时不时会回魔界办些秦空岳交代的正事。
只有她一直闲着,也没找到自己擅长之事。一闲下来她就不安生,便开始在魔界之中找那些年长一些的魔族打听晨曦一事的真相。..
她好不容易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些线索,他却寻来了,问她当年父母为他们定下了婚约,她还愿不愿嫁。
她左思右想,想起平日里红袖那些带着敌意的目光和那些讽刺的话语,还有她每每出了魔界便会被莫名其妙地偷袭之类的,她说她嫁。
他点点头,说去张罗婚事便离开了。他一走,她便后悔了。方才她不过是想起红袖一直以来小打小闹般的针对才答应的,这样对他岂不是很不公平?
她并非不愿嫁,重逢那日看到他,她仍然是心动的。只是如今晨曦灭国一事尚未查清,又怎能在此时贪恋儿女情长?!
可她已经答应下来了,再加上秦空岳身为魔尊,有他助力恐怕调查当年之事会便利许多,也只能先这样了。
魔尊要成亲,魔界自然是热闹非凡。秦空岳本打算亲力亲为,奈何那段时间白佑生的状况不太好,封印都差点压不住了,他只好先去处理白佑生的事,让青戏来安排婚事。
魔界到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挂了大红灯笼,大一些的城池甚至在城门上挂了大红花,旁边的墙上钉上两个大红喜字,处处皆是热闹景象。
那日,江灵之前去打听过的一个老魔族找上门来,说他找老朋友打听了一下,混沌会去的地方必有千猎的影子,若想知晓当年混沌为何会去晨曦,问千猎是最快的方式。
她道了谢,送走了那个老魔族,独自在房里发愁。她不知道秦空岳肯不肯为了她将千猎放出来,让她问个话再封印回去什么的。即便他肯,她也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了。
她正举棋不定时,青戏来她的嫁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