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紧张地问:“书阁怎么说?”
自从和龙闲在北境分开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但书阁经他经营多年,早就已经做到了他在不在都一样了,这结果嘛,大抵是不会错的。
“昨天夜里,书阁有人悄悄进宫来告诉我结果,那人说,喜妃小产之事是她自己策划的,而兄长……是在回京路上,被皇上派去的人暗中截杀的……”
“这……节哀……”
白清听到这事既觉得意外,又觉得似乎在情理之中,想安慰簌簌又不知如何说才好。自己的夫君派人杀了自己敬仰的兄长,要是她自己遇到这种事,估计她会比簌簌更难受。可毕竟她没遇到,也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只是这么一想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不管说什么恐怕都是苍白的。
白清握住簌簌的手,除了陪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兰若则是沉思了一会儿,问:“簌簌,你兄长的事且不论,喜妃之事,书阁敢这么说,难不成他们掌握了证据?”
簌簌摇了摇头,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事发那日,香糕庄的伙计看到了喜妃身边的阿香去过香糕庄的后厨,而据香糕庄的大厨所言,香糕庄的糕点从没有放过桃仁和红花研制而成的粉末……”
兰若面露难色地说:“只是这样的话,恐怕不能算做是证据吧……书阁不会就只靠这些告诉你是喜妃自己下的手吧?”
“当然不会……那人还说了,书阁去求证了经验丰富的医者,即便有人往糕点里加那些东西,那个量也不可能会导致她小产,必定是食用的量极大。而他们又查了宫里的采购分配之类的清单,发现喜妃宫里有个下人,从她怀孕初期就开始找库房提桃仁,每次都只要一小把。那下人给的银钱多,那管库房的便帮她瞒着,只悄悄记在了自己的私账上……”
兰若:“只是下人么……”
“不止如此,红花虽是普通药材,但大夏产量少,价格上便贵一些,各处药铺的存货都不多。据书阁调查,三个月前,有人在城里采购了大量红花,全都送到了邢尚书府上,据说他是买了泡水喝的,可具体是真是假也不好分辨。但邢尚书一个月前得了皇上同意,去后宫见了喜妃一面,那时他带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的,足足有三大箱……”
“三大箱?!禁军不查么?”
“查了。书阁暗中问了当时那个检查的禁军,据他说,一共三个大箱子,两箱是装的衣物布匹,还有一箱装了些调料和食谱。邢尚书说喜妃想念家里的味道,便让邢夫人做了些调料,又写好了食谱一并送进宫里来。邢尚书怕那禁军不信,还当着他的面一样都尝了一口……”
“这……那后来书阁怎么说的?”
“书阁暗中去了喜妃的静德宫查探,发现她的小厨房有一个罐子,罐子里虽然装的是山楂粉,但罐口和底部都沾染了一些红花的粉末。书阁推测,喜妃应该是将剩余的那些东西都处理掉了……”
兰若想了想,无奈道:“这些虽然都说得通,可终究只能算是猜测,并不是证据……”
“证据?事发后,喜妃将她宫里涉事的人都处理得一干二净,书阁能找到的,只剩下那些藏起来的私账,和她雇佣了暗血阁的证据。若是她胆子再大一些,把禁军也杀了,我都不知道书阁能不能查出来。要说证据,我除了能在皇上面前说她杀了几个宫人,我还能说什么?何况……皇上如今根本就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是徒劳……唉……”
簌簌原先说着还有些愤恨,说到后面几句,头低了下去,盯着地面连连叹气。
三人抱在一起,一个个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叹气声不止,直到秦空岳敲响了殿门。
“阿清,该告别了,天快亮了,还要送人的。”
簌簌身子一僵,紧张地看向白清问:“你和他一起来的?!”
白清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简短地解释,只好抱歉地说:“是一起来的,不过他刚刚都在外面,你不必担心……簌簌,我们要走了。”
兰若起身站到了白清身边,二人不舍地看着簌簌。簌簌低着头坐在软塌上,小声地喃喃自语着。
“是了……你都没事…他又怎会有事……原来都是真的……”
“你说什么?”
簌簌声音太小,白清没有听清,她迷茫地凑过去,想听清她说的话。簌簌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对着白清眯眼一笑。
“阿清,你可还记得……你曾说过,若是我受了欺负,只要告诉你你就会带我走……”
“……记得。”
“如今可还作数?”
“……嗯。”
簌簌低下头去,发出一阵阴沉的笑声来,听得白清浑身一冷。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抹了把脸,又抬起头来,天真无邪地看着白清。
“那我需要之时,该如何联系你?”
白清一愣,一时没答上来,而簌簌就那么看着她,似乎一定要一个答案一般。
她倒不是不愿意真的带她离开大夏,只是以前都是为了逗簌簌开心才说的,具体如何做她根本就没有细想过。如今簌簌这么一问,倒把她问倒了,她只好连忙传音求助秦空岳。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兰若为了缓和气氛,连忙主动开口。
“簌簌,这次我们来得匆忙,未有准备,待下次阿清来时,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我要听阿清说。”
兰若尴尬地看向白清,而这时白清也已经和秦空岳传音完了,她不再犹豫,认真地对着簌簌说:“簌簌,下次来我会给你一个东西,你需要时,用那东西联系我就好。”
“下次来……是何时?”
“……我也不知,但我保证会尽快。”
“……好,谢谢。”
“簌簌……”
“你们走吧,下次再见,我很期待。”..
白清和兰若对视一眼,虽有不舍,可眼看窗外已经微微有了亮光,确实得走了,也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白清和兰若离开后许久,萧簌簌大开殿门,仰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起来。
“为何只有我不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