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秦空岳满脸怒意地往里走,看到白清后身形一滞,疑惑地看着她。
“阿清?你怎么在这儿……”
“呃……这个嘛…机缘巧合……”白清不禁松开云娘,眼神闪躲起来。若是说自己不认路走错了,岂不是很丢脸?!
“姐姐不识方向,从启越带我疾行至此。”
沉默许久的隐幽幽开口,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说完,委屈巴巴地就往跟在秦空岳身后的竹吉走去。竹吉嘴角抽搐,似是用力憋笑,扭开头轻咳一声,与隐以眼神交谈起来。
“你……咳咳……”
秦空岳差点也笑了出来,顾虑到云娘丧夫又丧子的,此时若笑出来未免不合时宜,赶忙低下头去,调整好心态方又抬起头来。
“阿清,你的事暂且不论。云娘,我听说秦愿安……怎么回事?”
云娘眼睛都哭肿了,他又提起,呜咽着向他诉说心中委屈。
“金佩?在何处?带来!”
听完云娘的哭诉,秦空岳一挥衣袖,眉头紧锁。云娘赶紧跑出去,到处去寻带走金佩的那个老妇人。
之前赵庭安同他说要公布魔族存在时,言语之中暗戳戳地提了要他离开大夏,没想到,他竟是打这主意?!引他离开大夏,好对王府下手?
不对,这些年就靠着他和道教,大夏才得以勉保平安,如今的大夏不可能有独自面对魔族的能力。赵庭安亲民他是知道的,不可能不顾民众存亡执意打压定安王府。况且,就算他真的这么做了,一个大夏的王府根本无法动他根基,没有理由这么做。
可眼下不管他到底派金佩来干什么,金佩杀了秦愿安和秦显已是事实,秦家为他守了王府几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他是定要找赵庭安要个说法的。
过了一会儿,云娘和老妇押着金佩来了,金佩看到秦空岳登时就大喊起来。
“秦空岳?!你也没死?!完了完了,圣上交代我的事……”
秦空岳一掌击中她的腹部,她直接飞出门外几步远,口吐鲜血,惊恐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
秦空岳眼神一凛,金佩头皮发麻,下意识看了一眼白清,他心下了然,收了手走出门去。
“阿清,云娘,我去一趟皇宫。竹吉,你留在这里,我去去便回。”
语毕,秦空岳和金佩消失不见。云娘身子一软,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喃喃着大仇得报。白清看她有些疯魔了,于心不忍,走到她身边默默陪着她。
……
大晏,皇宫。
赵庭安正在寝殿批奏折,秦空岳带着金佩凭空出现在殿下,落下结界,将她扔在一旁,冷冷盯着他。
“皇上可曾听闻,近日定安王府里出了妖女。”
赵庭安愕然,看看秦空岳又看看金佩,瞬间明白他这是来问罪来了,只是看秦空岳的神色,也不知她在他府里做了什么。
定安王即便是换了人,朝中依然谈及色变,他作为君主,自然想敲打一番。趁着金潼表忠心,索性派了金佩去府里。他的本意只是想着让金佩去搅一搅,让他们日子难过些,怎至于就带着人来问罪了……
“未曾听闻。”
“既如此,今日我已将妖女带来,是御史大夫金潼之女,就是她……诛九族吧。”
秦空岳眼看赵庭安不打算认,漫不经心地提起金佩,一步一步走近他。他走得缓慢,金佩全身被绑,口不能言,被他像拎灯笼一样提着,听他说要诛九族,整个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惊恐地对赵庭安拼命眨眼。
“金潼之女?她犯了何事?”
赵庭安一动不动,看着秦空岳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直到他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
“刺杀王爷,该不该死?”
“……可有受人指使?此事尚未查清,贸然诛九族不妥当,若是她个人行为,无人指使,不至于连及家人……”
秦空岳顿时没了耐心,眸色一变,手指甲在赵庭安的脖子上划过。..
“赵庭安,难不成……你觉得本尊在同你商量?”
赵庭安顿时冷汗直流,他本能地想躲、想退,可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他不肯服输,尽力打消心中恐惧,终于发现他虽不能动,却还是能发出声音来的,立刻就大叫一声。
“护驾!!!!!!”
他声音洪亮,甚至空旷的殿中还有回声,然而,等了半晌,无人前来。明明夜晚是禁军防卫最严密的时候,竟无人发现他此时处境堪忧么?!那他岂不是孤立无援?!
思及此,赵庭安有些怕了。
“你……你想要什么……”
秦空岳指了指躺在一旁的金佩,笑道:“你说呢?”
赵庭安咽了口口水,刻意不看金佩的目光,过了一会儿,说:“车裂、鸩酒、白绫、凌迟,甚至当众斩首都可以,诛九族的话……不好服众……”
秦空岳悠闲地走到龙椅边,一屁股坐下去,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挥动。赵庭安随着他的动作僵硬地转过身,面向着他,他这才好整以暇地笑望赵庭安。
“你可知,当初正阳尚在苟延残喘之时,为何突然分崩离析?你可知,大夏开国之时你先祖是如何跪着求本尊的?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到,这龙椅,本尊也不介意换个更有本事的来坐。”
闻言,赵庭安皱了眉。对于开国那时的事,他的都是看宫里的记载,尽是对先祖的夸赞之词,根本就无法当做真相。他幼时就曾怀疑过,关于奠定大夏基础的战役、将领,或者何时何地,怎样取得了民心之类的,什么都查不到,那些怀疑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秦空岳这么一提,即便是大不敬的话,他却觉得豁然开朗,怪不得他查了那么多年一无所获……
“你不会对朕动手的,朕若出事,仙界就有借口对魔界出手了。届时,恐怕你就不能这么悠哉悠哉地同朕说话了……”
“本尊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是没想到,心思能灵巧到这种地步。是在这朝堂中磨炼出来的,还是说……一开始你接近萧簌簌就是别有用心?”
“……朕对簌簌是真心的。”
“好一个真心啊……”
秦空岳悠然一笑,赵庭安并未否认,看来他确实是有意接近萧簌簌的。只是可惜了萧簌簌,日后她伤心时,阿清也会跟着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