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求之不得
最终,李决答应了林初,派人去将县衙所有的主事和涂州城的豪富商户请到府衙。
他在前厅等这些人时,突然想起来,他明明是在质问林初为何要当众杀人,怎么被林初几句话就说动,来帮她收拢人心呢?
李决皱紧眉头,怎么都想不通。
看来下次跟林初交谈,他需得谨慎才行。
林初说动李决为她办事,心情甚是愉悦,关心起魏坤来:“今日杀人,可害怕?”
“不怕。”魏坤已经缓过劲来,“以前也杀过人,是个采花贼,侮辱了数十个女子。”
只不过,当时他杀的是恶人,如今杀的是同僚。
林初抬头,深深地看他一眼,“胆子不小,就是功夫实在是差,我家中有个护卫,武功很是高强,明日起,你早晚去跟他练武,只要你能从他手下走上十招,我就提你做我的亲卫。”
林初想让他去跟杨代学武。
杨代是暗卫出身,功夫了得,魏坤跟着他,能学到本事。
“是,东家。”魏坤跪地磕头。
李桃花趁林初心情不错,上前说:“东家,伯娘和婶娘今日炖了肉,让您回去用晚饭。”
若是林初还是先前那愁眉不展的模样,李桃花可不敢开口。
“好,我这就回去。”林初仔细一想,她已有两日不曾回去,她娘肯定想她了。
赵氏的确想林初,自从林初住进县衙,她就提心吊胆的,今天听说林初当众杀人,就连知府李决都没能劝住,她更是害怕。
林初是个暴脾气,身边没个人劝着可不行。
她思索再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饭菜,端着去见蒋公,想请蒋公住到县衙去。
“初儿的脾气随她爹,一旦动怒,一般人劝不住她,您是她的先生,她一向听您的话。”赵氏期盼的看着蒋公。
蒋公却有另外的打算,“林初能屈能伸,不是个会由着自己脾气做事的人,我年纪大了,跟在他身边,只会让她束手束脚,这样吧,我这几日给她请个幕僚,跟在她身边,也能劝劝她。”
蒋公想给林初请的幕僚名唤田靖,乃是田谏的亲侄子。
几年前,蒋公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是个计谋才情不弱于田谏的年轻人。
不过,当时田靖参加过一次陈府的晚宴后,便告辞离开了。
过了两年,田谏跟蒋公说过,田靖说陈晏清只能做个守城的将军,无明主之相。
蒋公记得清清楚楚,田靖离开边城后,落户涂州,在这里教书为生。
他当即命人去打听田靖的住所,打算亲自去见见田靖。
只是,他没想到,还没等他行动,田靖便拎着礼物,亲自登门了。
田靖已过而立,蓄着短须,穿着儒袍,目光炯炯有神。
蒋公暗暗点头,看来他这么多年,并未荒废。
“学生拜见先生,当初在边城,承蒙先生指点学业,学生受益匪浅。”
田靖恭敬的行礼,“昨日才知晓将军来涂州。”
蒋公笑着,“无须多礼。”
他招呼着田靖坐下,也不吩咐下人了,而是让林善、李卓和李瑞是三个去准备茶点。
李卓和李瑞还好,长高不少,能做些活了,可林善还是个矮萝卜头,偏偏绷着小脸,做出一副大人般的严肃表情。
听到蒋公的话,认真的行礼,迈着小短腿,去外间忙活。
田靖见这三个孩子言行举止极有教养,“叔叔曾在信中说,先生收了三名小弟子,想来便是他们三个了。”
“不错,他们虽然年纪小,但听话懂事,读书也肯用功。”蒋公捋着胡子说。
林善三人听见蒋公的夸赞,都是一脸激动,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蒋公问田靖:“你叔叔可有消息?”
田靖叹息道:“听说边城的事后,家中就写信劝叔叔回家,上个月叔叔寄信回来,说陈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陈家满门被灭,他无力替陈家报仇,只能在边城守着陈家人的坟茔。”
蒋公沉默下来。
田靖忙笑着说:“左右人还在,我家老太太高兴地很,若不是路途遥远,还要亲自去边城去看叔叔。”
蒋公抿了口茶,“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涂州?”
“原先是不知的,这不这几日林东家之名传遍了涂州城,我顺势找人一问,得知您也在。”
田靖道:“不瞒您说,学生今日来,是想走个人情,托您将我举荐给林东家。”
蒋公原本就想怎么把田靖留下来,没想到他会主动让他举荐,不免好奇的问:“你想给林初做幕僚?”
田靖点头,“是。”
“为何?”蒋公不解道:“当初,你尚且不肯留在陈将军身边,为何如今肯为林初做事?”
田靖解释道:“我观林东家这几日行事,心中有善,手段可狠,乱世中,若无雷霆手段,如何能弹压得住各方人马?可若是只有狠,没有善,纵然得了天下,也是个暴君。”
“陈将军,心中有善,手段却不狠,否则,陈家在边城几十年,何至于被曹国舅逼得,连为将士看伤的药材都没有。”
这是田靖当时最气愤的一点,陈晏清若是手段再狠些,将边城三府完全掌控在手中,再与林州交好,军中能缺药?
可他顾忌的太多,唯独没把跟他出生入死的兵士放在心中。
提起这事来,蒋公跟田靖的想法一样,他曾经谏言,让陈晏清在先帝在时便称王,想办法把陈家人从京都接出来,把边城三府经营成陈家的封地,让谁都无法染指。
陈晏清没听。
待到先帝驾崩,陈晏清想要经营时,天下已乱,短短的时间内,错漏百出,陈家无声无息的败了。
蒋公又问田靖,林初若是占下涂州,该如何经营,田靖对答如流,所言皆切实可行。
蒋公更加满意,顺势邀请田靖在李府用饭。
田靖求之不得,自然欢喜的应下。
于是,林初从衙门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个客人,而这位客人总是以一种审视中带着热切的眼光看她,被她抓到,那人还冲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