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弟媳妇三个字被他格外的咬重了。
老太太心想,也行吧。
至于贺奕扬,此时他以为南倾早就走了,忙着跑到房间里跟顾馨儿聊骚,楼下什么局面他也没心情管。
南倾本想说点什么,可是红唇张了张,到最后也没发出声音来。
最终,她跟着贺于声离开。
到了车子旁,南倾朝他伸手,“我来开车吧。”
贺于声没多说什么,把手里的车钥匙丢给了她。
他今晚在饭桌上,喝了不少酒,他本身酒量不大好,再加上烈酒灼身,此时胃里一阵抽搐的疼痛。
一路上,贺于声坐在副驾驶没说话。
他闭着眼,微微将身子往后仰。
南倾眼角余光往一旁落去,见他脸色泛白,唇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眉心微微皱了下,轻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贺于声。”
“嗯?”
“要不要去医院?”
“不要。”
“……”
南倾见他那倔样强撑,语气也颇有几分讽刺,“又菜又爱喝,你干脆叫小趴菜好了。”
贺于声睁开眼看她,“什么菜?”
“没什么。”
“……”
沉默了几秒,贺于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原来是说他菜呢。
他轻轻地勾了下唇角。
打开车窗,冷风簌簌地灌了进来,春末的夜晚,还是带着几分湿漉的冷意,不过这风倒是将他吹的清醒了几分。
南倾也没搭理他了,专心开车,不过车子的路线不是开往回家的路,而是去医院的路。
贺于声默许了一切。
在去医院的路上,贺奕扬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她到家了吗。
南倾敷衍的说了一声到了。
贺奕扬听着,松了一口气:“安全到家就好。”
他口头上的关心格外的充足,南倾也曾一度被他这虚假温柔的表面蒙蔽,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地听着贺奕扬又在电话那头说了些动听的情话,最后他才装作恋恋不舍地要挂电话。..
“倾倾,晚安。”
“晚安。”
南倾把电话挂断,将手机丢在了一旁。
贺于声看着那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冷嗤一声。
南倾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你好像很看不起他?”
“我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过。”
“……”
南倾不想再深入有关贺奕扬的话题,却见他突然侧过了视线,专注又认真地打量着她。
“你说,贺奕扬那人是不是不行啊?”
“什么?”
“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他是不是个正常男人,你跟他交往三年,他都不碰你?”
“……”
南倾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也不知道他的这句实话,是哪里戳到了她的雷区,她语气不大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先用下半身思考问题吗?”
知道南倾是在拐着弯骂他,他也只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以为意地轻耸肩头:“我没他那么虚伪。”
“……”
“喜欢就上。”
“……”
南倾猛地一脚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由于惯性,贺于声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下。
她冷笑一声,“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和骄傲的品行。”
“是吗?”他眸色暗了些许,“如果我不主动诱你,你会主动到我身边来吗?”
南倾微有一瞬的恍惚。
下意识地就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在贺奕扬二十二岁的生日宴上,他分明知道,那时候的她还是他弟弟的女朋友,可是却还是强势霸道地将她堵在了那个昏暗逼仄,没人看见的角落。
他神色暧昧,声音缱绻的低声在她耳边诱哄——
‘跟他啊?不如跟我。’
南倾承认,如果不是他那一次的主动招惹,后来在发现舅妈逼她嫁给一个老头子,看到贺奕扬跟顾馨儿苟合的时候,她第一个想找的人,不会是他。
见南倾沉默着,贺于声也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
他没咄咄紧逼地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瞄了心绪不宁的女人一眼,说道:“我身体好多了,你要是不能开的话,我来。”
说完,贺于声的手落在安全带上,正欲解开,却见南倾不动声色地踩下了油门。
她的车技出乎他意料的好,原本三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地被她缩短了一半。
挂了号,看了医生,做了胃镜检查,这一番折腾下来,他脸色又不大好了。
这一次胃痛,真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南倾把车钥匙递给他,“医院人多眼杂,被人看到了不好。你到车上等我,我去柜台拿点药就过来。”
毕竟前段时间有关他的一些传闻也在网上爆发过,虽然被他压了下去,但并不代表大家都没看到。
兴许是身体的虚弱削减了男人身上的凌厉和锐气,平时高高在上做派的男人这会倒是一副很‘乖顺’的样子。
大晚上的医院还有很多人,南倾拿药也花了一点时间。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她才提着一袋子药出来了。
她直接把药丢到副驾驶的男人身上,“遵医嘱,按时吃药。”
贺于声低下视线看了一眼手上的药,轻笑,“谢谢贺太太关心。”
今晚,她为他忙上忙下,倒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因为贺于声在星洲有多套住宅,南倾便将车开到就近的住所。
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南倾折腾了一天,也有些乏了,想着他今天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估计也动不了别的心思,所以她决定安心在这待上一晚,跟他上了楼。
进了屋,贺于声给她拿了一双鞋。
是男士拖鞋。
“这边没有女人的衣物,你先将就穿一下我的,明早我会让人送过来。”
说完这些,他随手脱掉了西服外套,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子陷在了柔软的沙发里,有几分颓靡。
南倾见他那样,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又把那些药拿出来,按照上边的说明把药弄出来递给他,让他一一吃了。
她又去厨房煮了一锅白粥,做完这一切后,才去浴室洗澡。
贺于声的意识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他不想接的,可那边乐此不疲,一个接一个的打。
他抬起手,重重地摁了下眉心,都没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就把电话接通,丢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