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满月,皎洁的月光在林间被分离得斑斑点点。
我摇晃摇晃脑袋,站了起来。
隆重的介绍一下我自己——虚拟世界的唯一以速度见长的兽类,狼王疾风!!!
看着月光……一般这个时段我已经和其他的兄弟们在总部休息。虽然很奇怪我仍能在外界游荡,但下意识的反应仍是回家。
习惯性四肢着地,前肢抓地,后肢爆发出股大力,随后向“家”飞奔而去。
“砰。”
我的头撞在大树上,眼前小鸟欢快的鸣叫着,感到一阵眩晕。
“眩晕?”
我为什么会用“眩晕”这个词,吃惊之余我下意识看着自己的前肢——此刻已不是毛茸茸的狼爪,而是变成了手。
人类的手!
“噢……”我仰天发出惊颤的悲嚎。
这才发现我的毛发不再是漆黑发亮,而是白皙。
我的口中不再是尖锐可以撕碎肌肉及内脏的利齿,似乎被打磨过,上下颚交错还会发出点点清脆的声音。
还有我可破石的利爪,富有爆发力的后肢和让所有人心惊胆寒的眼神,全部没了。
这一切似乎可以证明我变成了弱弱的人类……
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它”,只有伟大的“它”能破解我的变异,或许是什么该死的咒语让我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要知道人类在我面前如张白纸——一捅就穿。
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有一个办法,只有去找它。
但随即我感受到人类一种不好的情感——沮丧!
我竟然感觉不到回家的路。
要知道以前根本不需要去计算回家的路,只要到特定的时间,只要心中想念着“它”,那么自然而然便会回到“它”的怀抱,在那里,虽然我犹如大海里的水滴一样,并不出类拔萃,但那毕竟是家,我唯一的家。
随后的半小时里,我坐在树桩上,开始考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它,曾经说过,我们所要做的便是生存,而我们唯一的天敌就是那些拿着让我不屑一顾的魔法武器的法师、拿着刀枪棍棒的战士和隐蔽在暗处的暗影者及可能给我们造成致命伤的箭羽。
面对他们,唯一的解决之道便是杀戮,每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仅仅如此便也罢了……
但每次死亡之后我必须丢弃我身体的一部分,让那些该死的人类采集,随后以一种特有的状态回到它的怀抱修养,再接着我又会复活,复活之后……继续与那些人类战斗。
就像是一个无限的圆。
而我只是它怀抱中的众多中的一员,由此可以想象一下,可怜的人们面对的是一群杀不死生物,而他们对杀死我们,占有我们身体的部分乐此不疲。
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
更感到恶心的是他们经常会内讧。
前一刻人类可以组成有攻有守的队伍努力的杀死我们,后一刻却为了我们身上的某些物件而放肆的杀戮自己的同类,为的只是某种让他们可以更强大的东西,要知道这种情况在我们身上绝对不会发生。
我们为什么不学人类?
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瞬间有了答案。
因为它没有教我们。
它是我们的王,是我们的神,我们的一切,包括任务、生命及携带的武器等等一切都是它安排给我们,而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听从。
束缚。一个词汇瞬间冲进我的思绪。
它给你们的是束缚。
不应该被束缚。
束缚?一个新奇的名词,近义词有制约,所代表的是不公平。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被人打扰,特别在我认真考虑回家的时候。
想起来了,这个词汇突然引发了我的记忆……就在一刹那,我突然知道为什么我拥有了人类的身躯,拥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思想,一切都是因为——
“那个该死的人类。”
我咬牙切齿的说出进入人类躯体后的第一句话。
事情发生在一个小时前。
我出现在这片树林的时候见到离这里不远处有个小村庄,当然,在我来之前它已经把具体的任务交代下来,我所要做的是——见到进入这个树林的所有人类,杀无赦。
一般情况下,这么小的一个村庄即使我冲进去屠庄都是分分钟的事,但它毕竟这么安排了,我所做的就是遵守。其实作为芸芸麾下的一员,能够接到出行的任务也算事一件幸事,更何况违抗它的命运在它麾下从来没发生过。
当然,我除外。
我不像其他兄弟一样那么木讷,相对他们我有点小调皮,偶尔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例如悄悄跑近库房更换它交给我的武器。与人类短兵相接,不死不休的搏杀在我伤势过重也会选择转身逃跑,嘿嘿,最后的结局显然是人类的全军覆灭。这是一种策略,不被它发现的策略,总体来说它交给我的任务我每次都很完美的完成。
某中意义上说,我更像是一种病毒。唯一不同的是我并不影响程序的正常进行。
对于虚拟主脑,这么说仿佛有点逆天,但是……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搞不清楚我算什么,并不是未曾和兄弟们交流,但是那些死人脸永远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唯一的动作是转过脸,一双空洞到极至的双眼看着你。
所以我很多时候都找机会调节下我和他们之间的位置,通俗点说是插插队,这样我可以早点到外面,面对那些傻傻的人类将心中的忐忑对他们倾泻。
这样唯一的结果是我在人类的世界里有了个称号——狼王疾风。为了生存,我可以毁灭面前的一切。为了杀戮,我可以隐蔽几天,为的是将包围我的人类全歼。
可我仅仅是这样的吗?
他们不知道我静悄悄的隐藏在树林里看他们交谈,看他们手舞足蹈,看他们大打出手,看他们……亲嘴,总之我像个海绵尽情的吸收我所看到的一切。
而我碰到那个该死的人类就在我窥探小村庄人类的时候。
我很佩服他,因为我在进入小树林后将周围仔细搜寻过,长期的经验告诉我这是必须的,猎人总喜欢在树林里留下陷阱守株待兔,高高的树上也会有他们如鹰一样的眼睛。
我不敢想象那家伙潜伏了多久,甚至……甚至我那神奇的能力都没能探知他的存在,要知道那神秘的能力是我保命的唯一依靠。
他是个盗贼,但并没有用盗贼的天赋技能,只不过是利用了猎人的陷阱,在我的概念里在这么小的村庄里不存在拥有连环陷阱技能的猎人,而这个盲区被他瞎猫碰死老鼠给抓住了。
搜索的时候我破坏了猎人的陷阱,那个隐蔽处的土堆被我直接无视。我想换作任何人都不屑为别人开屁股,特别是不屑一顾的屁股。
在我观察村庄里人类的时候土堆动了。
随后他出现在我身后。
这点让我感到恐怖,身为狼对危险的预知几乎可以达到每根毛发尖,而我却对他没有任何的感知。如果不是他拍拍我的背部(或者可以用抚摸来形容),我绝对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我发誓在我第一时间转头发现他直到前肢用力扑向他,咬断他脖子的瞬间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最后被不断涌出的血泡沫所掩盖。
那声音……嘎?嘎?嘎?!!!就像锯树一样。
没有任何悬念的,他抽搐着……倒下了,眼中全是不信和不甘。
我从没有体会过死亡,更加没有失去意识的时刻,但伴随着这个人类的倒下,我平生第一次失去了意识。
……难道我死而复生,并且占领了这个瘦弱人类的身体。
想通来龙去脉,我看着白皙的双手,心中无有的一阵兴奋。
……这代表我可以进入人类的城镇和他们交流。
新奇的刺激让我忘记前一刻还惦记着回家,因为此刻以往无限遥远的小村庄近在咫尺。
看看,就看一眼。我对自己说着,前肢着地,后肢猛蹬地面,向着人类的村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