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书用灵力为兀乾水调理内息,半垂眼睑的认真模样特别迷人,尤其是挥动睫毛的时候,每一下都感觉他眼底藏着四海八荒,深不可测。
禾锦倚着门,绕有兴致地看了他半晌,也不知道这余子书究竟有什么魅力,能把她心魂都迷走了,心心念念着忘不掉。
柳无言出现在她身后,抵了抵她的肩膀,“戒指还回去了吗?”
禾锦随口敷衍:“还了还了。”
“以后别什么都乱收,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禾锦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别打扰子书疗伤,到外面去。”
柳无言好心为她,还得不到一句好话,真是气人。他直接扭头就走,衣袖甩得“哧哧”作响。
余子书跟晴儿嘱咐了几句,起身往外走,正好碰到倚在门口的禾锦,顺手揉了揉她的头,“不是和他们在外面说话吗,怎么进来了。”
“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又比不上你秀色可餐。”禾锦说得理所当然,“我就是静静地看着你,心头也高兴。”
余子书不禁莞尔,“原来你说起甜言蜜语,也可以这么好听。”
“你若喜欢,我可以天天说给你听。”
他浅浅笑道:“好啊。”
“子书。”禾锦拉着他的衣袖,在他面前总是这般小女儿心态,扭捏得不行,“你何时也说两句甜言蜜语,让我高兴高兴?”
他微微启唇,发觉有些难以启齿,又把话咽下去了,任由她如何催促,也只是笑而不语。他不会说什么情话,但是他的真心可昭日月,永不相弃。
禾锦闹腾得累了,就挽着他的手懒得再催,走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子书,我什么时候可以把额间的心头血取出来?”
余子书脚步缓了一些,“再等等吧。”
“我觉得我已经能控制这股灵力了,以前在妖界灵力一直外泄,总会引开很多妖兽,现在就不会了。”
他回过头,略微严肃,“取出心头血不是闹着玩,你的身体一下子要适应乱窜的灵力,很难不伤到自己。”
“我不怕。”她说完感觉有点不对,又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是还有你吗?你一定能护我安全……”
余子书有些迟疑,只走了两步就彻底停了下来,“一旦取出心头血,不仅仅是灵力紊乱,还会恢复你失去的记忆,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禾锦愣住,微微松了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日在梦境中看到的场景,糜烂得不堪入目,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心底。
到底是什么样的记忆,会让余子书这般顾及?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会让靳褚拼尽性命也不肯离弃?
她光是想到都会觉得心尖战栗,既害怕,又渴望去探知。
“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余子书伸手抚摸着她的头,“你要取出心头血,我陪你取出,你要复活靳褚,我陪你复活,不用觉得害怕,有我在你身边。”
禾锦上前两步,把头埋在他胸膛,紧紧将他抱住,“好,你陪我复活靳褚。”
“再过两天吧。”余子书伸手抱住她的肩膀,似是安慰,“等你的事情安稳下来,我就取出心头血带回神殿,神主有办法复活他。”
“好,等九哥和茹姨身体好一些。”她紧紧抱住余子书,少有的安稳,让她不愿再放开手。
柳无言找到他们,无情地打断了暧昧的气氛:“你九哥醒了,还不快过来。”
“九哥醒了?”禾锦赶快松手,快步跟上柳无言,“他状况如何?身体可还好?”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禾锦推开房门,晴儿正陪在兀乾水身边,喜极而泣,兀乾水似乎在安慰她,温声细语地跟她说话。
“九哥!”禾锦欢欢喜喜地跑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恢复得不错,“你命可真大,元神都差点散了,还能如此活蹦乱跳!”
“还不是为了你。”
“我是你亲妹妹,你为我丢半条命都是应该的。”
“哼。”兀乾水端着手臂,哼了一声,“你这做妹妹的从小就不安分,不知道给你填了多少祸事,才让你安然长了这么大。”
“九哥说这话就见外了,敢不敢去茹姨那再说一次?”
兀乾水气得胸口发疼,告诉自己要淡定,握住晴儿的手,理直气壮:“这是你九嫂。”
“早就叫过了。”
“不知道再叫一遍?”
禾锦辈分本就最小,懒得跟他争论,只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见过九嫂。”
晴儿面色“蹭”得就红了起来,局促不安,又想伸手扶她起来,又受不得这个礼,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乾水,你怎么这么说话?”
“这是她该行的礼。”兀乾水拍着晴儿的手,安慰她,“你别心疼她,你该心疼替她收拾烂摊子的我。”
“是是是,九哥说得都对……”
兀乾水转了话题,“我母亲身体如何?”
“一些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九哥可要去看看?”
“应该去看看。”兀乾水说着就要下床,晴儿紧张得扶着他,生怕他突然又倒了下去。
禾锦跑前边带路,柳无言非要跟过来,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跟来做什么?”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不能跟过来?”
禾锦竟无力反驳,也就随他了,转身推开茹姨的门,“茹姨可睡了?九哥来看你了。”
梦芊茹从休憩中醒过来,微笑着冲她招招手,“快过来,我看看他怎么样了。”
“九哥身体好得很,生龙活虎,茹姨就别替他操心了……”
禾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进门的兀乾水打断了:“你少气我两天,比什么都管用。”
梦芊茹忍不住笑了,伸手拉住兀乾水坐在床边,握着禾锦的手,又拉住晴儿。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都好就好……”
他们五人在房中其乐融融,总有人融不进这般气氛当中,独自立在院中,往最远的地方眺望。
啃食着这份孤独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