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锦一行人匆匆赶到峡谷之下,谷中烟雾弥漫起来,只能看见自己周围的事物,气氛越来越凝重。
每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柳无言掐指一算,似乎算到不好的东西,眉头蹙在一起,“今日会有强敌。”
禾锦出声安慰他:“有子书和靳褚在,不必担心。”
听到她说这话,余子书僵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前行。
走到两位仙尊的住处,雾气还是那么浓重,要走得很近很近才能看清楚前面的情况。
石桌上驱魔符已经被撕去一半,黑白两子杂乱不堪,随棋盘打翻到地上。
余子书上前捡起棋盘,那上面竟然有血,已经凝固成黑色。棋盘从手中猛然坠地,他快步跨进去,很快便消失在雾中。
“小心。”禾锦顿时警惕起来,却是回头专门警告柳无言,“你跟着靳褚,不要离开他左右。”
靳褚一把拉住禾锦,神情也是无比地认真,“你也要跟着我,不要离开我左右。”
柳无言看了看他们,笑道:“放心,我命还长。”
禾锦这才放下了心。对柳无言说的话,她从来都深信不疑。
祈梦之抽出赤焰剑,断后。
越往里走,地上的血迹越多,深黑色的血,看得人惊心动魄。禾锦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大声喊到:“子书,你在哪里?”
声音在山谷中来回回荡,可是没人回答她的话。
禾锦越发急切,气息也乱了起来。
柳无言思索了一路,还是思索出一些头绪,“你们说兀瓴受了重伤,所以放松对他的看管,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骗局。”
禾锦生硬道:“想过,我一直知道他有问题,可是……”
可是他们都太过自负了,总以为他在他们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就是真的害怕了。
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受过伤,用某种方法骗过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再用魔族的瞬移之法逃走一点也不难。
“他们部署了这么久,目的不在于你们,而是那两位仙尊。”柳无言斩钉截铁,“仙界向魔界开战,西魔主也想找回他的主动权,所以让兀瓴做了内应。”
禾锦想了一下,“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或许是因为子书和靳褚的关系,他们无法对我下手,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为何?”
“因为,西魔主想要放出黑狗之力,还差一个人。”
“什么人?”
“拥有‘蛞’的人,只有我死了,或者魔子死了,才会释放出我父尊封印的黑狗之力。”
柳无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是难以置信,“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什么这样?”禾锦疑惑地回头。
柳无言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好些话都说不出来,只捡了无关紧要的话来说,“我算出黑狗即将现世,还以为是兀叽要重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禾锦蹙了眉,“你算出黑狗现世?”
“正是。”
对柳无言的话禾锦向来深信不疑,她的眉目顿时变得锋利,藏着冷意,“看来答应子书的事无法做到了,既然黑狗终究会现世,那我和魔子之间只能你死我活,我不想做输的那一个。”
靳褚下意识将她的手握紧,想跟她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高举手中的匕首刺向柳无言。
“小心!”禾锦抬手挥开黑影,那团黑色瞬间化为烟雾融于周围,可是它手中的匕首还是划伤了禾锦的手。
钻心的疼痛从手背开始蔓延,禾锦疼得握紧了五指。靳褚一把抓住她的手,神色严肃,“是毒,你忍着点。”
他说完手中运起灵力,将她体内的毒气全部通过手上的伤口排出去。那血滴落到地上,凝成一片,和先前在地上看到的一样。
柳无言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些地上的血应该也是排毒之后的血,那这么说来他们只是一些小伤应该无碍。”
禾锦总算放下了心。
靳褚帮她愈合伤口,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冒着酸气,“他可是天上的天尊,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禾锦握住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觉得子书近来有些奇怪?”
“你总说他奇怪,我一点也不觉得。”
她又握紧了些,“你仔细想想,自从那日桃花林为我塑眼,就再也没见他用过法力。焚妖作乱,他骗你去捉拿。十六哥哥受伤,他也不曾亲自疗伤,让你这个半吊子来。还有后来的很多事,明明只是一个法术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是他宁愿交给你去做。”
听她这样一说,靳褚还真觉得是。起初还以为是余子书针对自己,所以更加不喜他,可是仔细想想,确实古怪。
“这已经不像他了,他向来事无巨细,什么都做在前头,可是现在并非如此。”
只有时时刻刻注意着余子书的人,才会察觉到他的这一变化,这从侧面,又反映出禾锦对余子书的喜欢。
靳褚心中几多惆怅。
断后的祈梦之忽然脸色一变,将手中的赤焰剑挽了一个剑花,“快走。”
他们三人回头,不明所以。
只见后边浮现出无数的黑影,手中握着长刀或匕首,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猛然朝着他们扑过来。
他们四人拔腿便跑,靳褚一手拉一个,祈梦之用赤焰剑断后,谁敢上前,必然一剑送它归西。可是那些黑影太多了,完全杀不绝,将它们打散之后,又很快凝聚起来。
周围的浓雾杀机四伏,一不留神就会窜出黑影,刺向他们。
跑到最后,已经无路可退,他们四人被黑影重重包围。
“你进去。”靳褚干脆将禾锦往柳无言那边一推,自己和祈梦之一左一右护住他们二人。
可是禾锦还是固执地握住他的手,站在他身侧,“把玄冰剑给我。”
靳褚当然不想给,这种腥风血雨的事情不想让她参与,“你安静待着,我能搞定。”
禾锦的声音略微变得强硬,“给我。”
两人就此僵住。
倒是祈梦之先出了声,“给她吧。”
靳褚拿出玄冰剑,可是他递给禾锦之时却说了一句能气死人的话,“为什么和余子书在一起时你可以安心呆在后面,和我在一起却无法安下心。”
禾锦一把抽出玄冰剑,冰冷的寒光打在她脸上,铮铮铁骨,“因为子书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我在意你,只有和你并肩作战才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