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献给她的猎物,供她饮血之用,没什么好顾虑的。
她露出獠牙,刺进他的脖子,贪婪地吸取着他身体里的血液,狼吞虎咽。他不但长相与泓渊一样,就连血的味道都相差无几,如泉水甘甜,纯净无垢。
熟悉的味道引着她去回忆,想起泓渊的乖巧模样,想起他哭起来梨花带雨,想起他全新全意对待自己的时候,还想起……
——从今天开始,你不准踏出宫殿一步,我要把你囚禁在这里,做我一辈子的囚徒。
禾锦猛然惊醒,将他一把推开。
她喘息着擦去嘴角的血迹,如同看见洪水猛兽,出了一身冷汗,瞳孔都在颤抖。
青鸢身体娇弱,大量失血让他根本就站不稳,一下子就被推了出去。都来不及惊呼,就从台阶上一直滚到最底下。
大殿上空空如也,他们都识趣地离开,把这个地方留给他们。
青鸢的脑袋磕破了,爬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当年,他也是以这样天真无害的模样留在她身边,骗取她的信任,却反过来给了她致命一击。
禾锦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她的长裙拖曳,满地旖旎,脚步不急不缓,一直走到他眼跟前,轻轻蹲下。
青鸢并没有退缩,还抬头望着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禾锦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骨骼都捏得作响,可是在最后的关头,她还是松了手。
青鸢趴在地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有一阵一阵的撕痛感,肯定是出血了。
“泓渊已死,你不可能是他。”禾锦缓缓起身,宽大的衣袖扬起又落下。这话似乎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禾锦走了,留下青鸢一个人坐在原地,满眼迷茫。
他伸手去摸脖子,疼得他直吸气,上边的伤口太大了,一直往下流血。他扯了衣袖去压住伤口,喉咙撕痛,使得他又低低地咳嗽了起来,咳出了血。
魔尊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嗜血暴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很怕她。甚至还有种错觉,这才是他该来的地方,如今终于回来了。
禾锦走后,那些人才陆陆续续回到大殿,将所有东西都恢复原位,打整得干干净净。
带青鸢来殿上的奴婢拉着他到角落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惹恼魔尊了?她走的时候脸色都是青的!”
青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奴婢发现他额头上也有伤,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伤的?”
青鸢缩了缩肩膀,如实道:“魔尊喝了血之后便将我推了下去,磕破了脑袋。”
那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便带着他去了别的地方。
她带他去的地方很偏僻,一个长相十分可怕的人前来接应,“这孩子是怎么了?”
奴婢道:“本来是大总管送来伺候魔尊的,谁知道魔尊不甚满意。我只好赶紧将他带走,免得又惹怒了魔尊。”
那人上下打量了青鸢两眼,鄙夷道:“身无二两肉,还得吃食伺候,我这儿不收这样的人,干脆就扔出魔宫任那些妖魔吃去算了。”
“那就这样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