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谋感到惭愧。

　　这些他真正的粉丝们，从追随他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多要求他什么。无论他处在高峰还是低谷。高峰时，她们为他欢呼，低谷时，她们又给他安慰。

　　自己从在红秋第一次出场起，这些粉丝们就一直追随着他。从红秋俱乐部，转到ED.传说。她们从来没有抛弃褚谋。陪着他拿到了一个又一个冠军，见证他和队友们缔造ED王朝。

　　粉丝和粉丝还不一样。有的粉丝追捧他，只是因为他拿到的成绩好。一旦他遇到一点点问题，动辄对他谩骂、攻击、质疑。

　　真正的粉丝，如果真心喜欢一名选手，不会在他巅峰时慕名而来，也不会在他低谷时抛弃而去。

　　在褚谋效力ED的第二个赛季，由于版本变动，吴雨声的发挥变得很不稳定。而后来，于道海又遇到了状态不佳发挥不稳定的问题。ED战绩时好时坏，甚至输给了当时全联盟排名最末流的战队。

　　网上出现一片指责甚至谩骂的声音。吴雨声和于道海压力巨大。

　　在那个时候，正是褚谋的这些粉丝们，勇敢地站了出来，维护ED的队员。最终吴雨声和于道海适应了版本变化，很快跟上了赛季节奏。

　　可是，现在想起这些，褚谋才更惭愧。

　　自己退役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这些粉丝们会有多痛苦。只是当时为形势所逼。但至少，自己本应该以更委婉的方式，让她们能够更从容地接受这个现实。而不是整整三年销声匿迹，让很多人甚至绝望。

　　他看到一个最熟悉的女孩子站在前面。他冲她打了声招呼：“清清。”

　　清清。全名李沐清。以前ED粉丝群四群的群主。褚谋对她印象非常深刻。因为自己跟粉丝们之间的见面活动，几乎都是李沐清和其他几位粉丝群主联系着举办的。

　　褚谋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他见到这些粉丝们的时候，夏季时节，却天降大雨。李沐清没有带伞，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被淋得湿透，但为了支持褚谋，还硬是钻进比赛场地，组织粉丝们为ED呐喊助威，以至于喊破了嗓子，后来发高烧昏迷过去。

　　她跟别的粉丝群主最不一样的是，别的群主是和粉丝们共同粉ED俱乐部，李沐清是完全粉褚谋一个人的。她从褚谋在红秋的时代就一直追随他。

　　李沐清眼中现出喜色：“谋神！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他叹了口气：“你家离夏都那么远，干嘛要来。唉。你…要怎么回去？买到票了吗？”

　　李沐清笑靥如花：“当然。你不用担心我。谋神。你现在比以前黑了一点。看起来很成熟，但是更帅了。”她眼中忽然流下泪来，但脸上依然笑着。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她侧过脸去。

　　“大家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褚谋问道。

　　“谋神！可以合照吗？”有女粉丝问。

　　“当然可以。”褚谋笑道。

　　粉丝们问了不少问题。有的问题和在采访会上的提问一样，但褚谋答复起来却认真得多。

　　“谋神。我们建了个粉丝群。你，可以加进来吗？”李沐清问。

　　褚谋点点头，正待把账号交给她，李沐清却是神秘一笑：“不用了。”褚谋拿出手机来，发现自己已经收到了一条邀请：“嗯？你知道我账号？”

　　“我记下来了。”李沐清报出一串数字。

　　褚谋通过邀请。从群名字看，显然是给褚谋一人后援。群人数已经有五百多。

　　“改一下群名字。改成，乱玩战队粉丝群吧。”褚谋道。

　　“好的。”李沐清没有拒绝。

　　之后便是粉丝合影环节。褚谋跟所有粉丝一一合影。大部分粉丝合影之后，便已经心满意足地离去，但仍有很多人围在附近，似乎不想就这么快跟褚谋告别。

　　“大家都先回去吧。中午时间了。谢谢大家来给我加油。快去吃饭吧。”

　　褚谋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依然有很多粉丝不愿离去。

　　无奈。他把李沐清叫过来。数了一下在场剩余的粉丝人数，给李沐清转了一笔钱：“清清，麻烦你帮我给她们都发个红包。今天大家的午餐我请了。”

　　“谋神。这……”

　　褚谋摆摆手：“去吧。你领大家走吧。别让她们送我了。我不忍心看你们送我时候那种不舍得的眼神。你们去吧。”

　　李沐清望着他。她眼中的泪越发止不住了：“谋神，你真是最好的谋神。”

　　“你们才是最好的粉丝。”他说。

　　在李沐清的倡导下，粉丝们终于离开。直到场馆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远处的顾默和褚泽玉才上前来。

　　“走吧。”顾默道。

　　她没有多问，褚谋也没有多说。这令褚泽玉感到有点奇怪：“默默姐，你？”

　　“走吧。”褚谋说。

　　跟粉丝合照花费了太多时间。现在已经正中午了。三人出了场馆。褚谋一个电话打给袁世凯：“你这会儿在家吗？”

　　“你们结束了？结束就过来吧。”袁世凯道。

　　袁世凯家就在佳明商厦附近。褚谋因为下午还要来，所以临时去袁世凯家落脚，短暂休息。顾默和褚泽玉打车回家。叶曦传来消息说，家里也备好了饭菜，就等着回去吃了。

　　两人上车。褚泽玉终于想顾默问出那个她刚才感到非常困惑的问题：“默默姐。你…你都不问问我哥吗？他怎么有那么多女粉丝啊。而且那个领头的…跟我哥说话最多的，长得也很好看。”

　　顾默似乎很奇怪褚泽玉的问题：“我为什么要问这些？”

　　“你，你就不怕，她们……”

　　顾默忽然笑了：“小玉。看来你是太久没跟你哥相处了。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会不清楚吗？反正我信得过他。”

　　“你信得过他，还能信得过那些粉丝吗？”褚泽玉依然在纠结这个问题。

　　顾默注视着她的眼睛，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小玉。看来你纠结的不是你哥，而是小冷吧？说说，小冷现在在学校，是不是招惹了不少是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