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问好

　　紫禁皇城，深夜时分。

　　一艘直升机从上空飞过，然后两道黑影悄然坠落。

　　太和殿之上的金色琉璃瓦，啪啪响了两下，两道降落伞瞬速被卷起。

　　不知为什么，在雾霾严重的北京之地，唯独紫禁城方圆周围，天朗气清，苍月悬天，冷清的月光洒遍整个皇城。

　　今晚是个适合决斗的时候。

　　这时候，黑云外吹来一阵轻风，黑云压城遮月，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人上。

　　两柄手执利剑的人。

　　剑尚未出鞘。

　　“如果某部小说里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那你我今晚，谁会赢，谁会死。”

　　“你我沉醉剑道，却明知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剑法，何必在意生与死。”

　　“那你意思是决出个胜负就够了？”

　　“不是吗？这世界这么的美好，我可不想死，更不希望你死。”

　　“为何。”

　　“我死了，你伤心，你死了，我伤心，所以我们是朋友。”

　　“在成为朋友前，莫忘了我和你仍是敌人。”

　　“所以，这一战，让我俩化敌为友如何。”

　　“哈哈，好！”

　　黑云散去，星月之光再度愈发明亮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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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在天明酒店前停下。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高大，衣着正装的男人，从后车厢中取出一个精美包装着的盒子，盒子彩带上，绑着一朵粉色的茉莉花。

　　他走在酒店的地板上，即便努力放轻脚步，但皮鞋还是发出嗒嗒声。

　　九楼，一个贵宾厅，里面传来动人的音乐。

　　贵宾厅门口，竖着一张牌子：陈府婚宴。

　　他忽然在门口前停驻，看着里面的情景，好多桌子都坐满人，全部看着大红舞台上那对新人，在面对面站着，交换戒指，然后合影。

　　新娘子很美，新郎官很帅。

　　她笑起来还是这么熟悉，还是这么动人。

　　他就这样站在不动，单手举着盒子，看得入了神。

　　“先生，你是来参加婚宴的吗？请入坐。”一名女侍者看到他在门口，急忙过来对他道。

　　“噢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要忙，麻烦你把这个给新娘子好吗？”

　　“可以。”女侍者接过他递来的盒子。

　　他深呼一口气，看了最后新娘子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恰好此时新娘子视线移过来，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哗啦啦…”

　　男厕里的水龙头在哗哗流着水，他用冷水扑面，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忽然苦笑。

　　他也知不道自己在笑什么。

　　“铃铃铃。”手机响了。

　　“喂，秦哥，快过年了，新年快乐！”

　　“嗨喽秦哥，笙妹也祝你新的一年内能事事顺意。”

　　他笑道：“谢谢。”

　　然后，关上了水龙头。

　　“对了秦哥，我有个疑问想问你许久了。”

　　“说吧。”

　　“你游戏的id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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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座灯火通明，名车出入的私人庄园内，正在举行一场热闹的名流宴会。

　　有个少女穿着一袭锦色华袍，刚成年的那种独特风韵，她一出现，就成为了酒会上明亮的一抹光芒。

　　有个穿着西装的少年，和少女的年龄相仿，不知是不是第一次穿正装的原因，反正他感觉硌得慌，特别是这裤子，感觉蛋蛋都缩到肚子去了，令他走路都不顺。

　　少女回头看他一眼，忽然噗嗤轻笑。

　　“姐你笑啥。”

　　“你能不能挺起胸膛走路啊。”

　　“我也想，但蹬直腰，感觉裤裆又上升了许多。”

　　“正经点！”她瞪了弟弟一眼，然后转身轻轻发笑。

　　“对了姐，今天可是你订婚的日子啊，听说那男的，可是什么大公司的儿子，比我们家还有钱呢。”

　　她一听，瞬间笑不出了，来到二楼的走廊，看着下面一楼大堂，黑压压的人群，眼神无比的茫然。

　　“姐……”

　　“我知道，你什么也别说了。”

　　“但是……”

　　“弟弟，我和你不同。”她忽然转身，正色对他道，“我是女人，出生在豪门，婚姻不能由我自己主宰的。”

　　他一听也茫然了。

　　“这就是命。”她重新把手搭在黑色的栏杆上，看着下面的人群，感慨道。

　　下面有个非常英俊的男人，抬头看着她，不禁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对旁边的一个朋友道：“大天东方家的千金，真是美如仙女。”

　　“可不是嘛，可惜要嫁给飞鸟地产家的二公子，听说是大天东方的董事长，东方明集团财务上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不得不求助于飞鸟地产的董事，他女儿东方淑倒成了一份见面礼。哎你别看了，她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高攀得起的。”

　　“我想，我喜欢她了，我一定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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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快点！比赛还有一个钟不到就开始了！”有个男学生模样的人，赤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红色**，在浴室门外狂拍。

　　“哥，我才刚进来！”里面传来一妹子的声音。

　　那男的没辙了，只能重新坐回客厅沙发，和老爸老妈一起继续看电视。

　　“你穿着短裤在这里坐干嘛，滚回房间去！”他爸吼道。

　　“爸，你看电视就行了，看我干嘛。”

　　“臭小子，你妈在这里呢。”

　　他老妈噗嗤一笑：“没事，你八岁那年，还喜欢光着身体乱跑呢。”

　　他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哼，你俩又寻我开心！”他只好起身窜回房间，还不忘路过浴室门时狂拍两下门。

　　“再乱跑一会呗！”里面传来他妹妹的笑声。

　　“我！我……”那个槽字终究强忍着没说出来，房间门啪地合上。

　　桌子上的笔记本屏幕亮着，是一名为“天下有路”的好友，发来视频聊天的邀请，等待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

　　“啪。”

　　他移动鼠标一点，画面里出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boy。

　　“我靠，你怎么只穿着红底，哈哈。”

　　“滚你丫的。”他急忙坐下。

　　“怎么了，过年了还不开心吗？”

　　“没啥，比赛就快开始了，但我老妹霸占着浴室迟迟不出来，万一错过线上直播那就亏大了！欢哥的比赛啊，我可不想在现实里看直播，当然是上线和大伙一起看才过瘾。”

　　“嗯，那你得抓紧时间了。”

　　“放心吧。”

　　他合上电脑，拿着衣服出门，又开始拍门。

　　“我这个人有个怪脾气，你越催促我越慢，你再拍一下试试，我就再过一小时出来，拍两下就两小时，以此类推！”

　　“呜呜呜……我错了，我的好妹妹，我道歉，你快出来吧，我不该这样子催你，我真是罪大恶极不容……”

　　“吱呀。”

　　门开了，他妹妹拿着手机出来。

　　“靠，你早就搞定了，居然躲在里面玩手机！”

　　“嗯？”她后退正要继续关门，吓得他急忙伸手，从门的缝隙探进去。

　　“啪！”

　　“哎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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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家有些空****的摩托修理厂，里面的设备已经搬走一空，只剩下一些大型的尚未切割搬走。

　　一张圆桌子围坐着五个人，四男一女，桌子上是热气腾腾的火锅炉，地上散落着不少啤酒瓶。

　　“老狗，干了！”

　　“对！敬这去他妈的人生，去他妈的医院。”

　　“不要这么说阿猫，生死有命，唉。”

　　五人听到老狗这样说，都沉默了，只有酒杯的碰撞。

　　那唯一的女郎看着周围：“狼哥，我们真要把老狗的地方给卖了吗？”

　　狼哥不说话，倒是老狗先说了：“我想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实现我的梦想，反正我只剩下一个人了。”

　　狼哥道：“阿狗你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在座的都是兄弟姐妹，忘了我们曾在游戏中一起辉煌的过去了吗？今天我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既是和你送老爷子最后一程，也想告诉你，无论以后遇到什么艰难，一句话，我们做兄弟的，绝不会袖手旁观。”

　　“对！”

　　“对！老狗，你要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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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剑和赵无栴和千小欢离别后，深夜两点下了高铁，在一小镇找了个公寓将就一晚，白天还在小镇上买了很多东西，然后马不停蹄再坐车赶回老家。

　　因为村路实在太难走了，观剑的老家还在深山老林里，路面刚开始动工准备建水泥路，两人坐着一辆三轮，在路上颠簸了大半天才在晚上十一点半回到。

　　一路上赵无栴可不好受，吐得面青口唇白，这可把观剑给心疼得……

　　“对不起，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我没事，熬得住。”

　　“其实我也叫过我爸妈搬到城市，我给他们买一套房是没问题的，但他俩说城市物价高，空气不好，还是呆在山里自给自足，安享晚年好，所以我……”

　　“我理解。”

　　“唉，每次过年我都得颠簸许久才能回到，不过放心，这公路明年就能做好了，过完年我再考驾照买车，明年我们开车回来。”

　　“那敢情是再好不过了，你要……我……”赵无栴一句话还没说完，又往纸袋里吐了。

　　观剑不由轻轻拍着她后背。

　　倒是开三轮的司机大叔逗笑道：“阿剑，你女朋友挺标致啊，你老爹肯定很喜欢的，不过就是体质弱了点，城里的姑娘果然吃不了苦啊。”

　　他是村里唯一有车的大叔，叫通叔，观剑小时候，通叔就出去社会混了，混得还不错，买了辆三轮开始跑腿接客，也是村里第一家“有车一族”！

　　只不过，这么多年了，三轮老了，早已超过了报废的年龄，除了铃儿不响，其他哪里也响，一听观剑他娘说观剑要回家，被困在小镇，立马开出山路来接他。

　　幸好有他，因为在镇上很多拉客师傅都拒绝载他俩进山，因为公路未建成，跑一趟赚的可能都不够车损维修，况且泥路可不好走，危险程度可不低，司机师傅们自然不可能做亏本买卖。

　　直到通叔出现，不然观剑可真得给“高价”，黑心拉车师傅才能载他俩回家了，以前他都是轻装出发，习惯走山路的回家的，现在可不同了，有女朋友在，况且行李也不少，走到腿断，明年才能回到家啊！

　　“通叔你别瞎说，她身体可好着呢，只是第一次颠簸折腾这么久，身体一时适应不了。”

　　赵无栴想说点什么，但身体却不允许，只能干坐着缓缓休息。

　　“噢？你又知道你女朋友身体好？哈哈。”

　　观剑忽然脸红了，赵无栴一听，急气攻心，一时又忍不住继续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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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小欢已经准备好了，躺在**，看着这顶陪伴自己也有不少岁月、让他梦想绽放过的游戏头盔。

　　他缓缓、郑重地戴上，然后点点旁边的笔记本，打开生死狙击的图标。

　　“下次再戴着你的时候，不知是哪一年了。”

　　“等等！”

　　忽然韩冰冲进卧室门，把千小欢吓了好一跳。

　　“老公，你加油。”

　　“必须的啊，你冲进来，不会单纯地想对我说这句话吧。”

　　“不，不然呢？”

　　“……你又调皮了。”

　　千小欢闭上眼，头盔根据笔记本传来的信息进行处理并连接网络，释放静电让大脑进入睡眠模式，他慢慢沉睡了，笔记本开始黑屏也进行待机模式，只有头盔通过网络连接将他从脑海唤醒，并传输到那个第三世界里的虚拟游戏——生死狙击。

　　思索开始跨越时空，仿佛进入了时光通道，眼前一片七彩幻变的光束快速划过，越来越快，唰地冲出这时光通道，映入眼帘的，还是似曾相识的无限星域。

　　但其余选手全部消失了，只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满天星辰仿佛都成了他的陪衬。

　　“penns！”

　　他还是那一身黑色的装束，犹如黑夜的死亡使者。

　　“你终于来了。”

　　penns抬头，他的眼眸是深邃的蓝色，头发则是黑色垂下，看起来不是很强壮，和千小欢差不多模样，面容有些瘦削，但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干练纯粹的异样感。

　　简单的外表，内心往往是复杂的。

　　“还有十分钟。”他盯着千小欢单纯嘴唇在动。

　　“喔。”千小欢低头看看风向标时间，准确来说，还有9分55秒。

　　“咦？”好友栏里有一条未读信息，点开一看，竟然是洛逸发来的。

　　奇怪的是，洛逸的id已经灰色了，显示有23小时不在线，略微计算一下，他应该是在比赛结束后就没再上线了，这信息就是他下线前一刻发给自己的。

　　“如果你遇上penns，请代我向他问声好。还有，不要输。”

　　千小欢甚是动容。

　　penns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但自己表情仍然没变。

　　“是洛逸。”千小欢轻轻说着这三个字。

　　penns突然眼神一变，不知为什么，在千小欢的口中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他忽然激动了，明显地，呼吸也加快了许多。

　　因为这个名字，他本应和自己面对面的，他俩是同一时期的宿敌，也是一生的知己，谁也不能代替。

　　“他说，他很想见到你。”千小欢就这样说了，虽然原话不是这样，但意思是这样的。

　　“哈哈，好。”

　　penns笑了，千小欢第一次看到他笑，而且看得出，那是他真心的笑容。

　　“你是取代他位置的人，这次，我依然会全力以赴。”penns继续道。

　　千小欢不由呼吸也加重了，他当然知道penns的过人之处，最后冠亚军队伍之战，自己可是被penns一狙灭过的，幸亏自己这边还有小鹤姐姐，不然冠军早已是美国区的囊中之物，这也难怪最后投票选谁代表中国区出战时，小鹤姐姐会超越自己整整21亿张票！

　　当得知小鹤姐姐封剑归隐时，第一反应是落寞，为自己没能被选上而落寞。

　　后来则变得心慌不已，因为她不出赛的话，那就只能自己上了，这简直是一场相当于送死式的比赛。

　　经过一番思绪挣扎后，悟出，即便是送死，也得拉上对方一起赴死才不枉此行。

　　这就是他为什么又坚定地站在penns面前。

　　“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好，希望我俩都不会因为这一战，而留下任何遗憾。”

　　“嗯。”

　　时间还剩7分29秒。

　　现场观看直播的人也齐齐上线到场了，包括月笛仙姑和沈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