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君瑶天衣门口，陈久立刻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店面陈旧，不该是这样的啊，难道这不是我认为的那个时候？”

　　王晓玉听到他的话，赶紧拽了一下他的袖子问：“出了什么事，我还能见到她吗？”

　　陈久现在也不太确定了。

　　他们进入店铺，发现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并不认识。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中年人，相貌端正，眼神睿智。

　　“请问，这里的老板，还是陈欣瑶吗？”

　　掌柜的眉头一皱说：“这位客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此话怎讲？”

　　掌柜语气不善地说：“陈欣瑶是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太出门了，也不管店里的生意。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

　　“你是她的儿子？”

　　“你是我哥哥？”

　　陈久和王晓玉同时惊呼。

　　掌柜对王晓玉说：“小家伙，你可不要乱叫。客官，麻烦你管管自己的孩子，如果再继续胡言乱语，我可要报官了。”

　　陈久赶紧解释：“对不起，这孩子是乱叫的。”

　　他赶紧拉着王晓玉出门。

　　在门口，他对小丫头说：“咱们来得太早了，或者说太晚了。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失忆，而且定居在这里。里面的人，可能是你的哥哥。”

　　陈久也有疑惑，因为齐瑶不可能有孩子的，可是里面那个人说，他是陈欣瑶的儿子，这就不对劲了。

　　或许之前他还察觉不到这件事的怪异之处，但是跟后来的齐腰对话之后，他的认知彻底被颠覆了。

　　“这里面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咱们先去找到她，当面问问。”

　　“可是，你不是说她失忆了吗？”

　　小丫头显得有些失望。

　　陈久摇头：“失忆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问题。”

　　君瑶天衣在这里，陈欣瑶肯定还在京城。

　　他展开目光看向整个京城，所有的人和物，哪怕是一只虫子，都逃不过他的探查。

　　“她在城西的宅院里，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陈慧君也在那座宅院里，但是没有看到陈慧文。

　　陈久带王晓玉赶过去，并不需要走正门，直接穿墙进入院内。

　　陈家姐妹俩正在屋里喝茶，突然看到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立刻就要开口喊人。

　　但是陈久早就在房子周围布置了空间屏障，根本不会有声音传出去。

　　眼前的陈欣瑶，已经是老态龙钟的模样。

　　旁边的陈慧君倒是显得年轻一些。

　　陈久知道陈慧君一辈子没有家人，更没有孩子，大概是这个原因才会显得年轻一些。

　　他叹了口气，直接用出了催眠术。

　　两个老太太的眼神顿时一呆，随即脸上就露出了掺杂着复杂情绪的表情。

　　陈欣瑶说：“你不是说过，你们不会再来找我吗？”

　　陈久留意到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也就是说，她见过自己带着王晓玉的样子。

　　他心里已经有数，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陈慧君发问：“你都想起来了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你带我来的。当时我已经死了，只有意识还漂浮在这个怪谈世界，无法离开。”

　　“也就是说，你被杀的时候，我也在场，而且帮你重新复活了。可是我明明没有那种能力，我是怎么做到的？”

　　陈慧君说：“或许现在的你还没有，但是在你旅途的后半段，很快就会自己领悟出来。你们和她有事要谈，我先去外面等着。”

　　她走向门口，陈久把空间屏障打开一道缝隙放她离开。

　　现在屋里只剩他们三人，陈久看着那张苍老的面孔，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陈欣瑶却在看着王晓玉。

　　“你这孩子，既然跟在他身边，肯定已经知道了一切。是我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然而王晓玉听到这句话，情绪瞬间失控，直接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

　　“妈妈，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啊，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不能说，也不敢说。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跟着爸爸，应该会很安全。本来我为你计划好的事情，看来也无法进行了，这是好事。”

　　王晓玉用力抱着她，已经泣不成声。

　　陈久一直等到她哭得累了，才对陈欣瑶说：“你原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当初把晓玉留下，是想让她做什么事？笔记里没有提到这些，我也不想乱猜，请你告诉我。”

　　陈欣瑶摸着王晓玉的头发说：“我在尝试，打破你所说的循环。我对晓玉的期望很高，在她还是胚胎的时候，就进行了基因优化。陈久，她的潜力不输给你。把她留在那里，就是想让她自己觉醒，变强，然后冲破牢笼，拯救我们。”

　　“你对她的要求太残酷了，这不应该由她来承受的。”

　　陈欣瑶立刻反问：“那么请问，以你当时的身份，你会想到做这件事吗？既然你不想，总该有人走出这一步。我没有能力做到，我的女儿可以。”

　　陈久扭过脸不说话。

　　此刻的他，感觉眼前的人越来越陌生了。

　　曾经一起经历的种种，对她的无限眷恋，敢于为了她跟命运对抗，这些信念竟然开始慢慢动摇。

　　他又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些回忆，还有那正在慢慢滋生的反感。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根本就做不到。

　　经历过的事情无法忘记，齐瑶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刻骨铭心。

　　“怎么，你现在是不是开始恨我了？不要着急，以后你会更加恨我的，否则你也不会把我带走，送到几百年后。你还取走了我的能力和记忆，让我变成一个普通人。在这样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嫁了人，生了孩子，都是拜你所赐。”

　　陈久说：“店里的那个人我已经见过，是个不错的家伙。你的另外两个孩子还好吗？”

　　“不劳你操心。当你离开的事情，请你再次让我忘了这些。无知的我，过得很幸福。”

　　她说自己过得很幸福？

　　难道跟陈久在一起的时候不幸福吗？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

　　陈久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在他看到那本笔记时开始有的。

　　陈欣瑶说：“从一开始，我就在骗你。我要研究你身上的秘密，从而不断完善晓玉。你知道我经历了几次这样的事情吗？三次！在我的记忆中，我写过三本笔记，晓玉也出生过三次，每一次她都会变得更加强大。现在，她完全有希望超过你。”

　　“可是身为外来者，你总会比我的计划快上一步，我彻底输了。”

　　“我们都是输家。”

　　陈欣瑶突然大喊起来：“那么谁才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