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爷爷爸爸和儿子
眼见天色越发昏暗,许如生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去找人吧。”
司棋回到最初的白骨身前,用木棒在泥土边挑了挑,从土里拨出了几根头发丝,随后置于掌心默念,只见那发丝之间顿时飘出一股可见的烟雾,被司棋吸入了鼻腔。
司棋微闭双眼,顿时脸色一白,眉毛和睫毛上都结上了一层霜,片刻,司棋呼出了一口冷气。
流风知道他是在作法探查死者的怨念,忙问:“发现什么了?”
司棋道:“另一个悲伤的故事。”
流风道:“什么,说来听听。”
司棋道:“有空再说吧,先找人。”
许如生的小纸人在一旁待命,蹦蹦跳跳的招手,似乎在催促着他们赶快上路。
三人这才起身,司棋在前,许如生断后,一行跟着小纸人往里走去。
突然,许如生停下来嘶叫一声,大骂了一句畜生。
司棋、流风警觉回头,只见许如生脚边的草地悉嗦,一抹黑色的蛇影在里面飞快的游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流风忙上前关切道:“你怎么了?”
许如生摆手道:“没事,被蛇咬了一口。”
流风连忙俯身去撩他的鞋袜,口中念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
许如生缩了缩脚,道:“不碍事的,我们上前吧。”
“那怎么行,万一有毒怎么办?”流风一把抓过许如生的脚踝,强行褪开他的鞋袜,果然看见他脚踝上有两个猩红的点子。
流风二话不说,趴在地上就伸嘴要替许如生吸去毒血。
司棋一把拎开流风,道:“欸,你干嘛呢?”
流风道:“当然是替他吸毒血啊。”
司棋满脸黑线,道:“电视看多了吧,用嘴吸毒血不仅没用,还会让自己也中毒。”
流风很快将脖子缩了回来,他虽然有爱心,但还是惜命的,他左看右看,犹犹豫豫道:“这怎么办,这里又没有医院诊所什么的,唯一一个懂医术的刘义还被你给砍了。”
司棋抽气道:“你看他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流风看向许如生,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的样子。
“真的没事么?”流风又问了一遍。
“我真的没事。”许如生说着撩起裤腿给流风看:“不信你看。”
流风再三看了看许如生的伤口,果然发现他脚上除了那两个红点,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于是喃喃道:“那黑蛇一看就像带毒的,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司棋注意到许如生脚上除了伤口,还有大片的纹身,道:“应该是他身上的纹身在起作用。”
流风也早已经看见许如生脚踝处往上都画着赤色的图案,打趣道:“你一个术士怎么还纹身呢?”
许如生又往上提了提裤腿,露出腿上大面的彩绘纹身来,道:“我们许家彩匠为死者绘衣,也为自己绘衣,这是寿光衣,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功效,有这寿光衣护体,蛇毒轻易伤害不了我。”说着拨开胸前的衣襟给二人看,二人望去,果然发现他身上绘满了复杂的图案。
流风道:“这也太酷了吧,你要是去开个纹身店,找你纹身的人还不得挤破头?”
许如生浅笑:“这是我岐阴许家的秘传之术,怎么轻易示于旁人。”
流风这才起身,刚直起身子,兜里的封魔鳞甲不小心掉了出来。
许如生率先捡起,诧异道:“封魔鳞甲?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流风道:“你也知道这东西?”
司棋插嘴道:“你不是废话么,这是许青竹的东西,他当然知道。”
流风挠着头哦了一声,道:“我差点忘了,许如生,许青竹,所以,你们是?”
许如生顿了顿,道:“许青竹是我爷爷。”
流风一拍脑门,嬉笑道:“对嘛!”说着拱了供许如生的肩膀,问道:“这东西出自你们家,想必你知道是干嘛用的吧?”
许如生道:“我只知道我们家有这么一件宝贝,具体的功用我还真不清楚。”
司棋早已不耐烦,叫道:“好了,还走不走了?”
流风再不敢多话,收起了封魔鳞甲。
三人复才动身,跟随着纸人的足迹,来到了东北角的两间屋子门前,司棋记得这里,这两间是徐宅以前的厨房和柴房。
司棋一眼就注意到了门边的石刻,上手摸了摸,随后推开左边的门,只见屋子里摆着一张陈旧的桌子,桌上放着一个笔海,笔海中插满了毛笔,笔海旁边有个大陶碗,司棋用手指在碗壁上沾了沾,置于鼻尖闻了闻,随后皱眉道:“是人血。”
流风想起被割喉而死的阿费,顿时感到不适,便没打算上前去看。
司棋退出门来,带路的小纸人纷纷趴在隔壁屋子的门缝边,透过门缝就钻了进去。
流风将门推开,满屋子的纸人惊现,叫他顿时往回一缩,纸人那煞白的纸脸配上那鲜艳的腮红,显得格外瘆人。
流风猛然看向许如生道:“这都是你干的么?”
许如生像是被问住了,片刻才道:“这些纸人不像是新的,我父亲在世时,常常回到这里做些活计,应该是我父亲的手笔。”
流风又问:“你父亲?阿言?”
许如生点了点头。
流风细细看了看许如生地模样,叹道:“你别说,你和阿言长得怪像。”
司棋忍无可忍,将流风脑袋重重一按,道:“爸爸和儿子,你说像不像?”
司棋正要抬脚进去查看一番,流风突然大叫一声:“等等。”
司棋脚悬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锁着眉头问道:“又怎么了?”
流风道:“爷爷,爸爸,儿子?这不对,不对!”
司棋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许如言面上却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流风突然指向许如生,道:“你不对!”他又转向司棋道:“这里不对。”
司棋皱眉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许如生附和道:“是啊小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流风直指许如生道:“你撒谎了,你根本不是许青竹的孙子,你是他的儿子!”
许如生嗔笑道:“你在说什么?我爷爷都快九十高寿了,怎么会有我这么年轻的儿子。”
流风道:“可你明明说过,三阴缠花阵是你父亲和徐老九共同完成的,而三阴缠花阵落成的时候,阿言才只有十来岁,根本不可能和徐老九共同完成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