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曾经的好兄弟
楼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记者和韩冰岩的粉丝,看见楼上有人探出了脑袋,不知是谁怪叫了一声:“哎?快看,那不是李晓渔嘛!”
说完,十几个摄像头朝着李晓渔的脸怼了过来,她吓得往后一缩脑袋,捂住了胸口。
“刚刚我出去的时候也被人认出来了,幸好我聪明,大叫了一声韩冰岩,才躲过一劫。”林朵朵笑着坐在床边,看似悠闲地晃了晃脚,“队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顾问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李晓渔在林朵朵的身边坐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床单。
“说实话,我是希望他重新回赛场的,毕竟,那也是他心底深处的渴望。”
林朵朵挑眉:“但是顾问有心结,怕是一时半会儿打不开,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可惜木玄已经过世了,没有人可以劝慰他。”林朵朵皱眉。
李晓渔却一下从**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她睁大眼睛又问了一遍。
“我说顾问有心结……”
“不对,下面一句。”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李晓渔打了个响指,忽然一把抱住了林朵朵。
“怎么了?”林朵朵被抱得有些莫名其妙。
“朵朵,你的话提醒了我,虽然木玄已经去世很久了,但是他肯定还留下了什么东西,万一有什么东西能触动大叔的心,让他回心转意呢?”
“你的意思是……”林朵朵的眼睛一亮。
“我们想办法找到木玄的家,我想亲自去他的家中拜访一下。”
当天下午,李晓渔就拜托好友陈香薷联系到了曾经韩冰岩的队友,确定了木玄家的具体位置。
林朵朵陪着李晓渔一起去的,走到小区附近的水果店,林朵朵特意拉了李晓渔一把,让她去买点水果。
“忽然拜访人家,不能两手空空,队长,我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就忘记了?”
李晓渔老实地点点头。
林朵朵扶额,她就知道,她们家的这个队长有些神经大条。
两人提着一个大大的果篮,轻轻敲响了木玄家的房门。
这里是个老小区,小区环境一般,楼房应该被翻新过,外面看起来漂亮,楼道里却依然破旧。
李晓渔看见木玄家门口的鞋柜里,还放着几双男孩穿的运动鞋。
就在这时,大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拉开了房门。
“叔叔你好,我叫李晓渔,这位是我的朋友林朵朵,我们是韩冰岩的……”李晓渔的话没说完,就被林朵朵偷偷踢了一脚。
木玄因韩冰岩而死,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韩冰岩的名字,李晓渔就不怕被赶出去?
于是,林朵朵赶忙换了一个措辞:“叔叔,我们是木玄曾经的朋友,这次到邺城来,特意过来看看你。”边说,她边举起果篮,笑容灿烂,“叔叔,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男人的目光在两个女孩的脸上逡巡了一会儿,便侧身让她们两人进去了。
虽然房子看起来老旧,但里面的一切都很干净,看起来也很舒服。
李晓渔环顾四周,在客厅的墙上,还挂着不少照片,照片里,出现最多的是一个短发的男孩。
他短寸平头,笑容腼腆,和韩冰岩勾肩搭背,俨然是一对好兄弟。
李晓渔见过木玄,自然认得他的脸。
那时候的木玄和韩冰岩都很年轻,且笑容都是发自真心的愉悦。
“是韩冰岩让你们来的?”
两杯水放在桌子上,李晓渔的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立马回头,和男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男人还是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说话,一对眼睛幽深难辨,和木玄倒是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李晓渔看了林朵朵一眼。
“叔叔,我们就是木玄的朋友,单纯地来看看你……”林朵朵的话才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你们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如果是木玄的朋友,当年也就十几岁吧?我怎么不知道,木玄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男人扯开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末了,他忽然指了指李晓渔:“你来说。”
李晓渔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林朵朵,最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实话实说。
“叔叔,实不相瞒,我们是为了韩冰岩的事情来的。”
林朵朵认命地扶了扶额头。
男人挑眉,倒没有太多的情绪:“为了韩冰岩的事情?为了他的什么事情?是他当年害死了木玄,还是这么多年,他消失无踪,人间蒸发,不敢来见我的事情?”
李晓渔有些语塞,酝酿了许久,才大胆地迎上男人的目光。
“叔叔,我知道当年是因为韩冰岩开车太快,才出了车祸,导致木玄去世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韩冰岩一直很自责,您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这么多年又在做什么吗?”
男人低头喝了一口水,轻笑一声道:“我不想知道。”
李晓渔再次语塞,原来木玄的父亲这么不好相处的吗?她还以为木玄那么温柔的人,应该有个温柔的父亲。
努力平复下心情,李晓渔决定再接再厉。
“叔叔,虽然你不想知道,但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声的,这么多年,韩冰岩也过得不好,甚至很糟糕。”
李晓渔见男人并未阻止自己,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从自己第一次在宁居大学遇到了韩冰岩,到后来他成为了宁居队的顾问,又到最近,他变成了房地产中介,被丁芷歆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李晓渔的话语很朴实,但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这男人过得也不容易,甚至还把林朵朵说哭了。
只可惜,对面的男人却始终无动于衷。
“你们觉得韩冰岩很惨,很可惜吗?”男人问。
李晓渔看着他,并未回答。
“我倒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倘若他的胆子大一点,当初敢直面木玄的去世,敢到我这里来看一看,这足足五年多的时间,他也不会把自己放逐,混到今天的这步田地。”男人边说边走到其中一间卧室的门口,伸手推开了门。
“这是木玄的房间,你们进去看看吧。”
木玄的房间也很干净,家具不多,但能看出,他曾经也是个阳光温柔的男孩。
写字桌上,还放着韩冰岩和木玄的合照,那时候他们看起来年纪不大,两人兴高采烈地捧着一个奖杯,应该是在哪场比赛中获奖了。
“木玄的爸爸应该很爱这个儿子吧?这么多年了,还把儿子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林朵朵轻轻摸了一下桌角,半点灰尘都没有。
李晓渔将照片重新放回桌上,又去查看其他的,这里依然留有不少关于冰壶球和韩冰岩曾经的痕迹。
“我怎么觉得,木玄爸爸并不恨韩冰岩?如果真的不原谅他,房间里不可能还留着他的照片的。”林朵朵托着下巴分析着,“刚刚我们提到韩冰岩,他也没有半点生气,还让我们到木玄的房间来看,我感觉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李晓渔点了点头,目光在书架上一扫,很快就发现了一本深蓝色的笔记本。
那是木玄的日记本,李晓渔曾有幸看过一次。
那时候她第一次到邺城来找韩冰岩,木玄的包里就曾放着这本日记本,还被韩冰岩和丁芷歆嘲笑,他这么大了还写日记,李晓渔记得,自己当时还帮木玄说话,觉得写日记也没什么。
想到曾经的过往,李晓渔淡淡笑了起来,伸手将那本蓝色的日记本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