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嗷——”
夏启的眼睛渐渐有了点光感,他能感觉到所谓的天启圣兽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对他来说,这就是死神的脚步。
“呀嚯嚯,恐惧比利剑更伤人,凡人皆有一死!”乌有笑的非常嚣张:“你内心的恐惧是绝对无法掩饰的!”
“可恶!”夏启筋疲力尽,动弹不得。
“呀嚯嚯,你一定在想,天启圣兽已经死了,怎么会又冒出一只来吧?”
“也就是说,我今天上课的时候做的梦,也是你搞得鬼吧!”
“nonono,你的梦就是你的梦,我没有能力侵入到你的意识里,那是祭祀级别的超能力者才能达到的能力。但是大祭祀是不屑于亲自动手的,所以,你做什么梦,跟我们没有关系,我只是从你的梦里召唤出最令你恐惧的东西而已。因此,你死也不是因为我死,而是拜你自己所赐!那个放电的小丫头干掉的也确实是天启圣兽。”乌有得意的说道:“但是只要你还活着,由你梦境召唤而来的天启圣兽永远都不会死!”
“我?我的梦境!?”夏启意识有点恍惚。
“没错,它来自你的梦,是你内心意识的真实的梦魇!”
夏启皱起眉头,他并不能完全接受了当前的状况。如乌有所说,乌有并不是天启圣兽的主人,他只是有能力把人梦境中可怕的东西召唤出来,那么自己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天启圣兽,又为何会做梦呢?既然是圣兽,又为何与自己为敌呢?
“呀嚯嚯,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一个不会经元轮,不懂大手印,不知道任何关于超能力传说的普通人,怎么会梦到天启圣兽?传说中神的守护兽呢?”
“相信我,我比你看到你爹在夜店跳钢管舞还要惊讶。”
“哼,”乌有冷笑一声,“我看你也弄不明白,也没有机会弄明白了,哦,你不用担心天启圣兽会伤害别人,只要你死了,你的恐惧就消亡了,它自然就消失了。”
这时,天启圣兽已经来到夏启身旁,一只粗壮的爪子按在夏启的胸膛上,嘴巴里冒着血腥味十足的热气,直喷夏启的嗅觉神经。
“一切都结束了!”乌有尖叫一声,仿佛是在命令天启圣兽咬断夏启的脖子。
一切都结束了吗?血腥味让夏启清醒了不少,视力在渐渐恢复,他看到一个狰狞的面孔,正瞪着血红的眼珠直视着他。这种凶猛的野兽的直视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夏启感觉那野性的血红正在激发他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让他有所感觉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这种感觉让他的心灵变得豁达,毫不畏惧的盯着压迫过来的天启圣兽,平静的与它深邃的眼睛对视。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随着视力的恢复,夏启终于看清楚那深不见底的血红眼珠里的影像——夏启自己!
那血红中的自己的影像,并不是被按到在地上,而是站立着,呈现出无比愤怒的姿态!
愤怒!强大的莫名的愤怒感占据了夏启整个心灵,甚至挤走了心底里潜藏着的最后一丝恐惧!
愤怒代替了恐惧!
夏启像是被猛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大大的抖了一个激灵,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那样愤怒,这种愤怒的感觉仿佛是只有在梦中扮演神的时候才有过!那真的是自己吗?
夏启发觉不能控制自己,甚至自己的表情都不能控制,本应该虚弱无力的他,面部表情也变得愤怒无比——就像血红影像中的那个夏启一样。
“切,人在恐惧的时候还能勇敢吗?”乌有尖刻的问道。
“人在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夏启坚定的回答道。
天启圣兽的爪子划过夏启的肩头,丝毫不差的把夏启从梦境带回来的伤疤划破,血顺流而下。但是夏启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反而像是身处阳光下的沙滩一样,四肢舒服惬意。
“杀了他!”乌有歇斯底里的尖叫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天启圣兽的动作会迟缓下来。他知道,天启圣兽眼里是从来没有怜悯的——上古时期,要不是被神驯服,它们早就把人类文明吃干抹净了!
况且,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执行任务,他可不愿意搞砸了,更不能砸在一个普通人手上。他有点后悔跟残影调换任务了——这个任务处处透着不合常理的怪异!而且一点都不轻松!自己已经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
乌有捂着生疼的脸,声音再次提高八度:“杀了他!”
天启圣兽锋利的牙齿缓缓靠近夏启的咽喉,但是夏启还是怒目而视,丝毫看不到恐惧,只看到威严。夏启看天启圣兽的眼神,就像是要立刻惩罚自己不听话的宠物狗一样!
“咬他!咬他!”乌有的声调变得僵硬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天启圣兽并没有咬断夏启的脖子,它迟疑了。不仅迟疑了,它还舔了舔夏启伤口的血。舔过之后,那血瞬间止住。
“滚下去!”夏启感觉力气全都恢复了!
天启圣兽这只庞然大物,像一只乖巧的宠物一样,卧在一边,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乌有的大长指甲深深的嵌入自己的脸内。
“谢谢你送了一只宠物给我!”夏启轻松的站了起来。
“不可能这样,除非你是天启圣兽的主人!不可能!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完全不可能,天启圣兽不可能顺从一个凡人!那可是上古传说时代最凶猛的恶兽,是被神驯化成圣兽会超能力的野兽!完了,完了,我这样报告给三色议会,祭祀们一定会把我送到青山精神病院的!我不要再住院了!我不要再住院了!”乌有上蹿下跳。
“知道吗?这还不是最应该让你觉得恐惧的事情。”
“那是什么?”
“最恐惧的是,你自己的脸!”
“什么?”乌有赶忙掏出化妆镜,只看了一眼,就哭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二十年!自从那次战斗中脸被弄坏,我用了整整二十年才整好的容!你竟然——”
“二十年就整成这样,这次二十年里你最好换个医院。”
乌有哪里还能听得进别的话,拿着镜子自顾自的惨叫着,看一看,惨叫一声,再看一样,再惨叫一声。
夏启没时间理会乌有疯疯癫癫的话,他更迫切的需要找到电眼茗玫——自从被闪光致盲之后,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在那里!”夏启差点叫喊出来。远处,电眼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看不清状况。
夏启正要跑过去,却被血淋淋的乌有挡在前面。
“别想跑!”乌有眼珠子都红了,他必须得拼命,不然刺杀四杰的名号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你不怕我让我的宠物咬掉你的屁股?”夏启威胁道。
“哼,一个没有经元轮不会大手印的普通人,不要以为你自己什么都懂!你绝对不可能是神,你不可能真正驯化天启圣兽的!”
夏启坏坏的一笑,一副你可不要后悔哦的表情:“咬他屁股!”
天启圣兽木然的趴在原地,对夏启的指令毫无反应。
“呀嚯嚯!”乌有得意的大笑,脸上的血迹伤痕抽搐的像爬虫般扭曲。“果然没错,你这个凡人!”
夏启对天启圣兽怒目而视,希望用威严让天启圣兽服从自己。直到夏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天启圣兽还是不为所动。
“怎么样?我就说嘛,守护我们超能力者的圣兽,怎么可能听从你一个普通人的命令!”
夏启没等乌有笑完,抬起一脚,重重的踹在天启圣兽的大脑门上。
“啊嗷!”天启圣兽只是小小的吼叫了一声,而且颇有点撒娇的味道。
乌有惊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竟敢踹圣兽!圣兽啊!”
夏启又踹了一脚:“又不是小型犬,怎么不能踹!让你不听话,本来还想等事情摆平了带你去kfc吃开封菜,这下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乌有对着貌似有点享受的天启圣兽大吼道:“作为圣兽,你怎么可以忍受!你实在,实在太娘炮了!”气的乌有翘着兰花指跳脚大骂这只不争气的圣兽。
“喂,娘炮的是你吧?”夏启可不能忍受别人侮辱自己的宠物。
“少得意!我要让你备受煎熬!”乌有怨恨到了极点。
“没必要,股市已经做到了。”
“我要让你充满绝望!”
“没必要,足协已经做到了。”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没必要了——已经没必要了。”
“我要把你关在血玉幻境里!”乌有抓狂般的双手环绕胸前的血玉做结印,嘴角快速念动着一些听不明白的词语。
夏启这才重新注意到乌有胸前的那块血红的玉器。在乌有的密咒之下,血玉仿佛像人的心脏一样,在一明一暗的闪动着。
“密咒卍血玉幻境!”
血玉?血玉?好熟悉的名字!
这名字让夏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然他母亲并不叫血玉。
夏启的母亲在夏启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对夏启进行常识教育,比如如何分辨男人女人,如何分辨法国红酒和中国红酒,如何分辨布加迪威龙和手扶拖拉机,如何分辨燕尾服和破棉猴,等等等等,当然,其中还包括如何分辨血玉和水晶。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小夏启吵着要吃奶的夜晚,妈妈为了安抚吃不到奶的儿子,讲的一个恐怖传说:
血玉是收藏界有一种非常珍贵神秘甚至带点邪恶的东西。因为它不是单纯的玉石,而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制造出来的器物。
制造血玉的人相信,人的最本质物体是血液,人体的精气来自于血液。传说凶恶之徒死后,其怨气久久不能平息,能将之平息的办法,就是封印其血液。于是在恶人即将死去的时候,在他口中强行塞入一块白玉,强迫他吞食下去。然后不等断气就把他埋入地下。据说,这块玉进入人体后,能长期吸收内部血液的侵蚀,初期,玉的周边会出现血丝,渐渐的,血丝会蔓延向玉的中心,形成血玉。而这一过程,要经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形成。好的血玉会被反复的逼迫吞食,不停的汲取血液带来的力量。最后变得通红却又不失玉的光泽!
原来这种邪恶的东西真的存在!
夏启虽然是第一见到血玉,但跟母亲的描述几乎一致,血玉,就像一块圆润的红色水晶,而对于水晶,夏启实在太熟悉了。
“你别想让我吞那个东西!”夏启刚要说话,却发现随着乌有的咒语,一团红色的光芒正缓缓在夏启面前打开一个“门”!正在他诧异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正在把自己吸过去,就好像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血管一样!
“血玉幻境!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她会慢慢的吸干你的血!呀嚯嚯!没想到吧,这可是血玉之王,她已经不需要被人吞食来汲取血液了,相反的,她能吞食别人!你、你和他都是贡品!”
你和他?什么意思?
夏启就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血管中慌乱的逆流,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在他脑中回旋。“醒醒,你是从哪个方位进来的?”
紧接着,就听同一个声音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哪个方位重要吗?反正你也出不去。”
“现在是什么年代?你的衣服是什么材料?的确良吗?”还是同一个声音反驳道:“不是的确良,比的确良还良!”
“你肩膀的伤口好奇怪,是怎么弄的?”“你应该摸摸看,这带血的伤口不是乌有的风格啊!”
“啊!”夏启疼惨叫一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处血红混沌的异境,身边一个面带好奇的男子正在用手指戳他肩头的伤口。
一个,未知,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