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苒微笑着拍了拍手掌,说道:“那好。咱们走。”
灵山脚下,碧草莹莹,香花遍野,翠柳扶风,溪水欢畅。
颜汐苒环视四周,感觉此时的灵山更加富有生机。
鍩佰见颜汐苒东张西望,遂问:“是不是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
颜汐苒点点头,抬眼望向灵山山腰上。
苍猊无意间瞥见颜汐苒的足下,顿时惊喜的叫道:“你们快看姐姐的脚下。”
鍩佰和水耘闻言,皆低头寻了颜汐苒的双脚去,只见颜汐苒朝前踏上一步,那寸草不长的地方随之就生出碧翠欲滴的绿草,而她路径的地方,原本含苞欲放的蓓蕾也在顷刻间绽放出美丽的花朵来。
鍩佰的神色从惊喜转为呆愣,继而又化为不可思议,他盯着颜汐苒问:“汐苒,这真是太神奇了!”
颜汐苒望着自己脚下刚冒起的一簇绿草,不明就里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咦。”颜汐苒说完,随即又朝前踏上几步,只要她挪动一下,足下就会变得绿意盎然,且路边的花朵也会相继绽放。
水耘笑眯眯的望着颜汐苒说:“姐姐,灵山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你的神力和灵气已经与灵山的气息融会贯通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形。”
苍猊嗅了嗅空气,笑道:“姐姐,空气里有你的味道哦!”
颜汐苒望着苍猊,啧怪道:“小妮,你又说混话,这空气里明明就是花草的香味,怎么会有我的味道呢?”
苍猊憋着嘴,说:“我的鼻子可是最灵敏的哦!”
鍩佰见颜汐苒还要否认,便说:“汐苒,你是蘘荷转世,而且你的身体里也留着蘘荷的一切,蘘荷是莲花化身,这空气里的味道可是莲花的味道。小妮,这样说,也是没错的。”
颜汐苒笑了笑,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茶肆,对三人说:“好了,随你们怎么说吧!现在,我们去找茶百道老道长如何?”
鍩佰、水耘、苍猊随之点点头,相继进了茶肆。
茶肆小斯见着来了客人,便十分殷勤招呼道:“各位客人,想喝点什么茶?”
颜汐苒率先道:“来杯白开水。”
茶肆小斯一愣,随即笑道:“客人,我们这里不供应白开水。”
颜汐苒看了一眼长相清秀的小斯,笑着说:“你看着给吧!”
茶肆小斯似乎从来没有遇到像颜汐苒这样的主,遂将目光移至鍩佰身上,鍩佰也笑道:“就按照这位美女的要求来办。”
茶肆小斯呐呐的应了声,返身朝后院去了。
少顷,茶肆小斯手持托盘前来,放下四个琉璃杯,杯里装着茶水,水没有一片茶叶,却隐隐透着丝丝萦绕的绿意,仿佛是有人在这水里作了山水画,还未拭擦干净一般。
颜汐苒和苍猊盯着那茶水,愣愣出神。
水耘却自顾自的啜了一口,对苍猊说:“你别顾着看,喝起来的味道更好哦!”
苍猊闻言,喜道:“真的?”
水耘说:“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苍猊赶忙将茶水放到嘴边,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味道果真甘醇厚实,略带丝丝苦意,而后又隐约回甜。苍猊尝后,摇了摇颜汐苒的手臂,说:“姐姐,你快尝尝,味道真的很好。”
颜汐苒盯着那琉璃杯茶水,早已陷入沉思,被苍猊一阵摇晃后,不觉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苍猊连忙说:“姐姐,这茶水的味道真的很好。”
颜汐苒答非所问的说:“我怎么觉得这茶有些熟悉的味道呢?”
茶肆小斯站在一旁,闻言,问颜汐苒:“客人是否姓颜?”
颜汐苒点点头,疑惑的望着茶肆小斯,欲言又止。
茶肆小斯继续道:“主人有吩咐,若是有姓颜的女子来,一定要带她上山。客人,你们先将这茶水喝了,我稍后就带你们去。”
鍩佰插言道:“对了,我们正要找茶百道老道长呢?他人呢?”
茶肆小斯笑道:“不瞒客人说,我家主人出远门了。”
鍩佰一怔,问:“什么时候回来?”
茶肆小斯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十年八年,或者永远也不回来了。”
鍩佰惊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鍩佰遂转头看向颜汐苒,眼神中透出无奈。
颜汐苒也是惊诧万分,问:“那茶百道老道长临走时有没有其他交代?”
茶肆小斯一脸茫然的说:“没有其他的。他就说,若是有姓颜的女子前来,务必带她上山。他说他的任务完成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颜汐苒、鍩佰、苍猊、水耘四人听罢,面面相觑,良久都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茶肆小斯见颜汐苒四人神情奇异,便说:“我虽然不知道诸位客人前来找主人有何要事,但是,我相信主人交代我将你们带上灵山一定有缘由。诸位客人,不妨跟我走一趟!”
颜汐苒望着鍩佰,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四人便跟着茶肆小斯上灵山。
通往灵山山顶的路全是天然石凿阶梯,足足有三千余步。这灵山越走越深,雾气越盛,越透着凉意。阶梯旁的草木茂盛、花朵绚丽,林中鸟雀争鸣,地上偶有畜兽奔跑,景致与山下截然不同。
五人走走歇歇,歇歇走走,开始还有说有笑,到后来也无力说话,更无心欣赏周边美景了。
颜汐苒望着眼前那道绵延漫长、没有尽头的阶梯,哀哀的叹了口气,朝茶肆小斯说:“请问,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山顶啊?”
茶肆小斯回头朝颜汐苒笑道:“客人,我也是第一次上来啊!”
颜汐苒闻言,顿时苦下脸来。
鍩佰在一旁安慰道:“汐苒,再远再长的阶梯也总有走完的时候,别气馁,加油!”
苍猊揉了揉酸疼的腿脚,对颜汐苒说:“姐姐,要是你累了的话,我帮你揉揉腿吧!”
颜汐苒拉住苍猊,笑道:“你也累了,我怎么还让你给我揉呢?没事,坚持一下。”
鍩佰微微一笑,朝颜汐苒伸出手掌,说:“来,我拉你。”
颜汐苒望着鍩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手放进了他的大掌中。苍猊一见,忙推着水耘走到了前面,与茶肆小斯一块儿。
鍩佰隐约感觉到颜汐苒的拘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说:“汐苒,你当我是普通朋友,干嘛这么紧张呢?”
颜汐苒不安的笑了笑,说:“我没有。”
鍩佰回头看了颜汐苒一眼,见她脸上凝出了汗珠,笑道:“还说没有,为什么出汗?”
颜汐苒愣了愣,嘎然失笑:“鍩佰,你又吃我反应啊?爬了那么远的阶梯,若是没出汗不就奇怪了?这跟紧张有什么关系!你每次都给我挖个坑,让我自己去跳。”
鍩佰笑道:“你每次不都没跳进去吗?”
颜汐苒皱起眉头,说:“鍩佰,你在故意使坏,你知道吗?”
鍩佰反问:“你说我对你?”
颜汐苒点点头,扶着阶梯旁的树,喘着气说:“你就想看到我出糗。”
鍩佰嘴角微微朝上扬起,宠溺的说:“笨蛋,谁没事会跟你故意使坏呢?”
颜汐苒指着鍩佰,说:“你就是。”
鍩佰又是一笑,抬眼望了望走在他们前面十多个阶梯的水耘、苍猊和茶肆小斯,对颜汐苒说:“汐苒,我们落后了。”
颜汐苒也随之抬头,看着苍猊、水耘、茶肆小斯的背影说:“他们的动作可真快!”
鍩佰转动墨黑的眸子盯着颜汐苒,意味深长的说:“因为,他们想要给我们留点空间。”
颜汐苒瞪了鍩佰一眼,低下头,挣脱鍩佰的手掌,说:“我们快走吧!”
鍩佰一怔,明白颜汐苒的心意,他眼中划过一抹黯然,不过很快跟上颜汐苒,拉住她的纤手,朝山上进发。
山顶与山腰的景色又是天壤之别,先前的翠草莹莹,树木茂盛,花朵绚丽的景象已不复存在。此时展现在颜汐苒等人眼前的是皑皑白雪盖住参天大树以及竹篱小墅,广袤的山顶被掩隐在一片雪海中,人迹罕至、鸟兽无踪。仿佛从春季陡转至寒冬。
颜汐苒、鍩佰、苍猊、水耘、茶肆小斯五人皆着夏季装束,此时均被山顶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颜汐苒被冷风冻得脸颊通红,哆嗦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太冷了。”
鍩佰伸出双手,合掌,暗暗施展法力,可忙活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禁有些愕然的望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颜汐苒见鍩佰施展法力无果,心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来。她将小圆镜拿出来,说:“火灵珠,你赶紧出来!”随即又对着鯨蠡凤纹手镯说:“鯨蠡,你也出来。”
众人只见颜汐苒手掌中的小圆镜和左手腕上的鯨蠡凤纹手镯同时散发出一阵艳丽、火红的光芒,然后就看见一个头扎一根冲天鬏,冲天鬏上挂着一串小铃铛,身穿红肚兜,约三四岁大小的小孩儿和一个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嘴边生着两条长长胡须,蓝色眉毛垂至双颊,双目炯炯有神,背上布满凤凰纹,类似娃娃鱼的小娃娃前后蹦跶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