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海之锡5
“⋯⋯我好痛苦⋯⋯想见到他,但是又好害怕⋯⋯这就是⋯⋯爱情吗?”
“我想还不是的。只是因为太多事的冲击,让你的感情变得混乱。”
“⋯⋯”
雅锶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母圣轻抚女儿的柔细绿发:
“爱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事。因为爱与被爱,生命才能繁衍下去。想到某个人时,胸口会不自觉疼痛。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候,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温柔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转变为叹息:
“但是⋯⋯爱情有的时候会摇身一变,成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妈妈,你说的是?”
雅锶抬起头,发现母亲眼眶盈满泪珠。
“我的小锶儿,在妈妈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偷偷长大了呢。妈妈好想看到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与喜欢的人谈一场甜蜜的恋爱。如果能看到你幸福长大的样子,那不知该有多好。”
“本来是可以那样的,如果交错之刻不要这么快来到,我⋯⋯”
“妈妈?”
母圣沉默许久后,闭上双眼,手掌轻放在女孩的额头上。
“锶儿,对不起。”
那是雅锶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壮阔无垠的宇宙里,一颗橘色恒星熊熊燃烧,散发亘古不变的光芒。环绕恒星的第三颗行星,是一颗如蓝钻般美丽的──思亚星。
思亚星大气层外围,四艘舰身由金属骨块构成,舰首为巨兽骷髅头部的黑暗兽舰,仿佛沾黏在钻石上的污点般,不祥地飘浮着。
“魑蛇”、“牛魅”、“魍鳄”、“象魉”四艘兽舰排成菱形阵,护卫正中央的棺型巨大母舰──“圣之柩”。圣之柩顶端镶着三具金属的婴儿头骨,头骨之间的球形透明舰桥里,正在上演一出炼狱般的歌剧。
『──那么,就让我们来为尊贵的兰姬小姐,献上“浮士德”终幕。』
刺耳尖锐的电子歌唱音,在舰桥内的紫红色星云气流里回响。原来由操纵台座、金属地板与屏幕构成的球形舰桥,已经变异成一个奇诡的异次元空间。
浓稠的紫红色气流具有生命般在舰桥里流动回转。气流之间闪烁着繁星光芒与圆盘星云,恍如一座紫红色的迷你宇宙。
金属地板上沾黏着被啃食而散落的舰员尸骸,更为紫红宇宙增添奇诡色彩。
『浮士德=魅影。
汝身为人类,
竟胆大包天,
订魔鬼契约,
获冰冷泥躯──』
舰桥的立体屏幕,显示出穿着如同乐团指挥的黑色燕尾服,戴着两顶大礼帽,有着两颗机械头部的机圣手下机器人──驼蛇。
驼蛇那骆驼与毒蛇的两颗头颅,在充满噪声的立体屏幕闪烁浮现。两张怪脸张开大口,如同歌剧演员般,陶醉地唱出高亢且刺耳的双重电子歌声。
『用那虚伪面容,
编织花言巧语,
**天仙兰姬,
理应得到惩罚──』
紫红星云气流里,数十头由变异兽尸骸与机械武器组成的“尸异兽”,配合歌声张开尸体兽口,朝舰桥上方的星云某处发出雷射攻击。
一道手持黑色长枪的男子身影从星云跃出,躲过雷射攻击。枪声连连响起,十数头尸异兽便同时遭男子的狙击重创,但是他却遭到更多尸异兽包围。
『鬼圣大人有令,
拔去你的权柄,
浮士德=魅影,
你已失去支配魔鬼之力。』
刀螳螂、毒虎蚤、铁蛛蝶⋯⋯数十头各类尸异兽朝着男子攻去。只见男子不断开枪攻击,却无法阻止对手。
大批尸异兽终于逮着男子,转眼将他吃得尸骨无存。驼蛇的狞笑歌声更是嚣张响亮。
『撕碎你的骨骸,
**你的鬼魂,
如同**的蛆虫,
忏悔违逆机圣大人之罪──呃?』
枪声连响,驼蛇的影像被十数发挟带黑色光芒的子弹给干扰扭曲,歌声也暂时中断。原来不知何时,黑影男子已经出现在舰桥的另一侧,朝着驼蛇影像开枪。
虫型尸异兽失去歌声的指挥,在舰桥中四散飘飞。
『──魅影大人,你失去鬼圣大人赐予的异能,竟然还能利用对尸宇宙特性的熟悉,拖延我们这么久的时间。』
驼蛇影像再次出现。奇诡的歌声中,驾驶天马的红黑两名幻骑兵身影在尸宇宙内缓缓浮现。
『但是浮士德终究──逃不出恶魔的手掌心──』
舰首为鳄鱼骷髅头的魍鳄战舰停泊在圣之柩母舰的下方。巨大的圣之柩下方舰底,一处传送甲板的开口开启,淡黄色的传送光束从中射出,与魍鳄战舰上方的甲板平台相连。
圣之柩的传送甲板内部空间里,数十把超磁手枪击出的光束交错来去,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枪战。
“最大能量,射击──!”
穿着太空装的班奈特舰长大喊。数十名天都军舰员同时从地板掩体后面站起开枪,朝着从入口处的电子门后涌出的敌人──面具部队射击。
十几位戴着面具的黑衣部队被集中袭来的超磁光束正面击中,身躯爆裂成黑色碎块。然而才刚被光束炸裂,面具部队的遍地残肢又如同不死鬼怪一般,开始自动接合复生。
“舰长,敌人又复活了!”舰员大叫。
“不要怕,把这些混账殭尸扔到宇宙去!”
在敌人再次活动之前,舰员将旁边的加压舱门升起一条小缝,强大的真空吸力将面具部队的残躯吸入太空。
“大家支持下去!琳斯中尉,还有人员没疏散到鳄舰的吗?”舰长大喊。
“能源室还有一个班没有疏散!”
琳斯中尉在甲板角落的控制台上回应。她的手指急按,努力操纵仪表系统。
“已经指示他们逃亡路线了!”
琳斯的身心疲惫已至极点,手指几乎要失去知觉。但是回想起数周前发生的异变,还有黑衣长官的背影,她只能撑持下去。
(魅影阁下,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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