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走后,陆续有几个年轻的厨师把菜上齐,随后餐具也给众人一一摆好。
餐桌上摆满了让人垂涎欲滴的菜肴,有烧鹅、有烤鱼、在配上几个小炒,让人看得食指大动。菜的香味远远飘去,附近餐桌上的人**着鼻子,向赵天启这一桌偷来羡慕的目光。
董江起身拿来一瓶芒果汁,给每个人的杯中倒满,大手一挥,说道:“开吃。”
众人早就禁不住菜的香味,一个个拿起筷子就夹起自己中意的食物放进自己的口中,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一起吃饭果然是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活动,赵天启紧张地情绪被冲淡了不少,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裴娟吞下嘴里的美食,端起手边的芒果汁,突然开口问道:“天启,我听云云说,你们两小时候就见过面,看来当时我们两家住的很近,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我跟那一带的邻里街坊相处的还不错,有可能认识你父母。”
赵天启快速咽下嘴里的鹅肉,差点被噎住,连忙说道:“我妈叫赵雪,我继父叫周昊。”
他的话音刚落,裴娟手里的被子缓缓落下,杯底砸在地上,轰然破碎,芒果汁撒了一地,她的脸先是惊愕,接着慢慢转换为悲愤。
“妈!你怎么呢?”一旁的郭云惊讶地问道。
裴娟听到女儿说的话,知道自己失态,压下内心的情绪,微微一笑,说道:“对不起,刚刚手滑了一下,没抓住杯子。”
赵天启看到她拿筷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心里惊骇莫名,不知道为何娟姨一听到自己家人的名字就如此失态,难道她认识自己的父母。他有心想问,但是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吃饭的样子,知道现在不适合问这个问题。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无论杜颜如何带动,整个饭局都很压抑。知道众人吃完,裴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谢谢款待,我们母女俩对亏有你照顾。”裴娟站起身对着董江微微低头感谢道。
董江连忙起身说道:“您言重了,其实这些都是赵天启的功劳,我只是出了微薄之力。”
裴娟对着赵天启微微一笑,说道:“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赵天启明显感觉到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裴娟不再多说,跟餐桌上的人打完招呼后,便拖着一脸不情愿的郭云快速走出食堂。这一层的走廊因为午餐时间,所以上面没有多少行人。
从母亲有些皱纹的手里传来颤抖,郭云在母亲背后,看到她的肩膀抖动,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不停抬到头部,还能听到微弱的抽泣声。
郭云心里慌乱,手慢慢握紧,停下脚步,担心地问道:“妈,你怎么呢?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跟赵天启说完话,你就……”
裴娟转过身子,她眼睛发红,泪流满面。她强忍内心的伤痛,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看到母亲悲伤的样子,郭云内心悸动,后面的话,根本说不下去。印象里,母亲一直是个女强人,很少见她落泪的样子。小时候,父亲那几年的忌日,才看到她哭过。
裴娟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压抑着自己的悲伤,轻声说道:“对不起……”
“妈,怎么呢?你可以跟我说的。”郭云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母亲。
“你喜欢赵天启,对吧?”裴娟沉声问道。
郭云身上一颤,没有回答。
裴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最好别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郭云微微抬头,惊讶地问道。
裴娟犹豫一下,缓缓说道:“他的父亲,在那个晚上,杀了你的父亲……”
如同晴天霹雳,郭云脑子里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它感觉自己坠进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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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人越走越多,留下的一些人大都是驻足在朱琪涵前,不肯离去。他们眼睛盯着朱琪涵,但是她的眼睛却看向赵天启那边。
脸上郁闷的赵天启把杯里的芒果汁一饮而尽,发现嘴里依旧渴得不行,连忙再倒上一杯,大口喝着。
“你当这是酒啊?借酒消愁?”杜颜看他那样子,一阵摇头,她站起身说道:“你待会自己去问问郭云发生了什么事吧,我先过去看看。”
喝完一杯的赵天启擦汗嘴角的果汁,点点头没说话,杜颜抬脚离开。
董江看着身旁的赵天启,皱了下眉头,好奇地问道:“你父母是不是跟她有过不愉快的事?为什么你一说到自己的父母,她反应这么大?”
“不知道,我一头雾水,我又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我还小,妈妈没跟我说起过任何事。”赵天启叹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芒果汁。
董江沉默一会说道:“这事先放一放,我带你去俞老那边吧?”
“我现在没心情过去,可以改天吗?”赵天启再次喝完杯里的芒果汁,感觉肚子已经有些发胀。
董江摇摇头,脸色严肃,说道:“你最好去一下,俞局长在俞老面前,都是毕恭毕敬,而且,他算是你义父的半个师傅。”
赵天启听完一愣,没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厨师居然这么厉害,他强打精神,站起来说道:“好吧,我跟你过去。”
董江带着赵天启走进后面的厨房,里面一些忙碌的厨师连声打招呼,看来董江经常来这边,这些厨师都跟他很熟。
“我闲下来就会来这边请教俞老问题,不过经常会吃闭门羹。”董江轻声说道,他见赵天启听得认真,继续说道:“在我印象里,俞老主动邀请人去坐坐,只有两次,一次是十几年前,周昊称霸虎岩榜第一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你了。”
赵天启内心惊讶,同时,心里有一股被认同的喜悦,但是一想到刚刚餐桌发生的事,他的喜悦之意被冲淡不少。两人穿过厨房,右转进一跳灯光昏暗的小道。
他们来到小道尽头,赵天启这才发现尽头处的墙壁上,有一扇黑色的房门,奇怪的是房门上没有门把手,也没有钥匙孔。董江对着赵天启轻声说道:“我就送你到这了,过了这扇门,就是俞老的房间。”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赵天启盯着眼前黑黝黝的房门,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响房门。
俞老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进来吧,隔老远,我就能感觉到你身上乱散的能量了。”
赵天启看着没有门把手的房门,脸色微微尴尬。他用手指去抠房门的门缝,可惜门纹丝不动。他在房门上摸来摸去,看看有没有隐蔽的开关,过了几分钟,他只能无奈放弃,事实证明,这就是一扇光秃秃的黑色房门,真不知道这位俞老平时是怎么进出的。
“小家伙,你脑子可比你继父差多了,你就没想过靠力量破门吗?”门里的俞老,声音是似乎有些不耐烦。
赵天启不是没想过砸门,可是就凭自己的力量,这一拳下去,真怕这门被打个稀碎。既然俞老发话,他也不再纠结,准备破门而入。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运力,一拳向黑门打去。拳头带着破空声快速砸在门上,赵天启觉得拳头一阵生疼,可是门不仅没碎,而且连点打击的声音都没有,好像整个门把自己的力量吸进去一样,根本没给它造成影响。
赵天启内心暗暗吃惊,按理说,自己的这一拳,普通的墙壁可以直接打崩塌,可是眼前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材质,挨了自己一拳,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甩了甩被震疼得的右手,赵天启将体内的雷电之力注入自己的右手里,接着又是一拳,带着电茫的拳头砸在黑色的房门上。
手上的闪电在门上不停跳动,整个门都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电茫,不停冒出一丝细微的火花。黑门嗡嗡作响,最后缓缓打开,缩进左边的墙壁里。赵天启心里一喜,一步走进房门,后面立即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本来以为里面别有一番洞天,没想到只是一间普通的居室,简单的家具,简单的装潢,根本没有想象中厉害的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弄这个房门,我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神秘的东西。”赵天启环顾四周,没发现俞老的身影,忍不住暗自嘀咕道。
厨房的门被打开,俞老端着丰盛的果盘,跛着脚走出来。他把果盘放在客厅中央玻璃制的茶几上,哼了一声,说道:“我可听到你嘴里说的话了,老子喜欢装那个门,安静,没人打搅。”
赵天启暗自咂舌,没想到他的耳朵跟自己差不多,这么小声,居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坐吧,我腿脚不好,可不能跟你站着扯淡。”俞老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对面茶几边的椅子说道。
赵天启坐到椅子上,看着俞老发福的脸,说道:“俞老好。”
“吃,这些水果都很新鲜,饭后吃一点很不错。”俞老指着果盘说道。
赵天启拿起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他没心思吃东西,不知道眼前的俞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应该知道我认识你继父的事了吧?”俞老淡淡的说道。
“嗯,刚刚董江跟我说起过了。”赵天启咽下橘子,点点头说道。
俞老眯起眼睛,沉声说道:“那你应该不知道我认识你生父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