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此时,再多的解释已然多余。
老者又瞄了一眼老邱身后,胸口剧烈起伏的大汗,继续慢悠悠的问道:“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吗?”
老邱看着老者,身子略微向前一错,老者身后的那九人突然都将手伸向腰间,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老邱慢慢将身子摆正,看了看老者身后,反问道:“现在,您老人家让我说出为什么,还有那个必要吗?”
老者看着老邱,呵呵干笑了两声,随即又连连咳嗽了几下,旁边传言使者忙递过水杯,老者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胡子在旁边搭话道:“我们不笨,看这阵仗也能猜出来,您老人家,就是这里的首领吧?”
老者一笑,说道:“首领?呵呵,咳咳,首领,这里又不是土匪窝,没有什么首领。我,只是这里的大家长,他们曾经大多数,是我的学生,和我的孩子一样,现在,外面的世界正在改变,这里的人,都不喜欢外面的改变。”,说到这里,老者回头指了指身后的那九个人。
老邱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九人,除了传言使者和九姑娘以外,其他的七个人年纪都不大,平均也就二十四、五岁,长得高矮胖瘦,不尽如一,如果不是手拿长枪短炮,脸露摄人凶光,任谁也看不出这些人就是救赎者的大小首领。
“他们也一样,”老者又指着台下那些手持武器的兵士,继续说道:“不喜欢外面的疯狂,残暴,混乱,他们都是自愿选择留在这里。不过,我们都是成年人,也都知道,曾经的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了,从核爆之日起,地球上每个生灵的命运,已经交给了上天。所以,留在这里的人,也早有准备,要把生命,献给自己所期望的未来。
但,这并不代表,在这里,命就不值钱了。你的回答,对我不重要,可对你们,很重要。”
“因为你们抢走了我的孩子!!”,这时,大汗终于忍不住,高声喝道:“我的儿子,被你个老东西抢走了,还他妈的问老子原因!老子和你拼了!!”,最后几个字,大汗几乎是喊了出来。
旁边的兵士立即抢步过去,三个人架住了大汗,防止他再行施暴,老邱赶紧过去将大汗拉住,低声吼道道。“大汗!你想干什么?我和张胡子陪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救你儿子,你他妈的这样做,有用吗?咱们三个要是完了,苏洛怎么办??啊??”
大汗被老邱吼了一通,心思逐渐冷静下来,不再说话,眼露凶光,狠狠地瞪着那老者。
老者便是救赎者教会里的教父,当听到大汗的回答,教父的脸上表情略显惊异,注视着大汗许久,见大汗身体发颤,眼神狰狞,知他所言非虚,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邱便把他们这几天的遭遇简单述说一遍,其中探查救赎之地的事情并未提及,只是着重讲了苏洛被人抓走一事。
教父静静听老邱讲完,点了点头,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旁唯一一个身穿灰绿色军装,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陈桑!”,教父沉声喝叫,那个年轻人连忙向前走了半步,低着头应了一声。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救赎之地,是为了让留在这里的人们,能有一个希望,人若没有希望,活着就如行尸走肉一样,还有什么意义?可是,希望不是强加于人的。”
“是,我知道了,我回去,一定找到这位苏大汗的儿子,再把那个入会的人找到,严加惩戒。”,陈桑说完,抬头瞥了一眼大汗,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退了回去。
教父轻叹一口气,慢慢说道:“起初,我立下这条带孩童入会的规矩,也是为了让留在这里的人,都能有个存在的意义,和平盛世的时候,人人都是为了小家,在这乱世之秋,人人就应该立身大家,可,没曾想,有些人竟为了找个安身之所,恣意妄为,抢骗孩童来获取入会的资格。”
老邱和张胡子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都对这老者的话将信将疑,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看着。教父感叹完之后,转身冲老邱说道:“这位苏壮士的儿子,我一定会叫人找到,不过,你们三位在救赎之地犯了杀人的罪名,一事一令,你们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到这里,老邱心里一紧:惩罚?那就并非杀人偿命了?
只见教父声音略微提高,冲后面的传言使者说道:“小季,你来宣读吧!”
传言使者向前一步,站在铁架中央,高声说道:“天主圣意,有邱子健、苏荣发、张郃三人,杀人行凶,命案四条,罪孽深重,然,三人非我教徒,且乱世危难,天主圣父仁慈感念,今法戒入监三年,感化众生,以观后效。”
念完之后,见老邱三人面无表情,九姑娘冲老邱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喂,听明白没?你们的命保住了!”
老邱本来听了个大概,一经九姑娘点拨,心里一亮,不管怎么说,命保住就是好事,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冲教父弯了弯腰,以示接受惩戒。
教父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三个人都不是我教会的人,外面的乱世,本就已经没有章法,杀人越货也成了保命安身的手段,所以,我不会杀了你们,可是,该有的惩罚还是要的,至于这位苏壮士的儿子,我若找到,定会先派专人照看,等三年期满,让你们父子团圆。”
大汗冷哼一声,叫道:“三年?妈的!这地方还能挺过三年吗?那帮辐射怪早他妈的把这里夷为平地了,你们还不如现在就让我和我儿子见一面,之后生死随你们!”
老邱拉了他一下,冲老者行了个礼说道:“我们三个任凭教父发落。”
教父也没理会大汗的嘟囔,冲老邱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下了铁架,其他人也都跟着教父离开,只留下了刚才那个身穿军服的陈桑。
陈桑等教父走后,命令兵士将铁架拆除,又将其他犯人赶回狱间,独留老邱三人站在操场中央。
“你叫丘子健?”,陈桑背着手,冷冷地瞪着老邱。
“是,我——”,老邱没等说完,只觉胸口一痛,陈桑手里早已多了一根钨钢警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