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苏洛,他在这吗?”薛扬礼貌的点了点头。
邱月儿毕竟是从香兰坊里出来的,能够第一时间从一个人的穿着打扮和神态相貌来判断出这个人的大概经历。
她见面前这个姑娘,虽然容貌俊俏,可是脸色略带铁青,嘴唇不见一丝血色,明显不是废土世界的人。
“你是城外来的?”
“是的。”
“流放者?”邱月儿警惕的问道。
薛扬摇了摇头,掏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废土世界居住证”,右下方职业一栏写着:行商。行商,废土世界里最活跃的一种职业,专门行走于各大城市联盟之间,主要从事各种小商品之间的贸易。
“薛扬?你认识苏洛?”邱月儿将卡片还回去。
“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这次来第六城盟办事,顺便想要过来看看他。”
邱月儿转回身走向大厦的侧门:“他在上面,你跟我来吧!”说完她不经意间朝三楼比了一个手势。
薛扬一边跟着邱月儿走着,一边四下观察着大厦。“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无人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住呢?”
“我叫邱月儿,这里刚刚被开发——”邱月儿一边回答一边将薛扬引到了五楼的楼梯口。
等邱月儿刚转进楼门,立即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旁的拐角。
薛扬依旧朝前走着,突然上面撒下一只大网,将她扣住,与此同时,闪身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铁棒。
“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真的是苏洛的朋友,你,你要干什么?”
邱月儿叫旁边的林赫拉紧绳索,大网收住,吊在半空。“你在说谎,苏洛根本就不住在这,这里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你是不是丁老三派来的?”
“我,我真不是——”,薛扬一边应承着,一边将手伸向腰间,身子一扭,一把匕首划开了网兜。邱月儿慌忙间想要举铁棍攻击,薛扬哪会给她机会?一个闪转腾挪,已经来到邱月儿面前,匕首抵在她的下颚。
“别逼我动手!”
正在此时,冉灵珑突然从楼道里冲了出来,一脚踢向薛扬的手腕,薛扬后撤半步甩手格挡,邱月儿趁机婶婶躲到安全位置回铁棍砸向对方。
一时间,狭小的楼洞里面,三个女孩打成一团,最后,冉灵珑尖叫一声。
“先别打了,先别打!——”
此时三个人早已面颊绯红,气喘吁吁。
“邱月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俩为什么打起来?”
“她说她是苏洛的朋友,可是她在撒谎,因为这里根本不是苏洛的家!”
“你到底是什么人?”冉灵珑看着面前这个女孩,虽然一脸杀伐戾气,可总是不像狂暴匪徒。
“好吧!我根本不认识苏洛,其实我们只是见过一面——半个月前我在第六城盟做生意,正遇上这里暴乱,是他救了我,当时我只是知道他的名字,并不知道他住在哪,这次我回来就是想要感谢一下他——”
“你跟我来——”邱月儿说完走向电梯,等几人来到楼顶,邱月儿将薛扬引到一个供桌旁边。
“他死了——”
“什么?”薛扬脸色惨白瞪大双眼,看着桌上的照片。“这,这怎么可能?”
邱月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和她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昨天晚上——”
“谢谢你,我走了——”薛扬一声不吭的转身下了楼。
冉灵珑想要过去劝解一下,被邱月儿拦了下来。“让她走吧!”
“怎么?”
“她绝对不是废土世界的人,她脸上毫无血色,一看就是长时间吸入辐射尘埃造成的肺部病变,这种情况只有在混沌世界的人才会发生。”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对苏大哥心存感激,就是我们的朋友——”冉灵珑说着跑下楼去。
“你准备去哪?”
“我?我不知道,也许会回到原来的地方——”薛扬依旧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留在这里住几天。”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冉灵珑,这里就是我和一帮孩子们在住,邱月儿并不在这里,她晚上就会回香兰坊。”
薛扬慢慢停下脚步,转回身。
“你不怕我来历不明吗?”
“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一种正式的居住证,来吧!”说着,冉灵珑伸出手,冲着薛扬眨了眨眼。
见薛扬又回来,邱月儿脸色有些灰沉,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薛扬和冉灵珑聊的更加轻松,而且情投意合,不到半天功夫,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
“灵珑,我说一件事,你可不要害怕,其实我是游**者——”
“我早就知道了,看你身手那么好,除了当过兵,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冉灵珑毫不介意的笑了笑。
“你真的不怕我?”
“怕你做什么?其实我也是一个贼,你是兵,我是贼,也挺好——”
说着冉灵珑一把搂住薛扬的脖子。“快跟我说一说,厂外面是一个什么样?说实话,我在这里也呆的够了,每天都要躲躲藏藏的,早晚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到外面,尽情的骑马,唱歌?”
“你会骑马?”
“不会,不过,你应该会吧,到时候,你教我,我不就会了!”
薛扬笑着应道:“好啊!”说完,慢慢低下了头。
“怎么了?”
“我从小就生活在荒芜城,那里除了坚冰,就是黄沙,在我眼中,那里就是地狱,想要和一口清水,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都是奢望。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会羡慕我?”
“其实,多呼吸一口空气,喝一口水又如何?”冉灵珑靠在床垫上,望着天空。“无论在哪里,我们都是多余的人,我从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偷东西,然后换吃的填饱肚子,有时候一连几天也没有弄到一分钱,就只能去街边翻垃圾桶。那时候,看着街上那些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在吃着雪糕,嚼着面包,我真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我也一样,小时候,我还算有点美好回忆,那时候,我有一个哥哥,其实,他是我爸爸的属下,每天,他都会带着我一起去城外打猎,偶尔还会抓回来一只小兔子。可是,当我十几岁之后,父亲就把我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每天我的任务,就是开枪,先是我的那些宠物,再之后,就是牛羊,最后,就是被抓来的俘虏……,每天一睁眼,我看到的除了疯子,就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