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学生备考已进入白热化,哪管天下大乱。
摩奇仍被自责的心魔所困惑,干什么事都恍恍惚惚,心不在蔫,她也不爱和同学交流,变得孤孤单单形影相随。而这时班内盛行写留言,很少有人请她执笔,她也不看重这些形式,真正的朋友是彼此心灵相通的,她比同龄人思想要成熟得多,不在一个境界。
班里要照集体合影,摩奇帮忙抬桌子,比男生还卖劲,女生同胞则在一旁嘻嘻哈哈,照完像后都逃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几个男生和摩奇把桌椅又抬回了教室。
在照相机快门按下的那一瞬间,摩奇想到,时间的流逝真是无情,而摄影可以记录自己的青春,那么仍然是留不住那倏忽的光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她又忆起无名氏那首《金镂衣》来:劝君莫惜金镂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晚自习时,老师告诉全体学生:“你们最大的任务就是高考,那怕天塌了,你们也必须高考,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这时外面变得嘈杂起来,似乎聚集了许多人,可能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在那里聚集。
放学后,摩奇见校门口堵了许多学生,原来出不去了。
借着灯光,人们看到沿着学校外的大道,平空竖起一道高大的城垣来,根本无法翻越而过。校方也毫无办法,师生们怨声四起,一片惊呼。
只有摩奇知道,这是时空错乱的结果,那城墙肯定是前朝遗物。
“喂,大家跟我上呀!”一个男孩顺着墙角的凹处攀援而上,手和脚显得异常的灵活。“危险,快下来——”老师们都喊,“没事我先上去看看!”那男孩还是往上爬。有老师便用手电筒为他照明。
摩奇这才看清,那人正是叶木,难怪声音那么耳熟,一时竟反应不上来。她便挤到人群前面,背好书包,也顺着墙根爬了上去,认识她的同学一片嘘声。
叶木已经上到墙头,她回身去帮忙“同志”时,才发现是摩奇,便笑道:“我以为是哪位英雄,原来是老朋友啊!”摩奇向上伸手以示援助,待叶木抓住她手时,她感到心跳一阵急促,不觉已上了城头。
偌大的城墙之上便只有他们二人了。
啊——”叶木冲天大喊一声,又叫了起来:“这么宽敞的城墙,可惜他们看不到!”他还连续翻了几个筋斗。
“木头,你怎一点也不紧张呢?”摩奇问。
“紧张,为什么?噢,你说高考呀,对了,高考就像这堵墙,把人们在里面紧紧围死了,城门紧闭呀——要想冲出,非得碰个头破血流不可。只有你我才跳得出来。憋得慌了什么时候我精神崩溃了,也要从这墙上跳下去——”叶木趴在垛口上说
摩奇心里一惊,真怕叶木会跳下城墙。
叶木回过身来,指点着说:“你们女孩子呀,整天无忧无虑的,多好啊!说实话,我不喜欢和女生说话。尤其是娇气的女生,没有头脑的女生。唯有你除外,你喜欢看书,能谈得来,而且有一股气魄,就像这唐长安城一样!”
摩奇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趴在跺口向学校内看。许多同学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书,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她又默然了:“他们都在认真学呢!”叶木说:“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读死书的人!”
天空突然出现一轮明月来,把唐长安场面照得通明。
摩奇借用唐代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句子吟道:“城畔何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她的思想深处一直在指责自己,现在的情形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叶木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今年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摩奇坦然而言:“我会自学的,我相信我有成为学者的能力。”
叶木说:“我想学卡通制作专业,不过听说大学里开设此专业的很少,而且学费很高,不过这是我喜欢的,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
“你的理想还没有变吗?”摩奇问。
“没变,就算等上十年时光,也要振兴我中国的卡通事业!”叶木一拳砸在墙砖上。
“好,咱们在此约定,我做历史学界的老大,你做卡通业的巨头,咱们一齐努力,加油干吧!”摩奇的手放到叶木手上,二人的手紧紧相握,此时的摩奇也完全没有了羞涩。
凭着直觉,摩奇感到剑马上就要到来,她便对叶木说道:“木头,天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做梦了。”叶木也说:“现在不知道几点了,你为什么不回家?”摩奇极其焦急,催了几次不见效果后,她便向东跑去,要摆脱叶木,叶木也没追。
她顾不得欣赏城旁的夜景,一路跑下去,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了唐代长安城著名的风景区曲江池。中唐极盛时这里有皇帝的行宫和三省六部等官署的亭馆,高楼低宇,鳞次栉比。池南即芙蓉园,有紫云楼可登高纵观。水源引自秦岭,风景优美。唐代的曲江饮宴以每年春秋佳节,京城优假和吉园关宴最为繁华。以中和(二月朔日),上已(三月三),重阳节(九月九)三大节为盛。那时百官游宴曲江池,热闹非凡,可惜唐代安史之乱后,曲江遭到重创,水道被破坏。千年以来已变成农田,长满茅草。
她坐在一座亭的石凳上直喘气,等待剑的到来。
剑果然神通广大,他的飞船无声无息地停落到亭边,剑透明的身体在黑暗的夜空愈显得怪异,血管筋脉一览无余。摩奇此刻倦意全无,与剑对坐在石桌旁。剑说道:我已去过M星总部,据那里的负责人讲,原先宇宙安全管理中心银河系分部是没有这帮教士的,所以引起惊觉,马上进行了调查。认为可能与地球上的基督教文化有关,那伙人开口上帝,闭口上帝,还带十字架饰物,军队也称作十字军,我听说,基督教曾在地球中古时代势力很大,那些家伙一定是受了基督教的感染,才变成了外星信徒,有些过激了。”
“是啊!火刑,异教徒,十字军……中世纪欧洲正是这样啊!”摩奇恍然大悟。剑说:“我再去太空一趟,回来再和你欣赏这地球第一大城的景色。”
摩奇点点头,挥手暂别,剑又消失不见。
她取出电脑书,发现有几项功能已经恢复,包括问题键、通用键、医疗键、语言键,而主要几个按键功能尚无,她用通迅功能给家里打了个免费电话,告知晚上不能回去的原因。
她无心欣赏曲江的美景,又顺阶梯登上城墙,向南边灯火点点处张望,自己家就在那里,据父母讲,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麦田,现在却是繁华的商贸中心。她熟知历史典章,知道这一段城墙是唐代长安城的南墙,因为高高的电视发射塔就在同一条线上。
曲江是古代皇族游玩休息之所,被褥俱备,她欣然而卧,大被而眠。
早上醒来时,屋舍湖亭俱在,晨光之中,长安美景尽收眼底。
她登上城墙,发现新旧建筑物混杂,城墙把许多建筑物叠压了,原来空间也发生了错乱。走到翠华路时,只见人们纷纷绕道启夏门而出,那么陕师大呢?啊,也被截断了。再往前,长安南路也被堵塞,车辆绕行到了明德门,这是唐长安城的正南门,有五个门道,是九个城门中最特殊的。再走,便可以看见学校了,她看见学校东面围墙新开了一个口子,学生都从明德门绕道入校,她见四周无人,便纵身从五米多高的墙上跳下,到学校去了。
放学后,肚子饥饿的她向家里奔去,绕到明德门时,在宽阔的街道转了一会儿,这条南北大路有150米之宽,路两旁的建筑为唐遗物,十分整齐壮观。
回到家,父母为了减轻她的思想负担,对高考二字只字不提,少了平时的罗嗦,摩奇反倒有了一种失宠感。
新闻里批露了高考泄密案的告破,她冷笑了一声。又报道了中国各大城市古迹再现情况,已引起考古界、历史界、文化界的极大兴趣。
遗址显现大致有:
史前聚落和城址、夏商周三代都城、西周王朝及诸侯国都城、东周列国都城、秦都、汉代两京、隋唐两京、西城诸城……
欧洲古帝国城址,非州拉美故城,中东诸城,南亚古代城址……
晚上摩奇又去了长安城。剑如约而至,同行的还有M星的使者。
剑语气稍缓:“好消息,M星球已经查清,造成此次时空错乱的罪魁祸首原来正是那帮道貌岸然的教士们。他们趁你启动时空转换功能之际,用高能量束在时空隧道上钻了下小孔,泄露了宇宙能场,所以才发生了这些事,大家都错怪你了!”
“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摩奇问。
使者说道:“他们本来是一伙太空通辑犯,曾去了一趟地球,到了中世纪的欧洲,接受了那时的基督教思想,在不久前偷袭了宇宙安全中心,扣压了所有工作人员,冒名顶替了这个组织。他们有野心,想吞并地球,先拿你开刀呀!多亏这位朋友发现了禁在小行星的原官员,事情才真相大白。”
摩奇向剑点点头:“够朋友!”
剑却不好意思了:“朋友就是这样,一旦有所托,就一定要办到,诚信二字是永远不可忘记的!”
摩奇说:“剑兄,以长安城作证,我和你做永远的朋友,好吗?当然可以。”剑举起手,高兴之极,二人行了起誓礼,三人沿城墙前行,边走边谈边欣赏美景。
摩奇感叹道:“同样是中世纪(5~10世纪),海盗人去了辉煌的中华帝国,接受了盛世的文化;而宇宙囚徒则去了黑暗的欧洲大陆。产生了两种不同的文明方式与世界观,命运真是不可捉摸啊!”
剑问:“听说不久前你们在太空大战三星联军,海盗人可是其中之一?”“其实他们是来学习地球先进文化的,只不过当权者受了肯德星的迷惑,才发动了这场错误的战争。”使者说:“肯德星是宇宙法西斯势力的策源地,这次能给予重创,可保宇宙有一段长时间的和平环境了。”
摩奇问:“教士们被抓住了没有?”
剑说:“这些亡命之徒很顽强的,地球势力方面一时还占不了上风。”
“那……”摩奇早已按纳不住,要去太空深处战斗才解气。剑和使者便一同前往。五巫、三雄、十二勇士及十二女侠已精疲力竭,稍先赶去的百变虎王、三老、玛雅埃及巴比伦文明使者以及大批金字塔部众也招架不住了。
摩奇一到,没有三个小时便结束了战斗。
大家见所有事已了,一齐返回地球。
摩奇率众超人登上唐长安城城墙,并畅游大明宫、曲江池,乐哉悠哉!华夏三雄道:“千年难得此登攀,今天要多呆一会了。”最后他们登上了大雁塔,华山尊者用毛笔在墙壁上题了四个潇洒飘逸的字:
盛唐气象
翌日,一切都恢复了原状。不过西安的市民还很怀念短暂的历史之旅,那150米宽的街道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