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里曼皱起眉头，开口提出质疑。
“不可能，联邦的战报记载我全看过，北美战线的记录很完整。”
霍恩海姆弯了弯嘴角，看向谢里曼的目光中充满了夹杂着父爱的怜悯。
“你什么时候看的？我看的时候，那可是行星联众军发出停战谈判邀请的那一天。”
张锋与谢里曼对视了一眼之后，向霍恩海姆提出了一个问题。
“北美战线上，有个叫张锋的，你知道吗？”
“知道，但你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死了。”
张锋与谢里曼再次对视了一眼，纷纷从怀里掏出照片。
张锋掏出的是那张合影，而谢里曼掏出的，是从姚校长那里打印的林佳然的照片。
霍恩海姆试图从张锋手中将合影拿去好好看看，但他拽了两下，发现根本拽不动。
“你这样我怎么看？”
张锋将合影在手里翻了个个，霍恩海姆捏着一角，皱了皱眉头，手一松，捏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中间这个人是你吧……”
张锋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另外两个我都见过。”
“在哪见过？”
张锋与谢里曼异口同声。
“我正在想，这个人上了年纪啊……有些事他有印象，但不容易想起来……”
谢里曼翻了个白眼，认为自己的父亲在编排谎言，拉着张锋就要离开。
“男的叫李末，女的叫林佳然，没错吧？”
二人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转过来的只有他们的脑袋。
“在哪在哪，你在哪见到的他们？”
谢里曼的情绪比张锋还要激动，他冲到霍恩海姆身旁薅着他的衣领晃来晃去。
霍恩海姆脸色一沉，一把抓住谢里曼的手腕使出了一记标准的过肩摔，谢里曼被丢出去老远，躺在地上直哼哼。
“没大没小，出去疯了三年还野了你了。”
他冲着张锋招了招手，示意张锋靠近一点。
“我啊，只跟你说好了，那家伙太没礼貌。”
霍恩海姆说着，又故意压低了些音量。
“我之前不是找过北美战线的退役军人，但效果不如人意吗，于是我就看了一眼逃兵名单，这个李末就在上面，我对自己的记性很有自信，绝对不会认错。
至于这个林佳然，三年前，她来过我这儿。”
谢里曼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火急火燎的问道：“她来过咱们家？”
“嘁，这耳朵还真是好使，这么点声你都听得清……”
霍恩海姆一脸无所谓的接着说道：“你记不记得三年前咱家遭贼来着？就是她！”
“你怎么知道是她的？”
“我特么都看到她脸了！还我怎么知道……”
坐在地上的谢里曼沉思了一会，呢喃道：“不对，当时咱家啥都没丢，她要偷的东西肯定是没偷到，她肯定还会回来，但我从没听说过咱家再遭贼啊。”
“怎么没丢啊！丢了！”
“管家清点过的，什么都没少啊！”
“丢的是咱们欧罗巴星军网的动态密码。”
谢里曼愣了半天，张锋觉得这事挺严重，不敢插嘴。
“这么大事你咋不说啊？”
“说什么？我堂堂一星之主，家里遭了贼，我还要广而告之？我不要脸的吗？”
谢里曼摇了摇头，说：“不对，那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你不该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一，我有反应，我立刻加强了宅邸的警卫力量，派了机甲兵驻守在几个特殊地点，你不记得这件事是因为你当时整天跟文德森那小子在外面花天酒地。
第二呢，林佳然偷走的军网动态密码，只是整体密钥中的一半，所以根本没法用，我急啥？”
谢里曼呆呆的看着霍恩海姆，过了好半天才蠕动着嘴唇试图说些什么。
“这么说……百灵鸟她是有意接近我的？为了另一半动态密码？”
“这我不知道，不过她的身份确实存在问题。”
“你早就知道这一切有问题了……你早就知道了。”
看着谢里曼那副颓丧的模样，霍恩海姆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还由着我闹……”
“孩子，她的动机是有问题，但在她爱不爱你这件事上，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是真喜欢上那姑娘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很轴，你爷爷呢，永远都是等我把南墙撞破了才出来收拾烂摊子。
用他的话来讲，叫‘只有自己撞破了那堵墙，你才会接受墙后面的那个现实。’”
张锋默默的看着谢里曼无声的抹着眼泪，看着霍恩海姆蹲在谢里曼身旁，突然感觉，这个男人的背脊宽得像座山。
“你啊，无论我说啥你都不会听，所以我干脆不说了，反正你自己会去寻找答案。
不管这个答案是不是你想要的，它可是你自己撞穿那堵墙找到的，到时候你会平静的接受它的。
行了，别在这儿抹眼泪了，你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在这儿待着的吧？赶紧滚蛋找你的百灵鸟去。
不把这点屁事解决掉，你怕是长不大了。”
谢里曼猛地擦了一把眼泪，试图抱抱父亲，但看了一眼旁边的张锋，他还是忍了下来。
张锋也觉得自己在这待着很尴尬，但他又不能走。
关于李末和林佳然的资料他还没拿到，他舍不得离开。
好在霍恩海姆有着从年龄中沉淀下来的智慧，很快捕捉到了张锋心中所想。
“那啥，关于刘锐所知情报损毁的事，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可以提些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
李末的信息我知道的并不多，我会在今晚准备好，林佳然的也一样。
只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那些资料对寻找他们的下落没有太大帮助。
最后，像这次猎杀头部官员以获取秘密的行为，下不为例，一你们不一定得到有用的信息，二你们很可能把自己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
找记忆就找记忆，找人就找人，该找什么找什么，别找麻烦。”
事情交代完了，霍恩海姆摸了摸还在流血的额头，扯开嗓门大喊道：“医疗兵！跑哪去了你这个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