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没办法让飞机飞起来,这是肯定的。
但孙雪晴对飞行像是有着超出常人的执着。
她一个个的扯掉蓬布,直至这片巨大的展厅里的所有飞行器都露出了他们原本的面目。
对于没法让孙雪晴如愿以偿,哈比是有些沮丧的。
虽然孙雪晴仍然很开心,但他总觉得今天不够完美。
晚饭时,孙雪晴跟哈比回了家。
虽然她不住在这里,但每到吃饭她总会来。
哈比那善良的父母,罗丽尔夫人和皮洛姆先生总会热情的招待孙雪晴。
他们会为孙雪晴乘上满满一大碗杂烩肉汤。
晚饭,哈比会向自己的父母汇报一天的做所,比如今天去谁家帮工了,今天带孙雪晴去什么地方玩了之类的。
罗丽尔夫人总会微笑着边吃边听。
今晚也不例外,哈比讲述着今天博物馆之行的经历,但在讲述的末尾,哈比问出了一个问题。
“爸爸,航天机械区的那些老古董还能飞吗?”
皮洛姆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说:“怎么不能飞?战前那一年,就是四年前,博物馆不还进行了一次飞行表演吗?
你当时不在吗?”
“他哪里知道,当时他在他蒂尔达姑妈家过暑假。”
妈妈插嘴纠正着爸爸的话。
哈比瞪大双眼,孙雪晴已经兴奋的放下了勺子。
“这么说,它们还能飞!?”
孙雪晴问道。
“唔……至少那个机翼上带着灰白条纹的派柏P99是能飞的,这是我亲眼见过的。
你可以去找一趟镇上的帕洛尼,他很喜欢博物馆,现在都经常去那呢。
我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知道哪些能飞。”
第二天一早,孙雪晴抓着两个煮鸡蛋敲响了帕洛尼的房门。
帕洛尼知道镇上来了个联邦的小姑娘,但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入乡随俗的这么快。
工装背带裤,红色格子棉衬衣,袖子挽着,露出一条光胳膊和一条缠着绷带的手臂。
“哎哟哟哟,你是……你是……”
一旁的哈比赶紧说:“孙雪晴。”
“对对对,一个来自东方的名字。
你有什么事啊?”
满头灰发,身材高大的帕洛尼蹲下身,温和的说道。
孙雪晴把鸡蛋塞进帕洛尼手里,往后退了两步。
哈比有点尴尬,不过他也知道,孙雪晴就是这样,见到陌生人会害怕。
“我们有些关于博物馆的事想要向您请教。”
哈比说的很礼貌,帕洛尼自然请他们进了屋。
“说吧,是什么问题?”
帕洛尼请两人坐下,自己坐在藤椅里,藤椅吱嘎作响了一阵。
“航天机械区里的那些飞机……是叫飞机吧?
哪个还能飞?我们想飞飞试试。”
帕洛尼笑了,哈哈大笑。
“它们基本上都还能飞,但是你们想要飞飞试试怕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呢?”
“它们飞之前得检修一下,机械的东西,就怕放……距离上一次飞行表演,都过去四年了。
还有,它们得加专用的航空燃油,这倒不是啥大问题,毕竟四年前飞过,想必博物馆是有储存这些燃油的,不过得好好找找。
最重要的一点,它们要起飞,是需要跑道的。
咱们这里已经没有能让它起飞的条件了。”
“谢里曼会修东西。”
孙雪晴脱口而出,解决了第一个问题。
以她的理解,谢里曼会自己维修飞船上的一些小毛病,那么他就肯定会修飞机,因为飞船比飞机复杂。
“嗯,那也没办法啊,小姑娘,这三个条件是缺一不可的。
这要是在以前,可以找一条宽一点,周边没有住房的大马路当跑到,可现在不行了。
四年的时间,这些藤蔓,野草,树木什么的已经把路给毁掉了。”
“那我们就修路。”
孙雪晴的回答一向直截了当,并且轴的很。
帕洛尼看向孙雪晴,微笑着问出一个问题。
“小姑娘,你为什么非要飞上天呢?”
孙雪晴想了想,好像仍然没想到答案一般。
“有谁不想飞上天呢?”
帕洛尼哈哈大笑,一拍扶手,藤椅再次吱嘎作响了一阵。
“我这里有串钥匙,是博物馆的,如果他们存放了航空燃油,那一定是在地下室的某个地方,你们可以去找找。
这样的话第一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就解决了。
至于跑道的话……我建议你们选择那架派柏P99,它需要的跑道长度最短,这样的话你们需要修复的马路也就短。
祝你早日完成心愿,小姑娘。”
孙雪晴接过钥匙,说了声谢谢之后,转身就跑。
哈比很尴尬,他想去追孙雪晴,但迫于礼貌,他又不能说走就走。
帕洛尼笑了笑,冲着哈比挥手:“去吧去吧。”
然而,当哈比追出房子的时候,孙雪晴早就跑没人了。
此时的谢里曼正检查着村民们修复的有问题的弹夹。
他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藤编的大筐,筐里全是空弹夹。
给一个弹夹压满子弹,在一颗颗的将子弹推出,看着弹簧行进的路线,判断着弹簧是否在正常运行。
谢里曼叹了口气。
今天是第十天了,他的手已经从磨出血泡到血泡结痂,最后成了长出老茧。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我是欧罗巴星的公子哥,我在地球,我在做一些琐碎且无关紧要的事。
他越是想这些事,就越是烦闷。
因为他认为,自己与制定的计划偏离太远,几乎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他看着面前这一筐空弹夹,悲哀的生出一个想法。
“我她妈的会不会就这么搓弹夹搓到死啊?”
谢里曼越是有种人生仅此而已的想法,就越是羡慕无忧无虑的孙雪晴。
甚至看着一脸欢喜朝他跑来的孙雪晴的时候,他都有了那么一丝嫉妒。
孙雪晴拎着一串钥匙递到谢里曼面前,说:“帮我检修飞机,我要去健跑道。”
飞机这个词谢里曼只在历史书上看过。
即便如此,当他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还是蹦了起来。
这个词的出现,差点让他热泪盈眶。
“飞机?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