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屠，是我，胖子。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末世了，老大担心你们，让我打电话问问。他自己不好意思问。”小胖谎报军情。但阴郁少年没有丝毫的怀疑。他印象里的老大唐小天就是很好面子的一个人。

　　“他，还关心我吗？”公孙屠微楞：“都这么久没联系，我以为老大不会再理我了。”

　　“哎呀，你胡说啥？老大可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他之前没联系是觉得你们几个都没事，能照顾好自己。但现在情况太特殊了。末世了，人人自危，生命没有任何保障，秩序混乱，老大特别担心你们几个。让我打电话问问。”

　　“……我爸爸死了。肺癌晚期。医生让做手术，他舍不得钱没做。呜呜呜！”公孙屠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放声大哭。

　　“……你妈妈早就去了，现在你爸爸也走了。那你有什么打算？要不你就过来吧？陆燕歌说她来投奔老大呢。”

　　“那我把我爸爸葬在院子里我就找你们去。位置发给我。”

　　公孙屠抽泣。

　　“好的，马上就给你。”

　　-

　　“臭婆娘！我让你蒸米饭，你做手擀面！一天不打都他妈不行！”

　　南区旧城区居民楼，一间杂货铺的里面居住区，一个三角眼佝偻腰男人暴怒地掀了饭桌，随即揪住旁边女人的头发就把她按在地上往死里打。

　　对面坐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他看到自己的妈妈挨打，吓得浑身发抖。想说话又不敢说。

　　女人不停地哀嚎，男人打得兴起，居然拿起桌上的二锅头酒瓶对着女人的头就砸了下去。女人的头瞬间开了个三角口子，鲜血直流。

　　少年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猛地站起来吼道：“住手！不许你打我妈妈！”

　　“嘿！小兔崽了！你个拖油瓶！你居然敢跟我吼！你知不知道，你跟你妈吃我的喝我的！没有我，你们都得饿死！”

　　“呜呜呜！当初是你要娶我的！你说过会对我们母子好！”女人鲜血流了满脸，她伤心地嘶吼。

　　“当初你长得有几分姿色。现在呢？你看看你，面黄肌瘦，皮肤粗糙，丑得让我倒胃口！”男人对着女人啐吐沫：“我想把你转手都没人接盘！”

　　“你……不是人！”女人悲愤怒骂。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

　　她挨打不止一次了。但每一次都抱着残存的希望，觉得男人会改好。也会像当初承诺那样对她和她儿子好。但此刻，她意识到，她的希望永远都不会成为现实。

　　“你他妈敢骂我？！还是打得轻了！看我打不死你！”男人暴怒，拿起烟灰缸对着女人使劲砸。女人逐渐失去意识。

　　“妈妈！”

　　少年凄厉嘶吼。

　　他眼看着他妈妈的脑袋被砸的白色脑浆流出来，眼睛凸出来，心底对男人的恐惧**然无存，猛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着男人后背刺去。

　　一刀毙命。

　　男人死前错愕扭头，对上少年愤怒的双眼。

　　“啊！！！”

　　少年嘶吼，拔出刀后再一次刺进男人后背，之后又拔出来，又刺进去……

　　如此重复很多次，直到男人一点呼吸都没有，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他还接连又刺了很多下。

　　直到最后，他实在没力气了，才松手。

　　带血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妈妈！妈妈！我害怕！妈妈，你不要死！妈妈！”

　　少年扑倒在女人身上，嚎啕大哭。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手机来电突兀响起。少年擦了把眼泪站起来，带血的手拿起椅子上的手机，看到提示，眼里浮现一抹微光，随即按下接听键：“喂，胖子，你怎么想起打电话了？我，我，我杀人了！呜呜呜！”

　　“刚子，你别哭，慢慢说，怎么回事？”

　　小胖一惊，声音变得极为温和：“你别害怕，反正末世了。杀人也没事。但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

　　“呜呜，我继父又打我妈妈，他把我妈妈打死了。我妈妈的脑浆子都被打出来了。胖子，我没有妈妈了！呜呜呜！”

　　“刚子，”胖子深呼吸：“你听我说，你还有我，还有老大。你把你妈妈埋了，过来投奔老大吧？”

　　“可是，上次那事我们嘴欠把老大得罪了。”

　　“老大根本都不在意。而且，我给你打电话，是老大让我打的。末世了，他担心你们几个的安全。鸽子，兔子正在来的路上，估计快到了。”

　　鸽子就是陆燕歌，兔子就是公孙屠。他们七个人会称呼对方绰号。

　　“嗯，那我先把我妈妈埋了。你把位置发给我。”

　　-

　　“王战，你出去找点吃的。”

　　云岚城废弃工厂里，几个少年被困在这里了。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吃没喝了。外面有变异生物出没，天气特别冷。他们都不敢出去。但是，实在是太饿了。

　　“为什么是我出去？”王战是个方脸身高一米八的少年，有些愣头青的既视感。

　　“我们鲨鱼盟就你入门晚。你不去谁去？我的兄弟们都跟我十多年了。我们可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一个把玩着德国军刀的红头发青年，坐在铁桶上，讥讽的看着王战：“怎么？你要不服从我的安排？”

　　青年手里的德国军刀猛地投掷出去，刀锋擦着王战耳边刺进对面的墙壁里。

　　“不敢，老大，我这就去，这就去！”王战吓得腿软急忙配笑着跑了出去。

　　“瞧他那个怂样。大哥，你看他不能打人，也不能骂人。纯粹一个废物。”

　　“他还是有点作用的，能当免费跑腿的。”

　　“哈哈哈哈！”

　　……

　　门外还没走远的少年，眼中浮现一丝怒气。但随即他自我安慰道：“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老大就是有脾气的，我确实也没用处。”

　　“门前游过一群鸭，咿呀咿呀呀！”手机来电突然响起。

　　王战急忙拿出手机，一看是胖子，急忙按下接听：“胖子，你找我干啥？你不是誓死效忠唐小天吗？！咱们可不是兄弟了！”

　　“看样子，你过得挺好的。我这个电话是打多余了。”

　　小胖笑眯眯说道：“我在家混不下去了，投奔老大来了。老大这里是别墅，席梦思，还有好吃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跟我又没关系。”王战噘嘴。

　　“确实没关系。那我挂电话了啊。不过，待会，鸽子、兔子，刚子他们都来呢。他们都决定投奔老大了。”

　　“别！别挂电话！”王战一听着急了：“那个，胖子，你身边没别人吧？说话方便吧？”

　　“方便啊，我在大别墅里。一个人一个房间，还是套间，有独立厕所。吃得太撑，无聊才给你打电话的。你想说什么说吧？这里隔音也很好。看毛片都没事。”

　　吃得太撑？

　　毛片？

　　这两点成功的吸引了王战的注意，也消除了他心底的那点固执。

　　“胖子，我想问你，你说要是我现在投奔老大，他会收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