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潮湿阴暗。
昏暗的烛光打在洛城那张秀气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狰狞恐怖。
他冷冷看着四肢张开,紧缚在木桩上那个半身**的三十多岁青年,手上锋利的月牙爪刀不停比划,好像正寻找合适位置下刀。
“别这样,我父亲是风息堡定居点行政官,我们有矿山,跟东原最大势力生命之光地下城有长期合作,他可以为我支付足够的赎金。”
青年哀求着。
他无比坚信,不管面对的是穷凶极恶掠夺者,还是眼里只有钱身份相对合法的赏金猎人‘猎狐者’,抑或是深入辐射区寻找旧纪元文物的拾荒者。
——金钱和物质才是这片污染严重的废土之上,最朴实、最原始、最无可辩驳的条件。
洛城看着他,眯起了眼睛。
“不记得了,崔明耀,崔大公子?”
他的嗓音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栗的腔调。
“我……”
崔明耀确实认不出眼前这张秀气而狰狞的脸。
刀从他大腿根扎了进去,洛城拧转刀柄,刀锋划开皮肉,无限接近他的关键部位。
“我需要风息堡详图,需要矿山位置图,以及运输路线图。”
崔明耀大声惨叫着,声音回**在不大的房间内。
“我给你,我全给你。”
洛城拔出刀,血溅在他胸襟上,顺着特殊材料缝制的黑色风衣往下流淌,他喊了一声。
门马上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伸了进来。
“搞定了?”
洛城用嗯回应了同伴臧源的提问,“你来给他止血松绑,让他把风息堡所有信息,全部写画出来。”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来到屋外的水槽边,双手浸在水槽里面,洗涰手上指缝间的血迹。
屋外还有很多人,一个个眼巴巴瞧着他。
这些人既不是他兄弟,也不是朋友,半年前他们还是方圆三百里内,最凶悍的掠夺者匪帮,鹰峡帮,还有个初级觉醒者老大。
不过这位老大很倒霉,一次小规模劫掠行动,遭遇了洛城。
见证过那场战斗的掠夺者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老大是怎么死的,洛城杀人的手段,简直狠辣得不是人……可怜的老大,死的时候,留在身上部分还剩三分之一,还是五分之二!
如果只看那张秀气的脸,谁敢相信他杀人的时候会像一个失控的疯子。
屋子里那位崔大公子也活该倒霉,风息堡矿山年前暴发了一场瘟疫,奴隶矿工死了很多,他家正挨个求附近掠夺者帮会,帮忙收拢青壮矿工,鹰峡帮与风息堡做过几次买卖,找上门实属合情合理。
殊不知他们这半年,基本上在吃老本,在洛城眼皮子底下,谁还敢外出觅食?
而且这些日子找上门谈买卖的也不止风息堡一家,洛城一个没动,今日为何偏生和相对不显山不露水的风息堡较上了劲。
“等臧源得到风息堡所有情报,老四,你领人去找风息堡行政官,挑四十名手脚伶俐的弟兄,以俘虏的名义送进风息堡……”
臧源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沓纸。
“搞定了?”
“你给老四他们安排行动步骤。”
洛城旋即进屋,从里面反锁了房门。
刚刚才得到臧源承诺不杀的崔明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看着他,还没开口,洛城突然纵身将他按倒在地,锃的一声,爪刀弹出,锐利的刀尖在他额头划出一条贯通伤,然后把他拖到屋子中间,扯出一条绳索将他双手反绑身后,用另一条粗绳穿过,一头扔过房梁,拉直粗绳,便将他整个人拉起站直,脚尖踮地。
然后他微笑着,用锋利的爪刀沿着他额头上那条口子轻轻切割,将头皮倒翻起来,再从刑具桌上找出几根鱼钩,用粗鱼线绑好,再将鱼钩钩入头皮边沿,同样抛线过梁,将鱼线绷直,拉得崔明耀脖子后仰,此时的他无论是脚下失去力量,还是脖子不堪重负,绷直的鱼线和鱼钩都会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头皮从头顶撕下。
洛城并未堵嘴。
也许这变态想听痛苦求饶!
“你究竟是谁?”崔明耀始终不明白一向合作良好的鹰峡帮为何翻脸不认人,也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在鹰峡帮内部是何等地位。
做完这些,洛城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仰头看向杰作。
今天所有手段全拜风息堡所赐,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可能从初级觉醒到血脉觉醒,又怎么可能受最严苛训练,强迫学习各种各样杀人技能。
这种刑罚,就是教官手把手教过的摧残他人意志的手段之一。
“我可以给你提示,我姓洛,上次见面,还是九年前。”
“九年前……”
崔明耀努力回忆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父母和妹妹……是玉林帮卖给你们的。”
“玉林帮?他们三年前中了生命之光军队的埋伏,早就不知所踪。”
“这个不用你说。”
洛城瞪着他。
崔明耀脚尖支撑不住身体重量,两条腿不断抖动,头皮正一点点从头顶撕开,流淌的鲜血糊住了他的双眼。
“你们卖了一个孩子给一个实验基地。”
“孤舟!”
崔明耀似乎想起了什么?九年时光对他来说太过遥远,记忆模糊,他根本想不起来九年前的细节。
……
老四看着臧源,小心翼翼问:“风息堡对老大做过什么?”
臧源耸了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大又不是喜欢和人交心的人。”
老四摇着头,不住叹气。
“你不想打风息堡?”
“鹰峡帮不是大帮会,百把杆枪,哪有实力吞下诸如风息堡这种拥有牢固工事,五百多人,有枪有炮的势力。”
臧源只是笑。
“你们猎狐人做事就这么不计后果?”老四简直有种身份错位的即视感。
……
洛城手上的刀又开始在崔明耀身上划拉起来,每一刀下去,都能让他痛不欲生,头皮连带头发已经被扯下半张,血肉模糊,拉长的头皮让他能够脚踏实地站立,脑袋也不用死命后仰。
“再提醒你一句,鹿栖山定居点。”
也许是侵沏骨髓的疼痛让崔明耀头脑清醒,“我想起来了,九年前,九年前我们确实从玉林匪帮手上买过一批人,有男有女,我们风息堡受生命之光保护,不敢明目张胆做人口买卖,但矿山确实又需要人手,因此留下了那批壮劳力,把女人和孩子都分拆了出售,那批人比较多,我记得有那么一个,十岁还是八九岁小孩觉醒试剂阳性反应,所以我们把他卖去了孤舟。”
洛城点点头,“说下去。”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剩下的真记不得。”
崔明耀生怕他再下刀,声音急促:“风息堡所有一切都录有账目,我可以让父亲拿账本来换。”
洛城起身,手一挥。“不必,我自己去。”
崔明耀头软软垂下,鲜血如旗花从颈动脉飙出去老远。
等他走出房间,老四不敢看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