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魂是一个笼统的说法,但是具体哪种形态的东西却没有定论,也没有具体的处理方法——就像你知道犯人受到枪决的处罚,但不会因此而知道他所犯的罪究竟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还是抢-劫爆炸一样。
说实话,这种骇魂我还真是没见过,处理方面一窍不通,可是没想到我们这里面居然有人是个行家——桑榆塞住门以后很快走过来拉开康纳利的衣服看看,随后皱起了眉头:“不太好弄啊!”
“咿?”这表现专业啊!难道桑榆有办法?
见我们好奇,桑榆眼角一挑,“看什么看?这东西我听洛爷爷说过,叫做鬼脸钉——开始变成个血菇的样子还真是没看出来。现在出现了真身,我才想起自己知道点处理的方法…”她说着朝我摊开一只手:“金钱、凝神符、茅钉、清水、线香——对了,再拿个碗来!”这些东西都是我常备的自然没问题,只是清水没有…
威廉姆连忙递过矿泉水给我:“来,我有!”
桑榆仔细检查了这些东西,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安排,“我现在准备试着把这个奇怪的鬼脸钉弄出来,辟云,你在旁边给我打下手;十三、威廉姆门口盯着!”
时间不多我们也没有再耽搁,连忙按照桑榆的吩咐分而处之——她翻手出凝神符插在线香之上,口中念动术咒,随后把清水倒在碗中。
线香的尾部插进水里缓缓搅动,随着咒语、搅动的继续,那清水逐渐变得异常清冽,在手电光下晶莹无比,宛如一块巨大的琥珀在我眼前旋转和凝结!
只见眼前突然一花,桑榆手中的茅钉已经从插到了鬼脸钉和皮肤之间,随后那琥珀一样的清水被淋在了虫身之上,鬼脸钉发出一阵奇怪的叫声,所有触须和爪脚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起!”随着桑榆的沉声低喝,她手腕轻轻一抖,啪的一声把整个鬼脸钉都挑了起来,像团烂肉似的扔在地上!
我手起刀落……
结果旁边啪的就飞过来一个东西,把鬼脸钉咔嚓一声扎了个前后通气——我一抬头正好看见十三朝我笑了笑,有点尴尬的对我说了声:“呃,咳咳,我帮你…”
这家伙刚才看走了眼,怨气还真是不小啊!
回头一看,康纳利被挑出鬼脸钉后,胸口顿时就出现了几个八爪形的血孔。
烂肉挑出来以后,康纳利从昏迷中发出了声痛苦的哀号,几道血丝自孔中开始嗤嗤的流了出来,反光中微微泛紫一看就有点问题!
同时那些血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小…
线香在桑榆手中猛然一个翻腕,从碗里抽出来就啪的就插到了正中的血孔之中,香杆上残留的清水顺着就流进血孔,一阵奇怪的烟雾如同云瘴潭雾就升腾了起来,顿时整个房间中都充满了一种腐臭、苦腥的味道!
“桑榆,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向桑榆好奇的发问。
“鬼脸钉刚才锁住了康纳利的心脉,自身带着的毒素已经进入了孩子的体内,所以必须要拔出才能清除!”桑榆说这话手中却没有停,另外一只手把金钱摸出来烙到了那血孔之上。
几秒钟之后,她两指夹着金钱缓缓抬起,只见那金钱下面好像牵出一条线似的,一道黑色的胶状物从伤口中随着金钱的抬起而拉了出来!
那胶状物被拔出以后全部附在金钱之上,桑榆把这金钱放进碗里稍稍浸泡,然后叫我取出来清理一下——我取出金钱这么一搓,那上面的胶状物被泡之后就变成了泥垢似的东西,一搓之后很容易就清理了个干净!
桑榆由此照做,顺序把那八个根须的孔眼全部拔干净,随后再把金钱从那线香杆上套下去,拔出线香——最后的孔眼也很快拔出了一条黑色的胶状血毒。
这时候孔眼才开始慢慢的合拢,那残流的血液也恢复了鲜红的颜色,看上去一切都好了。
康纳利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随着慢慢睁开了眼…
“怎么样,”威廉姆看我们停了手连忙问了一句,“是不是没问题了?”
桑榆露出个笑脸点点头,那货一下子就高兴的冲了过来,抱着康纳利焦急的看上看下,这时候我才看见桑榆抬手轻轻的擦了把汗——看来这几分钟施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让她受累不轻。
“哎呀,你真是吓死我了,”威廉姆把康纳利慢慢扶起来,一边还抱怨:“你小子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说我怎么给我老姐交代啊?——算了,以后这些事情你就别跟来了!”
康纳利马上露出个紧张的表情:“不要啊,舅舅…”
我和桑榆对视一眼——搞这么半天我们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两人还有这个关系在里面,难怪开始到现在都有点怪怪的…
突然!
“小心,来人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十三那边已经低低的喝了一声!
我们全部人顿时禁了声,悄无声息的摸到了门边开始等待着。几分钟之后,外面终于传来了我们盼望中的说话声。
脚步声相当的凌乱,一听就知道来人不少,其中几个人的步子大、脚步沉重,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很明显是身上带着重型武器;另外有几个人脚步轻盈飘忽,随着脚步的移动还弄出了些杂音,明显是在检查和搜索隧道的东西。
这群人的搜查动作幅度很大,根本没有丝毫的掩饰,同时不断有人把搜查的结果汇报过来。桑榆把听见的话翻译成中文告诉我,同时告诉我这些话中带着明显的意大利口音,猜测来人应该是梵蒂冈的裁决者。
交谈杂乱无章,听到的也是断断续续很多片段:
“没有,这里面太脏了,不像是…”
“后面有个…要不要…”
“继续,你们到那边…”
“难道说…”
桑榆在边听边翻译其他人也没闲着:十三那是不懂,只能和我全神贯注的听桑榆解释;威廉姆把康纳利放在墙边休息之后从口袋中摸出了个小小的仪器,拔出个带探头的东西由门缝塞出去一截。
见我看他,威廉姆笑了笑,小声的给我解释:“袖珍录音设备,录下来回头再研究。”
又是高科技装备!
这时候我还真是有点后悔,早知道他们要地毯式搜查就不躲这里了,找个前后通气能跑的地方多好——这种情况下要是不能找地方溜走,那只能表明来意了!
不过刚才要救康纳利,好像、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吧?
外面的人很快搜查完了旁边两间房子,有人在我们躲藏的房门拉了拉,“嘿,这里有个门拉不开…”
“啊——”猛然之间有声惊呼从外面传来!
顿时外面枪声大作,当中还有呼喝打斗的声音,不时有着阴阴的怪叫响起——但是不知道外面是啥事这就为难了啊!
正在着急,身后突然听见了桑榆的声音:“式神,令!”
咳咳,你说我怎么忘记了桑榆的五鬼呢?
五鬼顿时就钻出了门外去监视!
外面在外面打成了一团,又是枪又是炮,还不断有着什么乱七八杂的东西呼啸过来呼啸过去危险万分,这门看上去又不是加厚型防弹板——你说我们要是夹在中间被误伤的话多可悲?
于是我们这群人全部都溜到了墙后面躲着,谨防躺枪!
五鬼监视、录音准备,有这机会就躲着点吧。
外面这一战倒是激烈,偷袭梵蒂冈圣裁者的家伙也不算是弱者,居然坚持了十来分钟才落荒而逃,一大群圣裁者全部都追了过去!
但是依旧有几名圣裁者留下,似乎把所有地方收拾了一遍才尾随而去。
等安静了十多分钟之后,我们开门出去,外面现在已经是狼藉满地,但是并没有太大的物理伤害,只不过满地都硝酸银溶液和镀银弹头,看上去都是专用武器。
当然还有一些弩箭的箭头钉在墙上,拔出来一看也是专用设备——不过我倒是明白了那些大汉的重型设备到底是什么了!
不过想想也觉得真是差劲,你说梵蒂冈一群圣裁者对付个吸血鬼,居然弄了这么半天谁都没弄死,还真是失败啊!
现在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跟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纳粹和鬼道众那些家伙了。
我们沿着这一路追踪过去,穿过了几条隧道和房间,最后从个山石后面的隐秘岩洞钻了出去——但是外面已经是嘛都没有了!
你说这事做得!
现在没什么办法了,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五鬼,看看它们是不是按照桑榆的安排远远尾随着,能回来以后给我们说说当时外面的情况。
这里我需要说明一下:其实梵蒂冈也有很多的奇人异士,对于鬼魂并不是没有手段来处理,但是现在他们正在对付吸血鬼,避重就轻的道理总是懂得吧?
只希望不要针对五鬼下手就好!
我们没有回去开车,而是就近找了个农场住下——威廉姆和康纳利一亮出自己苏格兰人的身份,这边的人就热情的不得了,给我们提供了房间和热水,甚至钱都不要收。
最后好说歹说还是给了农场的主人两百英镑,同时借用了汽车去把我们的车开回来。
农场主带着威廉姆和十三出去了,我和桑榆则陪着康纳利——正好无聊,我就摆弄起了威廉姆那高级的录音设备。
在放大、去处杂音之后,我居然从那些嘈杂的对话中听见了一句清晰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