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无非是想在我这里借宿几天,到时候水陆大会能不能带他一起进去——这么一来其中意思可就明白了,丫借宿是假进水陆大会是真,杂家很久都没有在世人面前出现了,这种法门内的聚会也差不多百十年没有参加过,邀请帖没有不说,就算是说出来估计知道的人也不多。
这种情况下进水陆大会铁定没戏。
我想了想不由得出个主意:“其实你大可不必,我这还有个好办法——这次水陆大会其实很多零星流派都来了人,临时登记了也可以进去,要不然我带你去登记一下直接进去,何必搞这么麻烦嘛。”
“呃,不行!”十三沉思了半响:“我有自己的苦衷,确实不能…”“简单简单,”铁子正好从屋里走出来,一边抓挠自己的鸡窝头一边打着哈欠:“我出个主意:反正你也认识王家那帮子人,实在不行说一声你跟他们一起进去算了,就冒充王家的保镖好了。”
我沉默表示无视。
“呵呵,这个我也想过。其实最早我就是去找了王大小姐,可是她们王家现在备受关注,我觉得要是跟着进去被注意到的可能性还大点——只能从你这里想办法!”
“为嘛?”铁子走茶几边一屁股把自己扔沙发上,随手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几口:“呃,那算了…资哥,要不然直接带进去?”
“屁话!”我劈手把丫的杯子抢过来,“要不还能咋办?来,介绍下,这是十三少,高手哥;这是赖我这骗吃骗喝的搭档铁子。”
“高手哥?”铁子那沾满眼屎的双眼顿时瞪得如对二筒:“哎呀,你好你好…”满脸的媚笑活像个皮-条客,紧紧抓住十三少的手猛晃。
“呃,你好。”十三大概受不了这刺激,一激灵就把手缩了回来,转头看着我:“你这搭档…嘿嘿,很热情…”“看见恩客都这样,”我不咸不淡的甩了句:“他大概想你教他两手呗。最近这家伙在我师傅那缠了几个月,嘛收获没有,现在见谁都逮着求包养…要不你就收丫当徒弟?以后我在这家伙面前也能顺带长一辈儿。”
嘲讽无效,高级黑无效,估计抽脸都无效——铁子恬着脸把头皮屑甩得雪花片片飞:“对啊,收我吧收我吧…”一副‘偶会暖床’的嘴脸。
十三少直接无视了…
“铁子,想学?”我哼了一声手指桌上的茶杯:“尼玛,这是高手哥的茶,你走过来问都不问就喝了!你说就这德行人家能教你?”
铁子一下子傻眼,愣了大概一秒,突然丫活像被踩着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在桌子下面一阵**:“我错了,刚才没睡醒糊涂了——马上,我马上再泡一杯给你…”
“不用了!”我一伸手拦住他:“你也别折腾了,要想道歉很简单:把你丫的床单被套全部换干净的,然后晚上你滚去和小黑睡——十三少今晚上住我们这里。”
“真的?”铁子猛然叫了一声,“好啊,马上去!”哧溜就冲进了小黑的房间,十秒钟后房里就传出了丫的狂笑和小黑凄厉的猫嘶…
十三和我面面相觑一脸黑线。
铁子在里面手忙脚乱搬被子换枕头,一套三的房间穿龙走风直如脑抽,十三少突然哦了一声,转身从包里摸出个盒子递给我:“这是王大小姐叫我带给你的。她说了:这东西可不容易弄呢,费了好大劲!你可要好好的把上面学明白了,万一遇见穷奇也有一拼之力,纵然不济也能自保。”用的是桑榆的口吻,里面透着关心。
打开这个古朴式样的盒子,里面是一块羊皮卷轴,打开一看上面是小篆书体,我费劲的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两个引咒,也就是引发的咒文。
‘三界三生咒!’
看名字我才想起来,这就是指灵祖虢所说的卷轴,当初张天师留在克拉玛依先天伏羲八卦阵中东西,能够引出三界眼和三世眼的能力,呃,换个说法就相当于猪脚升级以后学到了对应等级的魔法。
三界眼第二层开眼我现在比较稳定,要是学会了引咒的话能够看到阴曹地府甚至借助阴冥之气;三生眼还没有稳定第二层,但是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了。
咒语很简单,我不到半分钟就记了下来,但是心中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唉,没想到这事我还没来得及去办,桑榆却已经帮我弄好了,她不是国安局的人,要想弄到这个东西又谈何容易?
看桑榆如此对待我,又为我的事如此操心,我心里泛起了一股又酸又涩的味道,惭愧纠缠着感激。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让眼眶那种湿润的感觉消散些,喉咙中的哽咽感却始终存在:“这、这真是,唉…”
我这声叹息让十三少若有所思,自然话语中听起来有种规劝的味道:“辟云啊,跟桑榆在一起合作时间也算长了,当初美国寻纳粹追穷奇,可没见桑榆什么时候这样子。今天早上我到她那里的时候,王伤叔可说了,桑榆心情很不好,早上起来就呆呆的坐在房里,不见人也不吃饭,就这样望着窗户发愣,脸色也不是很好——这些事情可都是王熙帮忙传的话,我都没见到她的面…
哎,我说辟云啊,你昨天是不是和桑榆有点什么?虽然王熙说昨天没嘛事,可是我想不会,必然是有点什么事…呃,很多事情你得自己多想想,别赌气…”
十三少没来由的给我说了这么多,搞的我心中那股感觉顿时又难受起来,正好铁子在里面嚎‘高手哥,准备好了,你来看看’,于是我挤出个笑容:“你去看看吧,呃,我换衣服一起去吃饭。”
十三少看我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心中也明白了几分:“那你…”想了想又住口,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走进了房间。
我走进房间的时候,脑海中还一直翻滚着十三少的话:“王伤叔可说了,桑榆心情很不好。”
难道桑榆也明白我的心意?要是这样的话,很多东西就明白了:一开始桑榆已经有了这个打算,所以变着方的补偿和照顾我,表示自己的歉意?但若是这样的话,一切似乎又不太对劲,桑榆没有理由专门喊我和山姆见面,然后为了这事情感到犹豫…
那自己在她心中到底算是什么?一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阴阳师,甚至不能满足她最起码的生活要求——她该会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吧?
常有人说爱情是没办法衡量计算的,当时我那脑抽的大脑全力以赴犹如‘深蓝’,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的全部归纳其中,但还是没有找出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患得患失之间我心中的酸楚和幸福转而叠出,一颗心却更加的惶恐不安了…
辗转之间门外传来了铁子的声音:“资哥,我们弄好了,你衣服换咋样?”
“呃,”我强自镇定,问道:“快了…换衣服干嘛?”
外面的声音比我还吃惊:“安?你不是说要出去吃饭嘛?”
“靠,我这猪脑袋!”我猛然想起自己话,拍了下脑袋:“行行行,想起来了,马上就好!你们等我一分钟。”
三十分钟以后,我们已经出现在了成都一家比较有特色的汤锅店外面。虽然说不知道十三少的口味,但是我也能从他的口音中听出这家伙属于北方人,而他们的习惯必然不会是和我们一样喜欢麻辣,所以这个选择算是不错的,最少看起来大家都吃得很愉快。
熬了大半夜又睡了整整个白天,我和铁子醒来都觉得很饿,这时候也到了晚饭的点,所以吃得很愉快,香味浓郁的汤锅加上好吃的酥肉让我们主客尽欢。最后十三少抢着买了单,说什么当做是谢谢我们把灵童的任务交给他,当然,我也没推辞。
现在我那甩着的膀子已经大好,就像上次一样,虽然说还是吊着膀子也不过是为了稳固一下,就连医生都觉得奇怪,这他妈的伤口为嘛就好的这么快?
算是个我的小小心思,万一有什么事情就当做是后备手段,到时候出其不意偷袭一把还是很爽的——最近几场我都差点忘了,原本我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和暗算。
想起当时和那金纵师的对决我简直觉得是做梦,以血换血还是我么?简直是脑抽了!
吃完饭一看天色还早,后面干嘛去就成了个问题。十三少到成都来一趟总不能叫他和我们一起上网去吧,建个小号吭哧吭哧的打传奇杀黑猪?又不能带丫去泡桑拿,我记得这家伙有洁癖的。或者是出去喝喝酒听听歌?
我提出这个想法,十三少很婉转的拒绝了,说了不喜欢这种场合。
正想呢,小黑从旁边冒了头:“要不这样吧,干脆我们去都江堰看看李冰父子庙,然后在去老爷子那里逛逛,你说呢?”
这建议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好,果然俩丫的跃跃越试——你说铁子那小子对我八妹子的心思是人都看的出来我就不说了,十三少也干嘛这么激动,难不曾丫对我八妹子也有爱慕之意?
嘿,要是这样的话就好玩得紧了,按照当时大神写手梁晓声的说法,俩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就应该说是爱情中的朋友,得叫情友——我正YY这事就听铁子催了:“你说怎么样?到底去不去?”那架势要是我不去的话就准备在地上撒泼打诨了。
去呗,还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