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户边儿上,这里离一切看似没有危险,却随时可能致命的东西都很远,我拨通了贾丙给我的电话号码。
这一次我决定冒充曲波父亲的老朋友,因为我现在年龄正合适,他不会怀疑。
曲波过了很久才接电话,我:“你好!请问——是曲波先生吧?”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外面开始阴云密布,来的非常突然,突然的让人感到恐惧。
贾丙也看出事情似乎不太对:“阴天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滚滚而来的乌云,我知道,这不和常理。
没有哪一片云会来的这么迅速,就好象从空中突然冒出来一样。
一会儿会不会打雷,然后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进屋子,把我和贾丙烧成干尸。
一切都不可预料。
曲波这时在电话里说:“我是曲波,你是……”
我看着外面试探着说:“我是——你父亲的老朋友,请问——怎么联系你父亲,我们有日子没见面了。”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屋顶的吊扇“咔”的一声,吊着它的螺丝钉似乎是断了。
它歪歪斜斜,晃晃悠悠的,我觉得——它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曲波:“你是我父亲的老朋友?”
我:“是的。”
吊扇又是“咔”的一声,第二个螺丝钉也断了。
螺丝钉类似于铆钉,很粗很结实,一共有三颗,现在——断开了两颗。
——我和贾丙都离它远远的,在我给曲波打电话前,我就预感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个试图阻止我的东西,一定会干预,现在证明我的直觉没有错。
它可能——想弄死我们。
曲波:“我昨天刚刚回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曲波不傻,他很快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也想好了对策。
我觉得,我在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吊扇会从屋顶掉下来。
我:“我是花蕊姐姐公司的,电话——是她告诉我的。”
我死死的盯着那个恶意昭彰的吊扇,可是第三个螺丝钉没有断。
它停止了。
曲波:“花蕊?”
我:“是花蕊。”
曲波:“其实——我也不知道父亲在什么地方,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曲波的话我相信,在盐壳谷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
我:“我找他有急事,他有一本日记在我这儿,我想亲手还给他,那你——能不能给我提供些线索。”
这一点我没有说谎,刘平找到的那本日记我开始交给了曲波,在谷里的曲波,但我出来时候曲波又给了我。
他怕有一天能用上,现在还真用上了。
曲波:“要不——你见见我阿姨,说不定她能有一些线索。”
我:“阿姨?”
曲波:“就是我兰心阿姨!你不知道?”
我听得出,曲波有些怀疑我。
他怀疑的有道理,认识曲米卢,不可能不知道兰心。
我:“我知道!是老曲的助手吗!那我怎么找到她?”
曲波:“兰心阿姨住在农村,我给你个地址,是在永胜村的一个别墅,很好找,那里就她一家是二层楼。”
我:“好!谢谢。”
我把电话挂断,外面——越来越黑,黑的离谱,但却没有下雨。
2007年,2014年。
七年的差距,现在的兰心,应该是三十五六岁。
我看着贾丙说:“找到兰心的住址了。”
贾丙:“在哪?”
我:“永胜村。”
贾丙:“我知道那地方,挺远的。什么时候去?”
我:“明天!”
我和贾丙现在都意识到一个很危险的问题,因为我们同时看着屋顶上的吊扇。
它在那儿晃晃悠悠的让一个螺丝钉吊着,但是没有掉下来的意思。
吊扇很大,几乎占了整个屋顶,如果我和贾丙想要出屋,就必须经过它。
它会不会——在我们刚刚走到它下面的时候突然掉下来砸死我和贾丙?
不好说。
旅店是一楼,窗户外面就是街道,我们打开窗户也出不去,因为窗框子上面襄满了铁条。
这是一个死局?
我拿出手机,小旅馆老板的电话号码我存在里面,我拨了过去,接通后我“喂!喂!”竟然没人应答。
贾丙眯着眼睛看着吊扇,他回身看了看,墙角有一把拖布和一个水桶,他拿起拖布跳到**,然后用拖布杆对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吊扇就是一顿砸。
它还是晃晃悠悠的,就是不肯下来。
外面的乌云渐渐散去,来的诡异,去的离谱。
半个小时,贾丙累的呼呼直喘,它还是没掉下来。
我:“换我试试!”
我如法炮制,站的远远的用拖布杆抽它,仅仅一个螺丝钉,结实的异常,结实的蹊跷。
它牢牢的抓住吊扇不放,它究竟要干什么?
有什么目的?
我觉得它唯一的目的,就是受上面的指使来杀死我们。
上面——可能是很遥远的主宰。
它不在我们生活的星系,但却能看见我们的一切。
我没能成功,又换上贾丙。
一个小时后,它终于“砰”的一声掉了下来。
老掉牙的扇叶摔得弯曲,但是我看见,它十分的锋利,如果落在脑袋上,很可能把脑袋劈开。
这东西根本就是安全隐患。
我和贾丙从它的尸体上绕过去,来到前台,老板是个中年妇女,正在开电视。
我:“刚才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说话?”
老板:“刚才那个是你打的?”
我:“是我!一个小时前。”
老板:“我说了,问你是谁,你一直喂喂的,有什么事?”
我:“我住的房间吊扇掉下来了。”
老板吓的“嗖”的就站起来:“你们没受伤吧?”
我:“还算幸运,我们没受伤!”
老板:“谢天谢地!我这就找人从新安上。”
我:“最好别安了,那东西——不安全。”
说完我跟贾丙就走了。
这一晚我还是很小心的在地上撒上石灰,我想看看,那些脚印还会不会出现。
第二天早上,石灰上面依旧有两种鞋印,但是走的方位变了。
大的脚印从门口走到我的床前停住,我没看见有出去的。
小的脚印从门口走到贾丙的床前停住,我还是没看见有出去的。
我怀疑,这两个脚印可能是上面的化身,他幻化成人的形态,来阴森森的窥视我们,然后伺机而动。
我心越来越冷,越来越觉得它无限恐怖。
他看不见摸不着,它可能随时出现在你身边,就象空气一样,然后又能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贾丙醒来后也看见了,他枕头下面一直有把匕首,我也有,可对付它,匕首跟本没有用。
我们互相对视一会儿都没说话。
吃过早饭,我和贾丙租了一辆车。
我习惯的看了一眼对面商场的LED灯,2007年5月25日。
昨天是24日,今天是25日,一切正常,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安慰。
司机很好说话,到永胜村八十五元。
一路上,我们坐在出租车里,贾丙在前面的副驾驶,我坐在后面。
贾丙:“要是真的找到兰心,你打算怎么办?”
我:“最好是通过她找到曲米卢。”
贾丙:“要是她不知道曲米卢的下落呢?”
我:“我觉得不会。”
贾丙:“你说——她能认识咱们吗?”
我:“不认识。不要说现在的她,就是谷里的兰心,看见你现在的样子,都未必能认识。”
贾丙:“那倒是。”
我坐在后面闭起眼睛,我想感觉一下,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有没有跟来。
汽车在开动,不时的颠一下,农村的路很不好走。
可惜,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难道它在天上飞,飞在空中跟着我们?
我又想起那个视频,镜头就是在天上的,有可能——是上面的飞在空中录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