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萧飞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陆野,挨着他身边坐了下来,顺手递了一支烟给他。
“在树屋里不能吸烟,就是这马灯,使用的时候也要加一万分的小心。”陆野闷声闷气地说道,但他还是接过了龙萧飞的烟,只是把烟顺便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虽然来得匆忙,龙萧飞他们还是习惯性地带了几瓶矿泉水和一些面包,刘强这个吃货还在包里放了一大袋熏制的鸡手和鸡脖,三个人收拾了一下树屋,找了些干净的叶子铺在地上,把吃的东西往叶子上一放,然后招呼着陆野一起来吃。
此时陆野虽然还是黑着脸,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抵触情绪,竟然还从树屋一个角落里找出一瓶老烧,没用上半个小时,这四个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其实男人成为朋友极为简单,就着马灯昏暗的光线,吃着鸡手和鸡脖,重要的是嘴对着瓶口轮流喝一瓶老烧,几口酒下肚,就已经称兄道弟,冰释前嫌了。
酒过三巡,龙萧飞开口问陆野:“陆老兄,看你先前一脸凝重的样子,绝对不会因为这树林里时常出没的几头野兽吧,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让你觉得这个时候进入森林特别危险?”
陆野喝了一口老烧,把酒瓶递给龙萧飞,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你以为我陆野会怕几头黑熊吗?虽然他们凶猛无比,但隔着三四里地,我就能闻到它们身上的腥骚味儿,对于已知的东西,特别是活物,总是有办法防范的,但是对于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我就没什么把握了。”
龙萧飞有些不解:“这深山老林的,有什么事情无法解释?您是说灵异事件?”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夜空中寒星点点,整座大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树屋里那盏马灯,发射着昏黄的灯光,在浓雾弥漫的树林里,光线很快被吞没在黑暗之中。
陆野斜瞄了龙萧飞一眼,眯着眼睛凑到龙萧飞跟前道:“你听说过西山鬼集吗?”
刘强猛地一哆嗦,拿在手里的鸡脖子掉在了地上,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刘强,都不明白刘强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反应。
陆野阴测测地说道:“难道小哥听说过西山鬼集?”
刘强愣着没有说话,直到马超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他才象是突然明白过来,捡起掉落的鸡脖子,用嘴吹了吹继续啃了一口,然后喃喃地说道:“本以为有些恐惧早就被忘记了,没想到只是深藏了起来,一经触动,还是会跳出来的。”
马超不解地看着刘强,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恐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刘强如此失态。
刘强接过龙萧飞递过的酒瓶子,狠啁了一口,然后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以前我家就住在这西山附近,我爹就是山中的护林员。”
刘强借着酒意接着说道:“那年我九岁,放暑假的时候跟我爹进山护林,我爹和往常一样,带着四条猎狗同行。那是我第一次到那么深的树林中去,也是第一次在森林中过夜,到了晚上,心里那个激动,盯着护林窝棚上一个破洞数星星,竟然有些睡不着觉。”
“半夜里,我听到一阵阵奇怪的风声,至于说这风声奇怪,是因为风里似乎夹杂着很多声音,男的女的都有,叫买叫卖,只是声音若隐若现飘乎不定。”
“我更睡不着了,于是就爬了起来,独自走出护林窝棚,那窝棚和咱现在的树屋一样,也是在一棵大树上搭建起来的,我站在高处往远处一看,只见林间的空地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村镇,吆喝声不断,很热闹的样子,我就回去想摇醒我爸,让他带我去那镇子玩儿,可是无论我怎么摇晃,我爸都不醒。”
“因为摇不醒我爸,我几乎要放弃去镇子上玩的念头,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响,就象在我耳边招唤我一样,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于是就私自下了树,直奔那热闹的集市去了。”
“听着就象在眼前,可走起来却距离不近,我记得几乎走到了半夜,才终于来到了那个村镇,只是听得热闹,进了集市却看不到人头攒动的景象,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色的棉衣,脸色阴沉着,走路也如行尸走肉一般,要知道这可是暑假期间,哪有三伏天穿棉衣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有些害怕了,集市上的灯光也不如我远远看着那么明亮,离着老远的地方会有一堆半明半灭的火,而且再也听不到热闹的叫买叫卖,人们都沉默不语。看到这情景,我转身就跑,就觉着身后有一群人在追我,我回头看时,见那些人并不是用脚走路,而是飘浮在半空中,但速度极快,我爹一声妈一声地喊叫着,疯了一样在树林里奔跑,可是跑来跑去就象在一个地方转悠,根本就没跑出那个集市。”
“后来我实在跑不动了,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然后就摔倒了,我就觉得有两只冰凉冰凉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脚脖子,我被倒拖着往回走,然后就昏死过去了。”
说到这里,刘强突然停住了讲述,专心地啃着手上那块鸡脖子。
马超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你被他们抓去有没有什么事?”
刘强转头冲着马超说:“如果有事,你还会见到活着的我吗?是我爸带着四条猎狗赶过来救的我,当时我腿已经陷入地上的一个大土坑里面,只剩上半身还露在地面上,我爸找到我以后扛着就走,连夜出了山把我送家去了,那个暑假剩下的日子我都是在病中,高烧四十多度,差点儿要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