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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幽谷网吧

师生斗网魉 天天笑 5593 2024-10-19 05:52

  

  我生于这座城市,长于这座城市,对蝴蝶湖周围的环境再也熟悉不过,但却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湖的后山有一个这么大的幽谷。

  我滚下悬崖,循着灯光来到了网吧。网吧四周很静,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令我怀疑网吧是不是还在营业。我不禁有点心虚,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小心翼翼地向网吧靠近。

  我把大门一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大厅里至少有五百台电脑,好多人正在打游戏、聊天,整个大厅烟雾缭绕。我禁不住呛鼻的烟味,狠狠地咳了几声。非常热闹的大厅突然间一片肃默,大家都转过头来注视着我。

  我惊惶的眼神碰着众人的目光,又赶忙低垂了下去。我讨好地咧了一咧嘴,算是给大家打个招呼。可是大家好象一点都没有反应。

  在大厅的最尽头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空位。我小心翼翼试探着向那个空位走去。我穿行于人群之中,慢慢地、谨慎地向空位上走去。当我走到电脑前坐下,感觉好象走了一万年。

  这时候,耳边传来“嘿嘿”的jiān笑声。我扭头一看,邻座那个女孩正向我挤眉弄眼,口里传来一阵腥味,啊,是血腥味!再定神一看,女孩赤身露体,一丝不挂。“在裸聊”。我心里想。我再环顾大厅,啊,原来大厅里的人全都一丝不挂,难道都在裸聊?我慢慢回过神来,大厅里的人个个都脸sè苍白,满口血腥。

  “我完了,我自投魔窟,自投罗网!”我完全惊醒,原来这是一群魔鬼,魔鬼在网上正忙的个不亦乐乎。

  “对,赶快上网!我是从电脑进来的,我也可以从电脑出去!”我一想,好象找到了救命的方法。

  我急忙启动电脑,“d——”一声开启电脑的熟悉的长音传来,我心中一阵喜悦,好象逃生之门就在眼前。此时此刻,这一声“d”是多么的好听!多么的亲切自然!多么的悦耳动听!比千千万万个美女咬着我的耳朵说“我爱你”还要动听千万倍!

  “d”声过后紧接着就是“格、格、格……”的程序检录的声音。“快点吧,快点吧,上天保佑快点吧。”我心里默念着,恨不得一秒钟之内把电脑打开,好让我一头撞进去,回到我的世界。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一声长音“d——”电脑自动重启!

  晕!

  重复几遍,还是如此!电脑不能返到桌面。该死!原来电脑的系统坏了,遭到黑客攻击,正待重装系统。我内心好急啊!

  上网?“上网都要死的,跑不掉的!”想起“夜猫子”这句话,我冷汗直冒。我是否已经死了呢?

  这时,一条粘乎乎的东西向我伸了过来。在我的身上搜索。我明白,这是魔鬼的舌头。一定是邻座那个女鬼伸过来的。

  在湖边我已跟一个女鬼纠缠了很长时间,对这条东西已有点熟悉,我已感觉没有那么可怕。于是我用手拿着舌头甩开。舌头又伸了过来。我用手打那条舌头,但舌头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调皮地向我伸过来,我拿出裤袋里的钥匙做武器扎它、刺它,舌头被我扎穿了一个洞,血从伤口流了出来,然而它还是血淋淋地伸过来。我拿着舌头指向插座的电源上。女鬼惊叫一声把舌头一卷收了回去。别的魔鬼都在埋头上网,好象谁也没有留意这边的状况。

  过了一会,舌头又伸了过来。我抓着舌头,把它缠绕在电脑台上,又用电线捆紧,再插电源。女鬼一阵抖动,伏在台面上不能动弹,舌头起了烟,发出一阵焦臭味。

  我过去把她移到我的座位上。然后我就悄悄地坐到她的座位上,用她的电脑上网,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个时候,我真想一头抢入电脑回到我的世界中来。但是我又担心如果这样做的话,一定会引起魔界的注意,招来大麻烦。我已轻松地制服了一个女鬼,也长了一点胆量,女鬼不外乎如此罢了!我这样一想,也就没有那样做。

  我坐在女鬼的座位上,用着她刚才用过的电脑。女鬼的工作也就赫然在目。原来这个女鬼正在监视着一个在电脑前学习的学生。

  学生戴着一副眼镜,正在浏览着网页,可能在查资料吧。可是在他的电脑屏幕上频繁地弹出一个个垃圾网页。一会儿是xxx游戏,一会儿又是一个美女穿着三点若隐若现的衣服在那里sāo首弄姿,男孩很不耐烦地把它们一一关掉了。

  最后男孩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一个游戏的网页,一头沉浸在游戏的博杀中,再看他的电脑,分明装有杀毒系统,也装有防火墙,怎么会受到sāo扰呢?

  可能是女鬼对这个学生的电脑的系统进行了攻击?

  我查看了一下我面前的这台电脑,好象与我们使用的没有不同。不,我看出来了,它的图像不一般:电脑里的那个男孩身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热血在那里奔流,心脏在那里跳动。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脑浆已变成浅红sè。

  电脑还多出了一条线,如果不小心是注意不到的,如果不是我这个计算机博士,也是看不出来的。这根线很特别,它不是铜线,而是一根空心的玻璃管,“哇,这么大的光纤?”我惊讶!再仔细一看,玻璃管里流动的是红sè的**,是血浆!玻璃管把电脑与电脑紧紧相连,连接着一个小小的网络系统。

  我感到特别异常,好奇地把连接着电脑的玻璃管的阀门关上了。

  这时奇迹出现了,男孩好象突然从电脑中醒了过来,变得jing神百倍。立即停止了游戏,而且他的脑浆也马上恢复了原sè。

  难道这是一个魔窟,魔鬼利用这根玻璃导管输入魔鬼病毒,并且利用这根管线吸取人类的鲜血?人们一旦中了网毒就会上瘾,就会无可救药?“夜猫子”说“上网都要死的,跑不掉的!”这句话与此有没有关系?

  我偷偷地观察了一下这个大厅,再看别的魔鬼,看看他们是怎么工作的:

  魔鬼都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一个男孩正在打游戏,突然停了下来准备复习功课,电脑前的魔鬼马上就从玻璃管里输入一些蛆虫,蛆虫进入他的血管里,在他的体内乱爬。男孩根本无法集中jing神复习功课。他时而站起来。时而又坐下,总是坐立不安。男孩忍受不住,被迫又打开游戏玩起来。魔鬼就让那些蛆虫睡觉了。男孩马上就jing神百倍,什么事也没有了。魔鬼控制着那些虫子!

  当我收回眼神,冷不防发现在我斜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女鬼正在向我抛着媚眼。我装做没看见,低头看屏幕。我心里有点暗恨自己了,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招惹女鬼的注意呢?

  我赶快再次把玻璃管的阀门打开,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每当我一抬头,那个女鬼就向我挤眉弄眼,搞得我浑身不舒服。难道她也发现我了,还是只是怀疑?魔鬼与魔鬼之间有**的么?魔鬼嗜血成命,会嗅得出我身上流淌的鲜血么?这种可能xing是有的。我越想越害怕。不过我就在电脑前,最多我就抢进电脑一走了之,谁怕谁?我这样想着。可是说得容易,怎样抢进电脑?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有试过,总是信心不足。

  越怕越是尿急。我四周观察,怎么也找不到卫生间的指示牌。

  后来我想,魔鬼还用得着卫生间吗?外面就是荒山野岭,随便找个地方不就解决了吗?

  我轻轻地站了起来,悄悄地向门口走去。大厅里安静得鸦雀无声,走着走着,猛一回头,我看到大家都在向我行注目礼。

  我赶快低下头,收敛起我的眼光,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当我走到门口时,感觉跟入来坐到电脑前的时候一样,也走了一万年。

  这一进一出的记忆,在我的一生中,深深地烙进了我恐怖的细胞里,以致后来一见到网吧都会想起这两万年。

  我向荒野中走去,荒野一片漆黑,也出奇的寂静,我第六感觉告诉我:不妙!

  我猛一回头,惊恐地发现网吧里的人全部都走了出来,静悄悄的跟在我的身后。

  “啊……”我大喊了一声,拨腿就跑,我没有恨爹娘只给我生了两条腿,就算再多腿也没用,因为我根本就跑不动。

  我只能轻轻地、慢慢地迈开腿,艰难地向前跑,就象电影中的慢镜头,就象深夜做恶梦,因为梦里遇到怪兽追赶的时候正是这样的感觉:腿怎么也迈不开,怎么也跑不快。然而我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真正正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旦被捉住,我的命就没了。唉,可惜家中还有等我赡养的老娘,特别是我还没有娶老婆呢!

  我在黑暗中奔跑,魔鬼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步步相随。

  这群魔鬼都是最低等级的,什么都不会,只会吸血。原来,凭着他们的本能,在我踏进网吧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嗅到了我血管里沸腾的鲜血了。只是怕主管的管束,坐在网吧里早就控制不住了。当我向门外走去,他们见有机可乘便都追了出来。

  我在山谷中艰难地奔跑,举步维艰。在魔鬼的世界里我是跑不过魔鬼的,我忽然灵机一动,杀了一个回马枪,掉转身向网吧跑去。

  魔鬼冷不防被我甩掉。我冲进网吧,网吧里空空如也,一个魔鬼都没有。

  我已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急急忙忙,重重地一头撞入一台电脑里。

  但听“嘣”的一声,我撞了一个头破血流,感觉额头上火辣辣地痛,一股鲜血泉涌一般流了下来。

  魔鬼看呆了,惊喜地伸出舌头来舔,有的舌头直伸进我的伤口,我只感到一阵阵锥心地痛。

  魔鬼为争夺流到地上的鲜血又在打成一团。我跑出大门,突然一个转身把大门紧紧关住,把魔鬼全部锁在了网吧里。里面传来魔鬼一阵阵的拍门声。

  当我一转身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却赫然发现“王老五”正站在我的面前。

  他的眼睛呆滞地看着我,没有说话。不,他的眼睛好象是死死盯住我的身体。

  我的眼睛恐惧地瞪着他,不敢说话。我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来救我还是来害我?

  我们四目相对,网吧的门就要被撞开。

  “王老五”在背后抽出一把刀,举过头顶向我扑了过去……

  他一刀下去,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偷袭我的厉鬼当场就躺在地上分为了两件。原来网吧的大门已被推倒,魔鬼正纷纷追了出来。

  “王老五”举刀拼命撕杀,他举起的刀就如砍瓜切菜。

  突然被他砍断的一个鬼头飞了起来,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他略一迟缓,又一个魔鬼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大口肉,他的肩膀、大腿上马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正在这时候,一个被砍断的魔鬼的上半身向我追了过来,我已顾不得“王老五”了,撒腿便跑。

  当我跑出还不够50米,我突然一脚踏空跌落了一个万丈深渊。

  “完了,这下彻底完全了!”我心里这样想着。

  突然一道白光从洞顶照来,shè得我睁不开眼,我双目紧闭,白光渐渐退去,我才敢睁开眼,等到我睁开眼时发觉我竟然扒在电脑台上睡着了,口水流了一地。

  噢,原来是南柯一梦。

  12点的钟声刚响过,突然听到拍门声,我整个人跳了起来

  “谁?”我惊恐地问,声音都在颤抖。

  “是我,关老师,开门。”是“王老五”的声音。

  我打开门,“王老五”跌跌撞撞地抢了进来。只见他的肩上和腿上包扎着绷带,身上到处都还有脓肿的肌肤。

  我一惊,想起了梦里的情景,鬼正好在他的肩膀、大腿咬了一口,后来……

  他死了没有?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你……你这是……?”我指着他的伤口问。

  “发了!”他毫不介意地说。

  “什么发了?你发财了?”

  “医生说我这是梅毒,是梅毒发了。”

  “啊!”

  “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就发病了,来得非常奇怪。唉,真是人有旦夕祸福!”

  “啊?是么,今晚?”

  “还好,起码不是艾滋!”他自我解嘲地说。

  “走得夜路多就会碰到鬼。”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来,来,来,喝酒!人生失意须纵酒,莫使金樽空对月!”

  “啊!”

  “你今晚是怎么啦?不会说话了?为什么总是啊—啊—嗯—嗯—的?”

  “啊!……哈哈哈。”我忽然醒过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吧,喝酒!就冲着那句‘人生失意须纵酒,莫使金樽空对月’!改得好,改得好啊!”

  三杯下肚,他不禁感慨万千:“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唯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sè,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对!苏轼能处世宠辱不惊,‘ri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多么潇洒!尽管被贬岭南,但至少吃的荔枝比杨贵妃的新鲜。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皆是造物者赋予我们无尽的宝藏,都是我们应该得到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的老婆虽然跟别人走了,但是你在网上却也醉生梦死了一回,这也够了!‘凭吊江山,恨人生之如寄;流连风月,喜造物之无私。’被贬黄州,坎坷的经历、艰难的处境、复杂的心态,诸种因素在胸中积淀ri久,苏子终于顿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虽然身处逆境,却能忘却一时之得失,这是人的涵养达到最高境界的一种体现。要用旷达乐观的态度去对待万事万物,象范仲淹那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学苏子‘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顺势而为,随遇而安。今晚你终于顿悟:‘人生失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好,干!”一时豪气上来,我也附和着说。

  “尽欢”过后,“王老五”已是烂醉如泥,瘫软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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