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虽然在心里埋下了一些种子,但是一提到玩,他们立刻成了一个个的小行家,有的说去掏山鼠,有的说去摘野果,有的说去捉野味,更有的准备去河里露一手,去捉鱼,最后钟山大手一挥,咱们一个样样玩,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好玩的都玩个遍,这一决定,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踊跃支持。
做好了决定,那就要计划路线了,不过刚走到村头就见着一副热闹的场景,几个大老爷们在那里挖坑,钟山猜测这可是能在挖红薯窖,因为他好像记得之前听陈磊说过,他家的红薯都是用红薯窖储藏的,
而且这红薯窖都得一两年返修或者是重新挖,因为挖红薯窖的第一要素就是干燥,要是挖的太深或者是用的年头太久这里面就会渗水,一渗水不光起不到保存的作用,往往会使红薯烂的更快,这下子不由得钟山好奇,自己这在外面收红薯收的价格这么高,你还挖红薯窖,现在是红薯窖没进水,你这脑子进水了吧。
“村长老叔,你们这怎么还有人挖红薯窖,为什么不趁现在把红薯卖了,然后买点米面来吃不就好了,我说的价格虽然不高,但是胜在产量高,这样算下来,跟吃米面差不多吧,难不成还想等涨价?这样做风险可就有点大了”
为啥说风险大,因为据村民的反映可以看出,这整个县城历年以来就出现过一个傻帽,以高于别人好几倍的价钱收购,不是我们的大老板钟山又是谁,你这还等涨价,等谁?等我?要是等我的话我只能很痛心但是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涨价是不可能了,掉价倒是打算过。
不过钟山显然是会错意了,还没等陈福满想好该怎么开口说的时候,就从窖井旁边过来一个人迎接他们,正是这口窖井的主人陈端荣,陈上汪小一辈的人,算起来跟大剩子是一辈的,要是在这个村子论起来见到陈磊都得叫叔,见到陈福满那更得叫爷了,看到陈福满带着一个一身名牌运动装气质不凡的年轻人走过来,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是谁啊,赶紧放下活计,过来热情的招呼“五爷来啦,这位想必就是我们巴山县的大恩人钟老板吧,昨天实在太忙了,没能过去招呼您,哈请别见怪哈,五爷,钟老板,您抽烟。”
说着就把兜里已经挤得很瘪的烟盒拿出来,钟山赶紧推迟连说不会抽,陈福满本来想接的,一看钟山不抽,愣是忍住了没接,直接说道“这就是这个窖井的主人,小荣啊,这就是钟老板,他正好奇你为啥修这个窖井,你自己说说吧。”
刘端荣一听,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色就垮下来了,抽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开始解释道“还不是年轻气盛,被猪油蒙了心,没听我二爷的劝,上了人家的当”
原来是上一次种红薯的时候,他自认上过两年初中,就觉得自己眼界开阔了,去集市上买地瓜秧的时候,受人蒙蔽上了当,说是种了这个能比往年的多收好几百斤,起初他也不信,但是那人说他就是背后这家种子公司的员工,还煞有介事的给他开了收据,自觉的自己很有判断力的刘端荣最后还是信了,并且他恨不能把他这些秧子给包圆了。
并且在他把秧子拉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在村里炫耀了一番,还赢得啦大家的好一阵羡慕,不过陈福生闻讯赶过来之后就说这种红薯不能种,虽然产量确实的高,但是在这个山村恐怕是卖不出去的,不过那时候的他正沉静在大家的羡慕中,再加上他年纪轻轻刚结婚没多久,这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谁然知道大家对陈福生都很是尊重,但是到底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所以对于陈福生的苦口婆心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最后还是种了。
直到他从地里收上来比别人多,比别人大的红薯的时候,还在沾沾自喜,但是当他群手把自己的劳动果实送进嘴里的时候,他差点没哭了,当他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去卖的时候,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拒收,那一刻他真想狠狠得扇自己几巴掌,悔不该不听人言。
原来他买的这种红薯,虽然也叫红薯,但是它却跟陈福生引进的这种红薯不是一个品种,严格说来这种红薯应该叫白薯,与陈上汪一直种的番薯不同,其实严格的说那个卖样子的并没有骗他,这种红薯种出来产量确实高,一个都能有一斤多,但这种红薯,吃起来感觉很笨牙,而且没什么甜味,并且越放越笨,一般只能用来做粉皮粉条之类的,或者是蒸着吃,但是这显然是不符合城里人的选择标准的,
番薯就不一样了,吃起来脆生生甜蜜蜜的,而且放得越久了越甘甜,不管是生吃还是蒸着吃烤着吃炸着吃,两种价钱差不多的红薯,人家谁会选择难吃还不甜的,当然是选择又甜又脆的番红薯了。
客户的需求才是那些收红薯的二道贩子的需求,所以这就导致了这种白薯白送都没人要的形势,试想一下,人家连廉价的红薯都能收到手软,谁还去费劲要这个白薯,不但耽误时间,还占地方。
听到陈端荣唉声叹气的解释再加上陈福满添油加醋的为自己二哥鸣不平,钟山总算是听明白了,让大剩子去洗了一个拿过来一尝,果然吃起来有点垫牙,并不像之前吃过的番薯,吃起来脆脆甜甜的,吃到嘴里还有一股子凉意顺着喉咙直达胃里,这个吃起来不仅难嚼,而且吃到嘴里有一种吃甘蔗的感觉,吃的嘴里一嘴沫,咽下去还有点涩喉咙。
“嗯,这个地瓜子确实不怎么好吃,这样吧,我看你院里还不少吧,你也别挖地窖了,你要是自己吃还不得吃到猴年马月去,吃吐了也吃不完啊,这样吧,你收拾收拾送到县城去吧。”
正唉声叹气的陈端荣一听到钟山说自己的地瓜不好吃,不由的赶到一阵羞愧,他之前也问过二爷陈福生,二爷也跟他说这里头的道理了,人家是来救咱的,咱万万不能因为一点私利就坑了人家,对此他也很是理解,只是把因为苗子不够而种的一点番薯拉过去卖了点钱,总算是有些进项,手里有点零钱花,不至于到时候连点油盐都吃不起。
不过钟山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感动得他给钟山跪下,殊不知因为这次的事情,他要老婆差点没跟他闹离婚,要不是这山村民风还比较传统不大会轻易离婚,再加上他老婆肚子里也怀了孩子,但是他现在天天晚上也上不了炕了,这可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紧接着钟山话锋又是一转“不过呢,有奖要赏,有过呢,也要罚,你这个东西产量比大家的都高,我要是给你四毛钱一斤,那对于其他人肯定是不公平的,所以此先例是万万不能开的,但是我听老叔说你老婆这不是快生了么,我就破例收了你的这堆白薯,也算是给孩子留点奶粉钱,
不过呢你也别想着三毛钱一斤,这样一来,你产量这么高,算起来跟大家的也持平了,这样对大家也是不公平的,那么为了对你表示惩罚,再加上你不听老人言,得让你明白吃亏在眼前的道理,我给你两毛一斤,你可愿意。”
钟山也是故意这么一问,两毛一斤比之往年都高出了一倍,哪里还会不愿意,他自然心情激动得连连应声“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你可是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命了,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就要屈膝下跪,钟山哪里肯愿意,赶紧上前一步架起他,刘端荣虽时长劳作在年轻人里面也算是力气比较大的,但是又如何能大的过钟山,眼看一跪两跪的就是下不去,他也就不再勉强,钟山这才松了手说道“你就不要谢我了,我这也是过来所生意的,要谢还是谢谢村长老叔和陈伯父吧。”
刘端荣激动的擦了一下眼角说“要谢,一定要谢,大家都要谢,大家也不要再挖了,嘿嘿,你们受点累把坑给平了吧,一会再帮我装装车,等卖了钱回来,我请大家吃饭,酒肉管够。”
一听说酒肉管够,这群早就卖完了地瓜闲着没事一身闲劲的家伙也不用招呼,直跟钟山打过招呼之后就进去装车了。
刘端荣还要留下钟山两人吃饭,陈福满当然不同意,这都要出去玩了,谁还吃你的大鱼大肉,没得拉低了品味,用钟老板的话那就是,我们要去野炊的。
刘端荣可能也觉得跟自己一群汉子一块人家可能也吃不惯,也不再强求,道过不是之后就进院去忙活了,辞了刘端荣,就算是出村了,据这群毛孩子七嘴八舌的介绍,再过了这些耕地没多远,就有一条不算大的小河,顺着小河往上走,就算是进山了。
好在这里的山势也不算太陡峭,很平缓很茂密,走起来也不太累,而且早在钟山跟刘端荣他们聊天的时候,这群小家伙就已经快速的跑到家里把他们各自拿手的装备拿回来了,就等着给钟山露一手了,还别说他们的装备倒是真挺齐全的,有陷阱机关,有弹弓弓箭,捕鱼的叉子网兜,简易的鱼竿,感情这群家伙虽然年龄不大,可也是一群调皮爱玩的孩子,各自都有拿手的好戏。
钟山看的倒是大开眼界,陈福满的脸色就有些黑了,“你们这群熊孩子,我说你们就不会这么老实不偷往山上跑,看你们这些东西是没少来吧,不知道山上危险么,真是反了你们了,回去我一定要告诉你们的父母,打烂你们的屁股。”
众毛孩这才发现,一时高兴竟然泄了自己的老底,顿时一个个都跑到钟山面前求情,感情他们也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道理,在得到钟山的首肯之后,这群家伙才各自对着陈福满做了个鬼脸,然后还不等陈福满反应就作鸟兽散了。
其实陈福满倒也不是真的生他们的气,因为他小时候甚至比他们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屁颠屁颠的开始满山的疯跑了,所以他也知道在这山里一般是没什么危险的,只是对于这群家伙私自进山,多少有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