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光晕中间的那个人正是我,可是她那表情我却是从未见过,只见她一边嘴角上扬,眼角眉梢也斜斜的吊了上去,这是一张邪恶的笑脸,我从未在任何一个少女脸上见过如此邪恶的笑。
光线中的景色是夜晚,她却在头上戴了一顶高高的帽子,帽沿上坠下一圈密密的流苏,她的一张脸就在流苏中若隐若现。
她戴着帽子在光线中轻盈的跳跃着,一忽箭一样射出去,一忽又轻盈的飞上枝头,我惊恐的看着她,这个人是我吗?我又何时有了这腾挪跳跃的功夫?
她就这样飞来绕去,好像玩得不亦乐乎。
此刻,她正停在一处高山上,那山极其陡峭,看得我心惊胆战,她却一忽又从山顶飞了下去,这一路就不再停歇,穿山过河,也不知她飞了多远,但是从两侧飞速后退的树林可以看出她的速度有多快!
她突然停了下来,机警的竖起耳朵,风吹动她的流苏,我看见她的脸,鼻翼翕动,似甚为迫切的样子。
光线一晃,角度正是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那是一个长发黑衣的男子,脸色甚是苍白,我看着他那窄小的脸膛,以及窄窄的鼻梁,心里突的一跳:是他,那个每每披散着头发,踩着一双血红馒头一样的脚闯入我梦魇中的恶魔。
是的,这个人,就是三十年前我救出奔雷后,在荒林中所见到的那个欲置我于死地却反被我杀了的诡异男子。
我看着那恐怖的男子,只骇得手脚冰凉,大气也不敢出。
可是,光线中的她却不但不害怕,反而很兴奋的样子,眼见得那男子越来越近了,她突然飘了出来。
她嘴里哼着歌,笑眯眯的走向男子。
那歌声似有似无,忽远忽近,像是戏子的哼唱声,我清晰的记得这个声音,那诡异的男子上次就是哼着这种曲调接近我的,为何光线中的她也会这种曲调呢?
我正自疑惑,她已然到了男子面前,男子大半夜的骤然见到一个少女,起初甚为惊讶,接下来脸上便浮现出喜悦,看他的样子是想上前搭讪。
可是,他刚迈出脚来,她却忽然跳了起来,紧接着就做了一个让我心胆俱裂的举动。
她飞到半空之后,身子又斜斜的冲下来,在头顶即将触地之际,她猛地抓住男子的双脚,也不见她用力,那高大的男子竟被她倒着提了起来。
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那男子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子已然给她提了起来,落在树上,他骇得大叫,刚叫了一声,她突然扒掉了男子的鞋子,然后竖起右掌,只听咔咔两声,那男子的脚跟便斜斜的飞了出去,她的手掌竟然快如刀。
男子惨嚎一声,她松开手,男子的身子便直直的坠了下去,她也紧跟着飘落下来,身子凑近那两个血淋淋的足跟,鼻子翕动,用力的吸了两下,然后满意的飘走了!
我全身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可是,没等我喘过气来,却见她又飘到了树上,竖起了耳朵。
我紧张的盯着画面,一动也不敢动,果然,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又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我也是见过的,正是那诡异男子的师弟,我心里突然一动,我好像明白了!
果然,这两个男子也没能逃过她的毒手,看着那两个惨叫的男子,和她哼着歌远去的背影,我想起了凌霄派,据千尘说,那里的每个人都没有足跟,莫不是都给她削掉了,又机缘巧合得到了飞天术秘笈,这些人才集合起来,成立了凌霄派?
可是,为什么光影中的我会那么邪恶?那个人不可能是我,或者是另一个与我长的有些相像的人也说不定呢!
光影一闪,又是一幅画面。
画中人还是我,从**轻轻跳了起来,耳边突然铃声叮叮,正是公主阁,公主阁的墙壁上缀满了铃铛,我一不小心就会碰响铃铛,由此看来,这幅画面倒与实际的情形甚为贴切。
我继续看下去,铃铛一响,她吓了一跳,猛地冲向门口,可是,刚到门口,一个人便截住了她的去路。
是父王,我的心砰砰乱跳起来,只见父王伸指对着她的眉心轻轻一点,她便仰面倒了下去,倒地之前,父王伸手接住她,又把她放回**。
父王坐在床边,爱怜的望着她,那眼神我再熟悉不过,父王每次望着我时,都是那样的眼神。
难怪父王会在他的凌天殿内建立公主阁,又在四周挂满了铃铛,原来这十几年来,父王夜夜都守护在我身边,父王!
想起父王,我又是一阵心酸,想不到他一直为我牺牲了这么多!
只是,为什么我每到夜晚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我皱眉苦思,泪水却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洛臣过来揽我入怀。
光影再次切换,这次,画面中的是一滩血糊糊的肉球,那肉球飞速的滚着,去势如飞,我睁大泪眼,惊恐的看着那肉球径直朝一个山坡滚上去。
那山坡上有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女,看面貌依然是我,身边的洛臣突然轻咦了声,我转头看他,他轻声道:
“樱箬,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