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鳄的一席话,让我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她知道我不明白,便耐着性子给我解释了什么是蹿地龙,以及洞明石的由来,我虽然听得连连称奇,又对那些利用蹿地龙的生命为自己谋福利的人极度憎恨,可是依然想不明白,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大嘴鳄见我一副不解的样子,又凑近我,继续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公主,你既已知道了蹿地龙的功用,自然也该知道,这皇宫里面就有一个血泉!”
我想起断月桥下的水,泉水柔和,行走在泉底,跟在外面一样,可以自由的呼吸,想来必是有一条蹿地龙的生命在那里消逝,想到这里,我又狐疑的望了大嘴鳄一眼。
她知道我心中所想,讪笑道:
“小公主也知道,我的孩儿就在小公主身边那个丫头身上嘛,我常常回来看孩儿,自然对皇宫也比较熟悉啦!”
我没有回应她,心里依然在想血泉的事情,如果大嘴鳄所说的蹿地龙与血泉的关系属实,那么是谁将蹿地龙困死才形成了血泉呢?
又是谁拿走了洞明石呢?
得到洞明石的人,后代在十八年后会双目失明,可是皇宫里根本就没有失明之人啊!
大嘴鳄见我皱眉苦思,又适时接道:
“小公主,我知道是谁拿走了洞明石?”
我扬起眉毛:
“是谁?”
她大嘴巴一咧:
“小公主,如果我告诉你结果,你可要说到做到,放我回家!”
我轻哼了一声道: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也没人会强迫你,休要拿不相干的人威胁我!”
她眯起眼睛:
“湘妃娘娘与小公主可不是不相干的人!”
我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关母后什么事?”
她见我紧张,得意起来,又怕我再次失去兴趣,忙不迭的说道:
“那洞明石正是被湘妃娘娘的父亲拿了去,遭殃的,当然也只是湘妃娘娘!”
我越发紧张起来:
“你是说,外公,国丈苠灵公?怎么会?外公出身书香门第,怎么会懂得这驾驭蹿地龙的邪功?”
大嘴鳄摇头:
“不是苠灵公,另有其人!”
我有些恼怒,斥道:
“休得胡说八道,母后的父亲正是苠灵公,怎么还会有别人!”
大嘴鳄见我恼怒,唯恐我变卦,急忙叫道:
“是法满国师,法满国师!”
我吓了一大跳:
“法满是母后的父亲?”
她重重的点着头:
“不会错的,他把蹿地龙困死后,取了它的洞明石,后来那条蹿地龙的父母亲寻来,要为儿子报仇,怎奈那法满法力太高,它们夫妻二人不但没有报成仇,反而被法满压在血泉之下,我每次来,都会去血泉下看看它们,我上次见到它们时,那夫妻告诉我,它们已经决定与法满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我见大嘴鳄说得极为动情,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也有几分相信了,可是依然有些怀疑:
“如果法满真的是母后的父亲,他拿走了洞明石,为何母后没有双目失明?”
大嘴鳄撇了撇嘴道:
“那法满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抵抗蹿地龙的咒语,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失明的诅咒转嫁给了蹿地龙的母亲,我初次见到那妻子时,她便双目失明,当时就是她告诉我,是法满将她害成这样的!”
我不愿意相信大嘴鳄的话,依然想做最后一丝挣扎:
“那蹿地龙夫妻为何要将这些秘密告诉你?”
大嘴鳄得意的笑道:
“因为我曾经得天帝垂青,身上自然也有了灵气,我现在与蹿地龙可谓是同类,它们只能与我自由交谈!”
我想起她刚才的话,皱眉问道:
“你刚刚说蹿地龙夫妻决定与法满同归于尽!可是,蹿地龙不是已经被法满镇压在了血泉之下,又如何能脱困呢?”
大嘴鳄摇头叹了口气道:
“只因这个方法实在太过狠毒,所以蹿地龙夫妻才一直没下定决心,可是近日蹿地龙妻子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如果再不报仇,等到她魂归西天,单凭蹿地龙丈夫一个,是断然无法成事的!蹿地龙丈夫不想妻子含恨而终,也只得孤注一掷了!”
我想起她刚刚说过,察特尔王朝危在旦夕,心里焦急,急忙问道:
“是什么方法?”
大嘴鳄凑过来,轻声道:
“什么方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实施这个方法后所造成的后果,只要蹿地龙夫妻二人结合,必定将整个察特尔王朝搅得乌烟瘴气,最终尽皆消融,与蹿地龙夫妻二人一起形成血泉,小公主,您就看着吧,用不了多久,整个察特尔王朝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血泉!”
她的目光不知为何既冒着寒气,又有几分兴奋,我不由得退后一步,颤声道:
“如果整个察特尔王朝都变成了血泉,那我当然也难逃此劫,成为那血泉之中的一滴水,又如何能看到察特尔王朝变为血泉的过程!”
大嘴鳄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
“小公主,不会的,即便是察特尔王朝所有子民都要死,我也会尽全力保住你的生命,不让你离开我的!”
我皱眉道:
“你为何如此笃定!”
她又凑近我,轻声道:
“因为我舍不得与我的妻子分开!”
我怔怔的看着她,尚未来得及反应她言下何意,目光突然瞥见她怀中的婴儿,那婴儿正贪婪的盯住我,一边咧开嘴巴笑个不停,我这才惊觉,大嘴鳄一步一步接近我,不知何时竟与我近在咫尺。
我正要退后一步,突然只觉眼前一阵红光闪过,紧接着,腹中一阵火辣辣的胀痛感,我的肚子如吹了气一般膨胀起来。
我惊恐的望着大嘴鳄,在王冠深紫色宝石的闪烁光芒中,眼前的大嘴鳄突然变了样子,它的头一忽是大嘴女人,一忽是一个污渍满面的鳄鱼,一忽又突然变成了龙头。
我恍然,忍住疼痛,吃力的说道:
“原来你……你便是那蹿地龙!”